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鞭子下来，林雾没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倒是挺响。

起初，他还以为是周正扬没敢真抽，只是装装样子。

然后，他发现错了。

林雾的脸颊开始胀红，心跳加速，感觉浑身血管在发烫，血液在沸腾。

“林兄，感觉如何？”周正扬只听林雾吩咐，一日最多只能抽三鞭，但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昨天林雾才捡回一条命，虽说现在便面上看着无碍，但谁知道有没完全恢复。

林雾抬起头，看着他，咬咬牙始终没能说出话来。

见他双眼赤红，眼白充满了血丝，还有通红的皮肤，周正扬有些不忍：“要不咱还是算了吧，你且好好休养。”

我嘞个乖乖，这打人鞭够劲！

周正扬暗暗咽下一口唾沫，不难想想，此刻林雾的感受。

一定很痛苦吧！

林雾感觉自己快炸了，全身的血液正在翻涌，像随时要冲破血管，给他爆成一团血雾。

简直生不如死！

他浑身颤抖着，就快坚持不住了，随时都有可能昏厥过去。

这时，他感觉到了体内精气正在爆发，给他的精神造成冲击。

就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顿时精神不少，虽痛苦不减，但也面前能够维持住清醒。

这就是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温养了十九年的精气。

难怪说晋升八品之前不能破身。

泄了这一缕最精纯的精气，根本无法抵挡住翻涌的血液冲击，怕是会当场去世。

同理，征战沙场的人，如若精气不足，精神不佳，容易分神，一个不小心出个差错人就没了。

这就是为什么小孩子好像有无限的精神，打闹一番，休息一小会，即刻精神百倍，甚至能跟大人杠上一整天。

其实这就是意志力，意志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消磨，破身后更甚，那些能够埋头苦干始终坚持一件事的人，不过是因为生活的无奈罢了。

未破身的人，这股意志力一直隐藏在最深处，现在就是将这股意志力激发出来。

“再来！”林雾咬咬牙，铿锵有力说道。

周正扬见他坚持，便挥出第二鞭。

“啪！”

原本逐渐平复的血液再次沸腾……

半个时辰后，林雾终于挨过三鞭。

然而，距离八品任然遥遥无期。

想要晋升八品，必须打磨&温养气血，直至凝聚出一滴精血。

拥有精血，才能达到气血再生，生生不息的境界。

这夜，林雾是在打坐调息中渡过的。

……

翌日卯时，林雾与周正扬一同来到衙门。

林雾没去点卯，在被周正扬若磨硬泡搜刮去十文钱后，独自一人进入案牍库。

看管案牍库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吏员，府衙里的人都习惯叫他老张。

在进入案牍库的时候，老张正在打盹。

毕竟邵康县位于京都地界，案子与其他郡县相比那是少得可怜。

见有人进来，老张缓缓抬起头，眼皮勉强睁开一半：“林雾，你不是被府尹大人准了半月假吗，怎么来府衙了？”

林雾如往常那般回答：“闲来无事，到这看看卷宗。”

以前的林雾只要一有空闲，就来案牍库里翻阅卷宗，当然，看的都是还没破的案子，毕竟晋升八品需要的功绩实在需要太多了，有不少同僚无事也回来案牍库碰运气。

老张点点头，游神们来这的目的，他还是很清楚的，反正他能管的卷宗都不是什么机密。

“记得放回原位！”老张提醒一句，然后继续打盹。

在来案牍库之前，林雾就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

按照赵魁的说法，诡宗出现的时间应该不过太长，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出现在邵康县的。

那么时间可以压缩到一周内的卷宗，也不排除更久远，所以林雾将卷宗的时间定在一个月内发生的命案。

考虑到诡宗的手段，一些正常死亡事例也不能排除。

最终，林雾找来了近百份卷宗，时间皆在一个月内。

看着堆满一桌子的卷宗，林雾眉头紧皱。

“这也太多了！”

虽说邵康县是京都管辖，人口众多，但也不至于一个月死上百号人，除非县里的老头老太集体寿终正寝还说得过去。

这还仅仅是京都四县中其中的一个县，平日倒是没怎么注意，仔细一想，最近的丧事确实办得挺频繁。

果然，刚看完第一份卷宗，林雾就发现了问题。

非自然死亡。

死者是一名身体孱弱的落魄书生，于夜中死于青楼，****。

接着林雾又看了十份卷宗，其中三份都是落魄书生死在青楼，两份赌鬼在赌坊突然闹事被打死，四份乞丐横死街头，只有一份是寿终正寝。

光看了十分之一的卷宗，问题就已经很明显了。

这并不是林雾有多聪明，一眼就能看出疑点。

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有多笨，这么多案例都没能察觉出问题。

这是思维的区别，在这个世界，以上那些人死了都不会有人去注意，都是些烂人，指不定哪天就死的烂人。

对于林雾这个穿越者来说，不管是落魄书生，还是街头的乞丐，那都是活生生的人，会去思考他们是怎么死的，而不是用一个固有的思维去衡量他们。

再者，落魄书生****，死状就是精气神亏空，而乞丐又无人关注，正好符合诡宗妖人的攻击目标，只是不知道最近为什么盯上了自己一行人。

林雾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最近好像极少有乞丐出没。”

相比起乞丐，邵康县内的落魄书生倒是还能见到不少，只不过落魄书生，可不是人人的身体孱弱的。

“会不会是目标减少，所以铤而走险？”

“不对！”

林雾摇摇头，差点陷入了误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府尹大人为什么会阻止赵魁追查呢？”

“这案子果然不简单！”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雾一直待在案牍库内，将近百份卷宗看完，然后分类。

死最多的是乞丐，林雾估计全县的乞丐都死光了。

其次是落魄书生，数目也不少，而且今日还有新增案件，真是做鬼也风流啊，不愧是落魄书生。

至于赌鬼，林雾就没有去关注了，赌狗活该被打死。

重点目标在青楼。

虽然仵作没从落魄书生身上验出伤势，但也不排除诡宗还有其他手段能够致人精气神流失，例如阵法。

毕竟，需要精气神的并不是僵尸，而是诡宗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