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刚走进书房,掀开帘子,薛嫂子便颠颠儿的起身迎了过去。
西门庆直接走向一旁坐下问道:“何事?”
薛嫂连忙又福了一福:“大官人,本来一切都好,怎奈突然又多了一个她四舅与那杨家寡妇又寻了一门亲事,还是个举人出身,我与那杨家姑姑已经合计过了,那杨家寡妇如今三十,最是饥渴,而大官人的人品模样不说咱们阳谷县,便是去那东京城里寻,寻个三年五载也未必能寻到大官人这谪仙一般的人物。所以大官人不若速速与那杨家寡妇见一面?”
西门庆暗自盘算了起来,且不说这薛嫂子为了赚这五十两银子,把心思都动到让他亲自阵使美人计了!
就说这杨寡妇都30了,他好奈还才是28的小鲜肉。
但话说回来,如今他正想花大把的银子去东京城疏通关系,这是多少钱都不嫌多的事。这杨家寡妇你不喜欢,骗回来供着就是!
当下,西门庆点了点头道:“我允了,你且去安排,就约明日一早相亲!”
闻言薛嫂子好不欢喜,西门庆起身亲自送了薛嫂子出门后,领着玳安儿就去生药铺盘点去了。
一夜无话。
旭日清晨,西门庆早早的醒来便对着玉箫唤道:“且去将老爷最好看的衣服寻来,老爷我今天要做一回那最好勾女的狐狸精。”
一旁的吴月娘冷哼一声,起身从西门庆身边下了床去,接过玉箫儿递过来的衣衫一披,径自走向梳妆台。
知道吴月娘有怨气,而事实吴月娘不禁有怨气,还有怒气,她不是生西门庆的气多,反而是气那即将进门的孟玉楼,而这些气的背后是对她携巨资入门的恐惧。
西门庆套靴子,起身走到吴月娘身后,扳过她的身子,拾起梳妆台的眉笔,就帮她描起了眉。
“娘子,我昨日不是说过了吗?莫管她谁个过门,你总是我西门庆的正妻,谁也取代不了!”
吴月娘长叹一声,顺势依入他的怀中,她这老公最会哄骗女人,但是如今能得他两次承诺,那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玉箫,且去将官人那身天青翔云襕衫取来。”
吴月娘亲自服侍着西门庆,一袭紧身天青翔云襕衫端是将西门庆八尺长的身躯勾勒得越加的英气魄人。
再围一条犀角金丝腰带,缀一枚价值不菲的白玉佩。再将一件比较宽大的丝绸直裰披在了他的外面,最后在他的发髻插一朵红芍你还别说,这西门庆本就俊俏再一经打扮,端的是个玉面小书生,勾人得不行。
这男人头插花,现代人看着或许感觉很娘,可你要知道在那个时代在头戴着个花是富贵的象征,有身份的人才能戴,就连当时的徽宗皇帝,也经常插花呢。
一切穿戴齐整,吴月娘酸酸的轻锤了一下西门庆的胸口:“早点回来,奴等你吃饭。”
西门庆也不回话,只在她嘴边香了一下,应了一声转身便去了。
只留下吴月娘堵着气,不停的拍打着昨日西门庆换下来的衣服,嘴里碎碎怨着:“无赖,大无赖。你就是个混不吝的大无赖。”
一旁的玉箫儿笑着将手中打好的毛巾递了去笑道:“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好汉无好妻,赖汉娶个花滴滴。大官人可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无赖。可是能怎么办哩,大娘还是看开些吧。”
闻言,吴月娘也不禁噗嗤一笑,转而长出一口气,是啊,能怎么办哩。
这边西门大官人骑着高头大马领着玳安儿,随行的还有几个家丁挑着担子,直向隔壁县而去。
刚到县口,就有薛嫂子守在路旁不停的翘首张望,一见西门庆,顿时喜眉梢迎了去。
“大官人,已与那杨家娘子约好,大官人且随我来。”话完薛嫂拎着裙摆先前带路。
于一处偌大的府门前停下,
薛嫂忙前对着一名守在门口的婆子说道:“来哩来哩,大官人来哩。”
西门庆一点马鞭,玳安儿会意忙前偷偷将一个红包递给了把门的婆子哈腰道:“阿嫂,东西放哪里哩。”
婆子忙兜住红包,喜道:“大官人且等,容老奴去通报姑娘。”
西门庆抬眸望向远处的阁楼之,嘴角边微微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这处宅子,坐南朝北青砖粉壁,只需一眼便知这杨家寡妇手里头该有多少的钱财!
那阁楼之,此时两道人影正躲在窗后,忽见西门庆抬眸望来,吓的忙缩回身躯。
“我的乖乖,都说女人俏了像个狐狸精,男人原来也可以长得这般的勾人的哩,玉楼啊,莫要再想了,不嫁这等男人,要嫁那样男人!这事我就做一回硬主了,就定这门亲事了。”讲话的便是那杨家姑姑,约莫四十来岁的岁数。
这边孟玉楼也是心肝乱颤,那西门庆竟如花儿一朵,特别是那一双几多邪肆的眼眸,带着些轻狂,又有些轻佻多情、更是还有着些许细腻的温情在其中。真是叫人瞧一眼儿便就忘他不去。
杨家姑姑见孟玉楼脸颊绯红,知道她的心意了,便下楼对着婆子说道:“有请,兰香茶!”
片刻功夫,西门庆就由着薛嫂与那老婆子引着进了来房内。
西门庆撇了一眼圆桌旁起身的中年女子,知道她应该就是那杨家姑姑了,忙作揖道:“姑姑有礼。”
杨家姑姑受了他半礼也回了一礼,两人分宾主坐下,薛嫂子与那婆子则分站两人边,杨家姑姑向西门庆推了推茶盏,她身后的婆子便道:“大官人贵姓?”
薛嫂子忙接口道:“这便是咱阳谷县的西门大官人。整个阳谷县最大的生药铺子便是西门大官人开的,家中钱过北斗,米烂陈仓,啥也不缺,就是缺个能当家立纪的娘子。今闻得大娘子要嫁,特来说亲。”
西门庆接过茶杯低眉不语默默的喝着茶水,这薛家嫂子当真是个妙人,那五十两真没白给,端是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