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
宴席之上,所有人闻言再次一惊。
李府之人闻之惊恐。
满座宾客闻之惊异。
惊恐于李承天这样的决定,若还是以往那个李承天,那面对这数位从小便修道练武的世家公子,将是必败无疑,
就算已经不是以往的那个李承天,能够写出神品七绝,但诗作尚且能有一时福至心灵,天机冥合,造化相侔的福缘运气可以助力,可这比武,却是绝对卖不了巧,讨不到这般天大的福缘的。
所以他们闻之惊恐。
而宾客们的惊异,则是因为李承天在这场中,一次次的表现异于凡俗,让他们不知真假,无法辨明,李承天到底还是不是以往那个李承天。
按他们的常识来说,李承天就算此时写诗有神助,可以作出神品七绝,这是他们料想之外的事情,因为文道经常会有一二妙思,让人难以捉摸,这他们可以接受。
但比武一事,却是一招一式,全靠功夫积累,俗话说一力降十会,功深欺常理,他们力与功皆高于李承天,这武比一事,断无失败之可能。
可李承天这些也应是知道的,他知道,还要这么嚣张,说一招决胜负,觉得大家无法胜过他一招,这口气就很非同寻常。
“难不成他是要唬我们?”
这群贵公子们心里摸不着李承天的路子,不由暗自猜测。
“想唬住我们,让我们未战先怯,好在开始取得上风?”
“但已经说能胜他这一招,就是胜了他,这是开始,也是结束,无所谓上风不上风……”
他们想不明白。
“怎么?这种方式不能接受吗?”见贵公子们面露异色,并没有人接话,李承天在场中,不由就轻笑起来。
“你的武功,我们向来是知根知底的,但你说一招定胜负,让我们能胜过你这招,可这招万一是什么耍赖的招数。”秦越关两眼扫了扫李承天的裤裆,皱了皱眉头,“又或者是什么下流的招数,不是什么正规武道仙道的招数,到时候我们这些自幼饱读圣贤书的君子做不出来,那岂不是就让你钻了空子?”
他虽然心思歪,但这想的到时也有点道理。
于是话一落下,其他贵公子就纷纷叫嚷起来,让李承天先说明他要用的招数,是不是正宗的武道仙道功夫。
“放心,绝对是正宗武道功夫。”李承天语气肯定。
“光说不行,我们要提前定个规矩。”秦越关不依不饶,“我们都不是第一次认识了,你是什么人,我们还是清楚的。不提前定个规矩,我们不相信你的人品。”
“确实。”李承天笑了笑,脑海中闪过以前那个李承天各种输了耍无赖的场景,“那你说,要定什么规矩?”
“简单。”秦越关露出狡猾的笑容,“既然是赌剑,那这一招就用剑招,如果不是剑招,那这一招就不算数,就算我们做不到,也不能算你赢,如何?”
“这吗?”李承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心中暗笑,“好你个秦越关,这规矩加的,要不是我提前准备的,刚好是剑招,今天还真治不了你们了。”
“怎么,你不敢接受?”秦越关用起了激将法。
李承天摆摆手,“非也。”
“我接受。”
“那好,这是你亲自说的,我们可没有逼你,在场的人,都是见证,你一会儿可别赖账。”
“都说是我的新生大宴了,你们怎么还总是以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李承天?”李承天语气无奈,“如果你们能稍稍正视一下我今天的新生大宴,也不至于会把这么些灵剑输给我。”
“而且接下来,还要把这些储物宝贝,也都输给我。”
“呵,新生不新生,光嘴上说不行,手底下见真章。”一直没说话的陆世丰,再次开口,“既然你想要我们的储物宝贝,那就亮起你的剑招,让我们看看,到底有何精妙,如何不可一世,让你如此自信。”
“好!”李承天沉声一喝,“那你们可看好了。”
“我这一招就叫——”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他背出了侠客行中的名句。
随之一声“输出”离口。
嗡!
全场顿时剑鸣大作,如龙吟啸,直震场中之人耳根心底。
同时,一道耀眼剑气,凭空聚生,一出场,就令场中众人齐齐一冷。
如披秋风,如濯寒潭。
正自惊诧震撼之间,就见这剑气被李承天随手一指,顿时就奔雷走电一般,疾刺向淮南城外,东方的一座山头。
众人随即凝目屏息,目光尽数随剑气而去。
几个呼吸间,就见那剑气斩到山头。
一时云烟弥天,令整个东方的天空,都为之一暗。
随即整个淮南城都一阵地动山摇,然后巨声传来,如龙啸天,如雷滚地。
“这……”
“好强悍剑气!”
“这一剑,恐怕至少要登仙境界,才能施展!”
“这谁能胜得!”
……
众人一时哑然,个个满面惊骇之色,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承天。
满心之震惊,更甚于先前李承天作出神品七绝之时。
李承天则傲立场中,不摇不动,任由衣袍长袖被大风吹动。
好一会儿,觉得心满意足了,才又暗自背了一首圣品诗,回复了元气,与大家说话。
“如何,我这一剑,可还算得正宗剑招,入得诸位公子法眼?”
“……”
贵公子们,没一个人说话。
相互之前面面相觑,最终把目光,都聚集在了陆世丰和秦越关两个人身上。
事是陆世丰挑的,规矩是秦越关定的,现在出现这种局面,理应也是这两人来解决。
“都看我干什么,是我要你们和他赌的吗?”陆世丰瞪了一眼看他的贵公子们,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啪的一声拍案而起,“这一剑算你赢了,我陆世丰愿赌服输,这戒指是你的了!”
说着便摘下了戒指,让几案上一丢,拂袖转身,径直离开。
事情到这个份上,他再继续留在这里,只能是为大宴平添一个笑话。
“你等着!”秦越关见状,也撂下一句话,脱下手镯,拂袖而去。
这两个打头的都走了,其他贵公子们,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咬牙将自己的赌注都给交了上去,然后都愤愤不平的离开了宴席。
“这么快就走了,不再多坐一会儿,多喝两杯,多比两次了吗?”
李承天在场中看着这些贵公子,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离开,心中之前积攒的怨气怒气,顿时一扫而空,开心的就在场中大声得意起来。
“天儿,得饶人处且饶人。”看了满场,担心了满场,此时终于彻底转忧为喜,心中别提多高兴的李豫,却板着脸,语重心长的打断了李承天的得意,“不要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让人看了笑话。”
边说边走至场中,站到李承天旁边,对还在席的一种贵公子的长辈们,微笑道:“诸位家主,刚刚只是他们几个孩子的玩闹,不作数的,这些灵剑,戒指、手镯,你们各自给他们收回去吧。”
“嗯?”李承天闻言惊住,立刻满眼不解的看向李豫。
李豫却不看他,继续和场中的家住们笑着言语,“我们继续此宴,来人,上酒,我敬各位一杯。”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高喊,“苍龙山赤眉真人到。”
众人稍缓的神色,立刻就被喊声吸引,齐齐循声去看。
才看去,就听见又一个肃穆的声音,在空中传响——
“李豫施主,你的好意贫道心领了,今日来到门前,乃是报答施主盛情相邀,别无他意。”
“至于拜师收徒之事,便不必再提。”
“好色之徒,不入吾门。”
“别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