19岁的少女刚洗完澡出来，身后、身上还带着白色热气。

脸颊两侧还贴着些凌乱的发丝，发梢处还挂着水珠。

啪嗒——

滴落在睡衣肩头，浸出一滩暗色。

顾宇稍一垂眸，就能看到领口处的雪颈……

他喉头不自觉地上下一动，咽了口水，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平安夜那晚苏妙的睡颜。

穿着他的衣服，睡在他的床上，浑身被他的气息包裹，领口大开还睡得一脸安心。

……

“哥？”

苏妙的声音瞬间将顾宇的思绪拉回。

一双柔软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整个人往洗手间里带。

“还好热水还剩点，你先洗着，我去给你找衣服。”

顾宇被半推半拉着一脚踏进洗手间。

走进去的刹那间，热气和沐浴乳香气迎面而来，从四面八方将他包裹、覆盖。

这里每个罅隙，仿佛都残存着少女的芳香。

身边的女孩匆匆要走，他竟也下意识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她。

苏妙被拉住，茫然回头：“？”

顾宇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撒手，脸上瞬间流露出了一抹尴尬和慌乱：“啊……我就是想问……毛巾用哪块？”

随便找了个话题应付了事。

等苏妙走后，洗手间的门被关上，顾宇整个人顿时泄了气，背靠在墙上滑坐在了地上。

他低下头，双手捂住脸，大脑一片混乱。

自从确定了自己对苏妙的感情以后，他忽然感觉自己变得格外下流。

明明刚刚发生了论坛贴那些事，苏妙差点就出事了。可就在刚才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他眼里看着苏妙，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些不该想的画面。

过去九年的记忆，再次翻涌浮现！

他记得苏妙读小学时候，梳着羊角辫，蹦蹦跳跳的模样。

他记得她初中时第一次来大姨妈的扭扭捏捏。

他记得她胸口渐渐丰盈，夏天穿着白T时，背后还能隐约看得到小背心的轮廓。

他记得她竖着高马尾，头发扫过他脸颊的感觉，还有扑到他背上时，那两团挤压……

当然，还有日渐消瘦后的脆弱，卫衣包裹下的风姿绰约。

以及……刚才的毫无防备！

身体正在逐渐苏醒，一股火热自体内油然而生。

顾宇脱了衣服，赤条条站在淋浴头下，任由热水当头冲下。

一闭眼，满脑子想的都是苏妙在这里洗澡的光景！

23岁才到的情窦初开，像是憋了太久太久，忽然间火山喷发，挡也挡不住。

顾宇闭着眼，难耐地伸手向下……

……

洗手间的门再次被打开，顾宇套着一件工字背心走了出来。

这是苏妙家里唯一一件男性衣服——作为独居女性必备的伪装，顾宇特地把一套自己的衣服、鞋子放在了这里。倒是没想到居然在这时派上了用处。

“会不会太冷？我找了件大码的卫衣，你应该穿得进去。”

苏妙已经吹干了头发，一看到他光着两条胳膊的样子就有些担心。

“不用，空调开着不冷。”

顾宇走了出来，随口拒绝，直接上前拿起还没收起的吹风机。

嗡——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

苏妙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愣神。

顾宇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出来，可他确实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

抬起的胳膊线条分明，充斥着强大的力量。仰头，脖颈处突起的喉结上下浮动着，背心被一大块胸肌鼓起明显的弧度。

甚至还能隐约看到腹肌的线条……

苏妙闭上了眼，默默移开了视线。

不能再看了。

杭城一月初的雨水冻得刺骨，足够让她从梦中醒过来——顾宇对她，没有爱。

徐星河说得对，他就是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所以百般纵容，甚至不惜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他们各自背负着太过沉重的情绪，显得“爱情”格外肤浅。

手机响起。

苏妙接通电话，去门口拿外卖。

顾宇的寸头吹干头发很快，苏妙正好把外卖拿回卧室。

“你应该也没吃饭吧？”

只有她跟顾宇两个人，也懒得去客厅摆桌子，苏妙直接把外卖放在电脑桌上，自己坐在了床边，想着把椅子留给顾宇。

可他收好吹风机走过来，却自然地靠着她一样坐在了床边。

苏妙微微一愣，而后挪了挪位置，好让他更方便拿到桌上的汉堡。

但顾宇却没去拿。

他侧过身，眼神直勾勾看着她。

“对不起。”

苏妙低头咬着汉堡，听到这三个字，心里一颤。

下一刻，她抬头看向他，满脸可怜巴巴：“我才要道歉。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过于外放的情绪看在顾宇眼里，心里却一痛。

他知道苏妙在装得若无其事。

从三年前，他就知道。

可是……

他看着苏妙，不自觉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现在这种时候……”

稍一用力，往怀里带。

苏妙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你可以不用假装不难过的。”

……

咚！咚！咚！

贴在那个火热的胸膛，苏妙能清晰地听到顾宇的心跳声。

本以为已经浇灭的感情，再一次隐约死灰复燃。

他抱得太用力，就好像很爱她一样。

苏妙腾空的手微微收拢起来，想要回抱住顾宇，可下一秒又僵在了原地。

不可以！

他们之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

“哥……”

苏妙的声音响起，轻轻的，语气淡淡的。

“其实，我真的没有很难过。反而经过这次事件，我发现我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我了。”

顾宇的手，微微松开。

苏妙自然地离开了他的怀抱，坐直，看着他。

脸上带着一抹悲伤的笑。

“我身边多了很多跟你一样的人，他们真心对我好，把我当朋友。所以，那些一个人承受不住的事情，几个人分担下来，好像也就那么回事了。”

“再说，我还有你。”

她嘴角的弧度愈发上扬。

“……你永远都是我哥。”

顾宇怔怔地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也是。

经过那么多事，她怎么可能还对他有别的想法。

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感情变了质。

嗡。

桌上的手机忽然亮起屏幕。

徐星河来电。

顾宇伸手去接，只听到里面传来徐星河低沉的声音。

“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情况好像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