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望着眼前的红豆树,脑海中思索着如何将里面的历鬼逼出来。
最简单的,当然是用陈长生手中的天雷符,将里面的厉鬼炸出来。
天雷符的中的雷,天生克制一切阴诡的东西。
只是陈长生制作的符咒都只是一阶的符咒,乃是符咒中最弱的一种。
力量并不算强,只是相当于一个小型的掌心雷。
不过只是将里面的东西逼出来应该足够了。
不过最让陈长生纠结的是,他现在并不确定里面的鬼,真实实力如何。
如果真的将里面的东西逼出来的话,他能制服的了还好说。
如果制服不了,自己把她的宿体破坏了,她没了去处,暴怒之下恐怕到时整个销雅院的人都要遭殃。
陈长生回想起,放下销雅院的人说的话。
这棵树在这里已经十年了,在这里都没有伤人。
死的那三人也都是作恶多端之人,在联想之前刘知县对他说的一番莫名的话。
而且从当时刘知县和他谈话时,陈长生能明显感觉到,刘大人好像并不想让他伤害这起案件背后的凶手。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亦或是刘知县根本就知道这起案件其中的隐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说得通。
为什么这起案子中,一县之长竟然找不到一个天师帮忙,反而是最后落到他的头上。
要知道,虽然在这个世界中,一字天师的地位和知县的地位等同。
且大多修行者不愿和官府有牵连。
但不愿和官府有牵扯的,也大都是背后有宗门的天师。
但是散修的天师并没有这种顾虑。
所以如果真的是知县请求帮忙,那些散修一字天师也不可能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如果事情真的如陈长生想的那样。
或许这个鬼真的并无伤人之心。
只是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情罢了。
突然,陈长生想到或许可以利用他体内的尸炁,引里面的鬼出来。
心思既定。
陈长生调动着体内修炼《五鬼养尸诀》得来的炁。
这种炁,与方才陈长生在陈捕头等人面前展现出的道炁,并不相同。
方才在陈捕头等人面前展现出的炁,是他体内的本源之炁。
而现在陈长生所展现的炁,是《五鬼养尸诀》凝练出的尸炁。
这种炁可以说,对僵尸和鬼类有着天生的吸引力。
不一会儿,一股黑色的炁从陈长生的体内涌出,环绕在陈长生的周围。
“果然。”
方才陈长生明显感觉到,刚刚他释放出尸炁时,隐藏在树里面的鬼魂有了异动。
陈长生抓住机会,继续释放体内的尸炁,想将里面的厉鬼引出来。
可是接下来,任陈长生如何释放尸炁,里面的厉鬼都再没有了动静。
“怎么回事?”
陈长生不禁有些疑惑,刚刚明明还有动静的,怎么突然就没了反应。
“难道只有拿天雷符把里面的厉鬼炸出来了。”
可是不到万不得已,陈长生是真的不想用这个方法。
突然,陈长生脑海中回想起,刘知县对他说起这起案子的眼神。
既然如此,试试也无妨……
陈长生收起身上的尸炁,躬身朝红豆树行了个夫子礼。
“我受平安县知县刘初桐所托前来查案,如有不敬,还请莫怪。”
一息,两息,三息……
随着时间的流逝,正当陈长生以为又失败了时。
陈长生突然听见一个温柔,又格外清冷的女子声音。
“刘初桐?”
接着,陈长生感觉到周围气流开始变得有些异常。
夏天的正午本是炎热难耐的天气,此时陈长生却感觉周围空气冷的有些刺骨。
陈长生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屏息凝神两眼紧盯着前方的红豆树。
同时双手放在怀中的符咒上,一旦里面的厉鬼准备对他动手,他便先一步将手中的符咒全用在她身上。
在陈长生前方,一股阴气缓缓凝结。
数息后,一个身着青素衣衫女子出现在陈长生的面前。
女子身材小巧长相柔美,黑色鬓发整齐的垂在脸边,大大的眼睛上有一对弯弯的柳叶眉,小巧精致的鼻子,樱桃小嘴配上完美的鹅蛋脸。
正是江南女子特有的样子。
女子虽谈不上绝美,但是却让人有一种想要保护的欲望。
可是此时的陈长生,却没有心情去管女子的长相,在他看到女子的一刹那,心中就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参与这个案子。
因为这个女子根本不是什么一级厉鬼,而是一个二级鬼煞。
而且是一个成熟期的二级鬼煞,而陈长生不过只是一个刚刚迈入天师门槛的一字天师。
此时的陈长生已经完全没了战斗的心思,因为两者的实力完全没有可比性。
“砸了,全砸了,散修都知道要靠边站,我怎么就喜欢上赶着呢。”
逃!
这是此时陈长生心中唯一的想法。
陈长生直接催动腿上的疾行符,想逃进他早已经准备好的路线。
可是陈长生刚一有所行动,便被鬼煞发现。
鬼煞心神一动,操控着一棵红豆树的树枝,伸向陈长生。
树枝移动的速度奇快,陈长生还未走几步,树枝便来已到了陈长生身前。
陈长生连忙催动一张雷火符,目标直指身后奔来的树枝。
雷火符催动,一道火焰夹杂着雷光直奔身后的树枝。
一瞬间,树火相接,没有任何意外,树枝直接被火焰击退。
陈长生还未来的及高兴,突然侧方袭来一个树枝。
陈长生还未来得及反应,树枝便直接将陈长生缠绕住。
之后树枝陈长生迅速生长,先是从他肋下穿过,然后裹紧他的胸口,之后又将他的双手紧缚在身后的同时,将他的双腿也绑在了一起。
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在此刻展露无遗。
陈长生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陈长生用尽全力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这也太紧了吧!”
树枝直接将陈长生拉到鬼煞的面前。
鬼煞望着身前的陈长生,眼神先是一阵迷茫。
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开始变得狰狞,怒声历吼。
“你不是刘初桐,你骗我!”
鬼煞的话音落下,绑在陈长生身上的树枝突然开始勒紧。
随着树枝越来越紧,陈长生开始感觉喘不过气,逐渐的神识也开始模糊。
“难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突然,一个银钗毫无征兆的从陈长生的身上掉落。
银钗通体呈银白色,银钗的头部是一个很普通的花,但是花蕊却是一个很别致的红豆。
“红豆发簪。”
……
大魏都城,长安。
一处凉亭下,两个分别身着白、黑衣衫的男人围着棋盘相对而坐。
身着白色衣衫的人,手执白棋在棋盘上淡然落下一子,然后轻声道,
“这局棋已近收官,你的黑棋气数已尽,放弃吧。”
黑衣男人望着棋盘上,被白棋团团围住的黑棋,却也不慌,反而笑道。
“棋局可因一子而死,也可因一子而生,人们往往因为太喜欢顾全大局,忽略了一子的重要性。”
“特别是在看似已经死了的棋局中,往往需要一个能搅动棋盘的棋子,来盘活整盘棋。”
说着,黑色衣衫的男人从棋罐中取出一个黑色棋子,直接放入棋盘中。
当黑子落下,原本在一块地方就情势危急的黑棋,直接被黑衣男人落下的棋子完全杀死。
看见这一情况的白衣男人本想出声提醒,但是在黑衣男人将被自己棋子杀死的棋子,拿出棋盘后。
原本清晰的棋局,此时的情况竟然又变的扑朔迷离。
“袁天罡啊袁天罡,不愧是你,这局棋不下了。”
白衣男笑音落下,望着被唤做袁天罡的男人,一脸严肃的道。
“袁天罡,你真觉得一局死棋,真的会因为一个棋子而活。”
袁天罡并没有正面回答白衣男的话,转而说道;
“陛下也说了,这是一局死棋,既然是死棋,试试也无妨,就看这能搅动棋局的棋子,能做到何种地步,而且那个棋子现在已经入局了。”
“试试?可是你这一句试试的背后,可是一个县近七十万条人命的牺牲啊。”
说着,白衣男叹了口气。
接着又道:“希望这个能搅动棋局的棋子,不会让朕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