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清溪村,白英一路向南,行了半日,周遭环境渐渐变得空旷荒凉,沿途渺无人迹。
他孤身一人,大步独行,竟莫名生出一种苍凉感。
此情此景,令他想起了前世一部经典的电影《倩女幽魂》。
电影开篇也是一位书生孤身一人在荒郊野岭中赶路,与他此刻何其相似,不禁心生感触,那首应景的歌曲也自动在脑海中响起: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红尘里,美梦有……”
“呔,那书生,站住!”
他正出神之际,忽然听到一声大喝,只见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自道旁的杂草丛中跃出,手持兵器,在前方堵路。
骤出不意,白英也被吓了一跳,但他虽惊不乱,立马拱手道:“两位好汉,不知有何见教?”
其中一人厉声喝道:“书生,遇见我们哥俩算你不走运,快把身上的金银都拿出来,便放你过去,否则!”
说着手中长刀作势虚劈,刀锋闪烁寒芒。
白英闻言心头一跳,还真被李哥说中了,遇见劫道的了!
“两位好汉,在下只是一个穷书生,此番去县城进学,身上带的盘缠只够饱腹而已,实在不值一抢,还请高抬贵手,放在下过去吧。”他仍是不慌不乱,气定神闲。
“哪来那么多废话!老七,去!”话音刚落,另一人走上前来,伸手便要去抢白英背上的书篓,却被他闪身躲过。
“好小子,还敢躲,找死!”这位老七登时大怒,举起手中长刀,对着他立劈而下。
“哼!”白英一声冷哼,他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如今的他今非昔比,精神一但集中,对手动作便慢的与蜗牛一般,他挥出一拳,快如闪电,后发先至,对方都没看清他的动作,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砰的一声被砸趴在地,嘴角溢血,脑袋发懵,半天站不起来。
另一人见状大惊,刷的一声也举刀劈来,带起破空声响,白英顺手抄起老五那把掉落在地的长刀,挥刀一挡,金铁交鸣,火花迸溅,对方虎口巨震,手中长刀拿捏不住,崩飞出去,白英顺势将刀架在了那人脖子上,干净利落解决战斗。
这两人见自己一招间便被制住,知道今日阴沟里翻船,碰上狠人了,面前这文弱书生居然身手不凡,眼下还是保命要紧,急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天花乱坠:“大爷饶命,饶命啊!我们兄弟二人也是第一次干这买卖,就被大爷您教训了,还请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说着还连连磕头。
“废话少说,身上值钱的东西先拿出来!”白英反将一军。
两人闻言一愣,这叫什么事,劫道的反变成被劫的了!但也不敢磨蹭,立马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了出去。
白英接过收在怀里,心中却在想着怎么处置这两人。
“一刀杀了?他暂时还是过不了心理这一关。移送官府?自己路上还得分心看管,太麻烦了!”
怎么办?他一时头疼起来。
那两人跪在地上,一直在偷眼观察白英,此刻见他分神,架在脖子上的刀锋也渐渐移开,知道机不可失,互相对个眼色,同时着地一滚,起身后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狂奔逃命。
搞得白英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追还是不追,追的话又去追那一个呢?稍一犹豫,两人都跑没影了。
“唉,早知道一刀劈了多省事!”他暗暗后悔,同时也希望这两人经过教训,能就此收手吧。
一段插曲过后,白英继续专心赶路,按照计划,他必须在日落之前到达途中的一座小镇,否则就只能在荒郊野岭过夜了。
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意外了。
为了应付那两个劫道的,他终究还是耽误了时辰,此刻日落西山,暮色四合,但他眼前除了荒山就是树林,哪里有半点小镇的影子。
“今晚不会要露宿荒野吧?”他心中突然有点发慌。
“诶,前面有建筑!”
白英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突然发现前方一片树林掩映间,隐隐有飞檐翘角透出,他精神一震,快步朝那里赶去。
穿过树林,一座残破的古寺便映入眼帘,寺前杂草丛生,满地落叶,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什么什么寺。”
寺门前悬挂的匾额久经雨水冲刷,字迹斑驳陆离,已分辨不清。
大门是虚掩着的,白英上前敲了敲,问道:“寺中有人吗?天色已晚,过路人想在贵宝刹借宿一宿,不知可方便吗?”
“没人?”
见久久无人回应,他壮着胆子,吱呀一声将门推开,走进寺中,只见到处长满杂草,几乎有一人多高,台阶下有一个大水池,池水浑浊不堪,庭院里碑林破损,佛塔倒塌,看来荒废已久。
突然,他脚下似乎踢到什么硬物,骨碌碌滚出去半米多远,他拨开杂草,借着月光定睛细看,竟是个白惨惨的骷髅头!
“怎么会有人骨?这寺里有点邪门啊,不会有鬼吧!”
他想起前世聊斋里的鬼怪故事,大多都是发生在这样的荒废古寺里,一到半夜,就有美艳女鬼前来迷惑过路的书生,吸食阳气。
“还是别自己吓自己了,哪有那么倒霉,接二连三碰见妖魔鬼怪!”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一路进了大雄宝殿,当中供奉的佛像早已残破不堪,双手断裂,脑袋没了半边,整座殿宇密布蛛网,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绕过一圈,白英发现这座古寺大的出奇,虽然荒废已久,但仍可以从断壁残垣中窥见当年香火鼎盛时的景况。
他在寺中找到一间相对干净的僧舍,简单清理一下,又去庭院里拔了一些杂草铺在地上当床,吃过一些干粮,舒舒服服躺下。
“不对劲儿,这也太安静了!”
庭院里月光如水,四周寂静无声,白英略感奇怪,实在太安静了,连虫鸣蛙叫的声音都没有,不太正常,气氛简直可以用死寂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