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抬狗头铡上来!”
崔茵茵只顾着哭,也不去接剑,陈仁只得吩咐衙役去将狗头铡抬了出来。
“你既然不下手,那就莫要怪本官判罚严苛!”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拍下,陈仁朗声喝道,
“案犯蔡志,抛弃糟糠之妻,挥霍血肉银钱。”
“今日本官便判你个以血还血,以肉还肉!”
“赐你狗头铡一刀,魂魄发配等活大地狱!”
蔡志虽没有听懂那等活大地狱是什么意思,可那狗头铡一刀,他可是听得明明白白。
再加上那狗头铡刀之上,寒光凛凛,这一刀下来,哪儿还有命在?
于是他眼珠一转,就往地上那高虹扑了过去。
“娘子,娘子,你快与大人说说,让大人饶了我啊。”
高虹听得这声娘子,眼眶中又是两行血泪落下。
“大人,相公他已经悔过了,不如……”
“斩!”
令签飞下,落在了这对‘夫妻’身前。
两名衙役疾步上前,大手一挥就将蔡志拿在手心,放在了那狗头铡刀之上。
蔡志躺上了铡刀,脸色瞬息万变,嘴中也是少了把门儿的。
“高虹!你这贱人,竟然带人杀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轰!”
铡刀轰然落下,一颗人头滚落在地。
一道魂魄悠然升起,却被衙役抬手拿住。
“发配等活大地狱!”
虚空中一道大门缓缓打开,漏出了那边等活大地狱的情形。
其内鬼魂无数,手生铁爪,互见时怀毒害想,又各自以爪相掴,掴裂肉身,至血肉竭尽而死。
然冷风一吹,皮肉还生,复受前苦。
两名地狱鬼差,刚刚接过蔡志魂魄,却见公堂之上煞气四起!
原来是那躺在地上的高虹,竟是还舍不得这蔡志相公。
在地狱鬼门将要关闭之时,她鼓动起全身的煞气,飞进了地狱鬼门!
这是入了地狱受苦,也想长相厮守?
“嗡~”
“砰~”
两道沉闷的声音一闪而逝。
那残破的高虹鬼影,将将才靠近地狱鬼门,便被一名鬼差拧起手中枷锁,一鞭打得个魂飞魄散,化作了一股青气……
一名鬼差目光如电,摇了摇头:“非请!”
另一名鬼差挥动手中枷锁应道:“勿入!”
说罢两名鬼差又冲着陈仁抱了个拳:“包公,告辞!”
陈仁抬手回礼:“有劳!”
对于高虹的所作所为,陈仁内心并没有什么波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好说的。
陈仁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抬眼往公堂外看去,满堂宾客已经散去大半,在空旷的大院里,正离着一座法坛。
这法坛跟李无甲那个法坛比起来,明显要正规得多。
有些诡异的是,在法坦前,还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
陈仁抬手撤去公堂,地上的崔茵茵爬起身来,就径直往那男人跑去。
“小弟,你躺在那里作甚?”
崔茵茵本是往法坛跑去,身下双腿却是越跑越歪。
片刻时间她就跑到了大院角落里,还在原地转着圆圈。
陈仁看了一眼地上那些画得歪歪扭扭的线条,心中冒出了两个字。
“阵法?”
就在陈仁还在面露疑惑时,那法坛后面一道人影飞至。
正是身穿道袍的登云道长,曲元。
腰间楚紫剑再次长鸣,陈仁这次没有去压制楚紫儿,抬手轻挥,楚紫剑出鞘。
不等陈仁持剑上前,曲元单手掐诀,嘴中念念有词。
“茫茫酆都关,重重金刚山,纳吾百魄丹,身随白云幡,受我真言,起!”
咒语落下,这方大院之内,立刻响起了地鸣之声,地底犹如阴泉奔腾,轰鸣不已。
天天在鬼堆里泡着,陈仁自然对鬼气十分敏感。
这黄山河确实有些东西,仅是凭借一道法咒,就打开了阴曹地门。
看架势,应该是要直接吸纳地府鬼气,注入法坛前那个男人身体之内。
纳吾百魄丹?
以数百鬼魂炼制的百魄丹,自然是极阴之物。
这曲元将百魄丹喂了法坛前的那个男人,又引地底阴气注入他体内。
要说这一套操作下来,只是想给他改善体质,陈仁是万万不信的。
再联想到曲元逼死楚紫儿,也要将楚紫儿炼制成大鬼的手段,陈仁心中已经多少有数了。
看来,又一个大鬼要横空出世了。
“噗嗤!”
一身脆响,法坛前躺着的那个男人,还没能发出什么像样的惨叫,小腹处就已经裂开了一道小口。
随后一只没有皮肤的血手,顶破男人穿着的丝绸外袍,缓缓伸了出来。
大院内一阵慌乱,崔员外立刻回头想要喝问,一道剑光闪过,他那颗头颅就已经咕噜噜滚落了下去。
曲元取出一块棉布,轻缓的擦拭着手中桃木剑,语气依然是慢条斯理。
“他现在可不是你儿子了,是我的了。”
说罢他才抬起脑袋,温柔的看着法坛前那具男尸。
“好孩子,快出来吧。”
仿佛是为了响应黄山河的呼喊,男尸肚子里又伸出了一只血手,依旧是没有皮肤,只有肌肉跟经络。
“对,就是这样,乖乖的爬出来,为父给你准备了上好的宵夜。”
陈仁可不想站在原地看热闹,等那怪胎爬出来了再去公平战斗。
楚紫剑压抑了这么久,也是激动到颤抖。
人未至,剑气已到,随之还有漫天的红,以及女子的哭笑之声。
大院之内的那些旁门左道,仅是被这道暗红剑气擦到,脸上表情都变了数变。
“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凌冽剑气?”
“我观此子体内元气更是雄厚,咱们还是勿要插手此事了。”
一众前来观摩登仙大会的旁门左道,各自从心的退了下去。
身处剑气正中心的曲元,却是淡定不已。
眼见剑气袭来,他才咬破食指,凌空画出一张血符,又冲着天空拜了三拜。
“祖师真气,护我道体!”
一道鎏金罡气将将滚遍全身,暗红剑气也结实的轰在了黄山河心口。
“噹!”
一道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黄山河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仅是衣袍飞起了些许。
看来这位借他真气的祖师爷,当年混得确实不错。
黄山河一声冷哼,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扬手冲陈仁丢来。
“上达天听,下达四方,敕令,困!”
困字落下,陈仁脚边散落的落叶,竟是有了生命一般,各自排成行列之势,将他围在了原地。
“嗯?”
“困魔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