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是曹阿蛮,大夏平东将军之子,满门忠烈,将门虎子。
对面的人是谁?
布,西凉第一勇士,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的一流武将,浑身刀枪不入,一人可敌万军,堪称人形高达。
我要干什么?
去送死吗?
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开什么玩笑。
曹阿蛮嘴角浮出一丝冷笑。
活着,不香吗?
想明白自己应该干什么,应该怎么办之后,曹阿蛮心中大定,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与害怕,继续迈着欢快的小步伐,坚定的走向人形高达。
刚才在城楼上离得远感受不深,等接近布后,曹阿蛮才发现,这个世界的一流武将真不是吹得。
看着面前的布,曹阿蛮恍惚中有种错觉,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座熊熊燃烧的烘炉,他浑身散发着强大、爆裂的气息,就如同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也许下一个瞬间,就会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威力。
布的气场太强大,压得曹阿蛮根本喘不过气来,他只能站在十丈之外,然后露出和善,谦卑,讨好的笑容,来表达自己的善意。
后方我军并不知道他们的主将从一开始就打着投降的小算盘,在云阳守军眼中,少将军的背影是那么的伟岸,是那么的悲壮。
前方纵然是一流武将,人形高达又如何?
吾往矣!
看看,额们狠不?
明知道打不过,明知道是送死,额们主将还是义无反顾冲上去送人头,就为了溅你一脸血。
用实际行动证明,额们守城的决心。
没错,额们就是这么的狠,就问你们西凉蛮子怕不怕?
死则死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为大夏以身殉国,美滴很!
滚烫的热泪顺着眼角滴落,曹安心如刀绞。
曹家最后的血脉就要断送了,可是,他不悔。
满门忠烈的曹家,绝无苟且偷生之辈。
曹家的男儿,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曾经的少将军,是被赶出家门,辱没门风的纨绔子,但现在,他是英雄!
今天的曹阿蛮,没有给曹家丢脸,曹家,因他而光荣!
“宁死不屈,死战,死战!”
曹安胸中澎湃,猛然振臂高呼。
悲壮的情绪是能感染的,很快,城墙上就响起山呼海啸的呐喊。
“死战,死战……”
云阳守军在疯狂的呐喊着,用他们的行动来表明宁死不屈的决心。
泥煤啊,背刺,又见背刺!
听到身后山呼海啸的呐喊,曹阿蛮脸上的笑容僵了,眼神慌乱的一匹。生怕人形高达受到刺激,还没等自己投降就先秒了他。
不知是被守军宁死不屈的决心所震撼,还是出于对曹阿蛮这种“一往无前,舍生取义”的精神的钦佩。
布并没有展露敌意,反而彬彬有礼的抱拳问道:“敢问来者何人?”
曹阿蛮连忙深吸一口气,内心默念了一遍早就想好的说辞,大喝:“大夏,平东将军……”
刚说到平东将军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就见布一脸欣喜的叫道:“竟是平东将军当面,请稍后。”
说罢,竟然调转马头一溜烟跑回了西凉大军当中。
曹阿蛮:“……”
什么情况,刚才发生了什么?
话还没说完,他怎么就跑了?怎么就跑了?
一流武将的性格,都是这么的洒脱,这么的不可捉摸吗?
曹阿蛮傻傻的站在原地,望着布一骑绝尘的背影,一脸懵逼。
“我刚才要说啥来着?嗯,应该是:我乃大夏平东将军曹显之子曹阿蛮,特来请降,恭请西凉天兵入城……”
城墙上,一群人傻了眼。
预料中敌方武将手起刀落,我方主将人头落地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恰恰相反的是,双方主将刚一照面,那位西凉第一勇士就跑了,头都不回,跑的是那么的决绝,那么的出人意料。
这……
但凡知道一流武将分量的人,心中无不生出荒谬无比的念头。
特么的,看不懂,真是看不懂。
堂堂的一流武将,力敌万军的人物,竟然被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年给吓跑了?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大人物们心头疑惑重重,小卒们却不管这些,他们心思单纯,只看到自家主将风采无双,也不骑马,也不带兵器,就那么站在阵前报了一句名号,就吓得敌将落荒而逃。
霎时间人人兴高采烈,军心大振,也不知是谁开了个头,很快,城墙上就响起山呼海啸的欢呼。
“万胜,万胜……”
曹阿蛮一脸懵逼的回头,看着城上欢呼的人群,不住的挠着头,大脑依旧一片空白,发懵,发懵……
且说布一溜烟跑回军中,这边早有人等候多时。
布冲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行了个礼,叫道:“大父,出城的不是云阳令,而是大夏的平东将军,这位将军不光年轻,胆气更是大得很,竟然赤手空拳出城与孙儿见面,他还冲孙儿笑嘞。这位将军仪态从容,风度翩翩,当得起英雄二字。”
“哦,竟然是平东将军?大夏将军中有四安、四平等重将封号,不同于杂号将军,这是手握实权的三品重将,个个位高权重。”
老人眼神一亮,急忙追问:“布,你可曾与这位平东将军提及我等归降事宜,他又是如何答复?”
“……”
布羞愧低头,吭哧道:“大父莫怪,刚才听闻那人是大夏有封号的将军,比县令的官还大,孙儿一时间欣喜的过头,竟然忘记跟他提我等请降之事了。”
“你这孩子,做事总是毛手毛脚,顾头不顾腚。还不快去将我等来意与平东将军说个清楚。”
老人翻了白眼,刚要让布再去接头,随后就改变了主意,连忙将叫住布。
“算了,平东将军是大夏三品的重将,你一个毛孩子年轻气盛,万一言语间得罪了贵人,那我羌狼部可真要万劫不复了。为显郑重,还是全军与我一同前去,在平东将军面前请罪,诚心请降才是正理。”
说罢,老人当即下令全军下马,步行至城下请降。
云阳城头上,欢呼声戛然而止,守军们惊恐的发现,一直没有动作的西凉大军忽然动起来了。
不过,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西凉军的行为举止处处透着古怪。
他们并没有跃马扬鞭,一口气冲到城下,而是纷纷下马步行而来。而且也不带任何攻城器械,看这架势,怎么都不像要攻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