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睡着的炉火,一切都让这间屋子,在冬日里显得温馨。
李文涛看着桌对面坐着的秦淮茹。
不得不承认,她低着头,欲说还休的模样很引人入胜。
可是,李文涛了解她,不为所动。
但他现在只能装作傻柱的样子,同情。
因为李文涛很好奇,秦淮茹到底对自己,有什么企图。
两人年纪差距大,就算她真的看自己,也不可能主动投怀送抱。
唯一的可能性,还是为了三个孩子,来找救济。
想到这,李文涛淡淡一笑。
这个秦寡妇,心机不可谓不深。
“文涛,你说我这个人这辈子是不是命特别苦?”
秦寡妇幽怨地看着地板。
她尽量不去看李文涛。
这样做的好处,是既能够博取同情,又不至于露馅儿。
毕竟眼睛是心灵的窗口。
嘴巴能骗人,眼睛未必。
“世人皆苦。”李文涛淡淡地说。
好有哲理的一句话!
秦寡妇觉得李文涛出口成章,但自己又说不清这话哪里说得好。
她只能偷偷抬起头,看李文涛一眼,再低下头去。
那一眼,灯光下的小伙子,帅气挺拔,气质逼人。
秦淮茹心头一热,手心也跟着热起来。
原本棉袄也挡不住的严寒,竟然被心头这股热情击溃。
“是啊,都苦。你看你贾哥,年纪轻轻,三个孩子,就这么撒手去了。”
“他倒是轻松了,丢一个烂摊子给我。”
“这些年我吃的苦,都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我那个婆婆,整天防贼似的防着我。”
秦淮茹一句句地诉说,没有眼泪胜过眼泪。
女人最大的优势,就是柔弱。
“为啥防你?”
独角戏不好唱,李文涛有时候也得说两句。
“她怕呀!棒梗才小学,小当槐花那么小。”
“我婆婆怕我改嫁,就跟宋秋花一样。”
宋秋花是李文涛的嫂子。
“不至于,你有一份工作能养家糊口。”
“呵呵,可是啊,一家五张嘴等我养活,棒梗现在一天比一天吃的多……”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不要脸……”
李文涛淡淡一笑:“哪能啊,谁觉得你不要脸了?”
秦淮茹又偷偷看他:“许多人,工厂里的,四合院里的……”
“你傻柱哥,隔三差五给我们带个菜。”
“虽说我也给他洗洗涮涮作为报答吧,但总觉得不够。”
“干嘛不嫁给他?”李文涛点了一句。
秦淮茹身子一震,抬头怯怯地看着他。
“嫁给傻柱?别开玩笑啦!”
“人家是食堂的大厨,工资高,又有房子,年纪也轻,能找个不错的媳妇呢。”
“别看你傻柱哥叫傻柱,他可不傻。”
秦淮茹说起傻柱的时候,口气尽量是清白的。
她在李文涛跟前,把自己和傻柱的关系撇得很清。
仿佛经常和傻柱打情骂俏的那个小寡妇,压根就不是她。
“谁说不傻,我看他傻得很,哈哈!”李文涛大笑。
“别这样说,文涛,傻柱人很好的,他对你也很关心。”
“这倒是。”
李文涛看看墙的挂钟,快十一点了。
然而秦寡妇,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这样的冬夜,赖在小伙子屋里,她不打算走,想干啥?
李文涛猜,她今晚应该啥都不会做。
果然,秦淮茹又聊了几句,便起身道:“不知不觉这么晚啦,谢谢你跟我聊天。”
“我得走了,家里还给我留着门呢。”
李文涛也站起来,送她到门外:“那行,早点休息,别想太多。”
别想太多?
这院子里想的最多的,是俩人。
一个是秦淮茹,另一个便是聋老太。
只是两人的品德,天差地别。
送完秦寡妇,李文涛转身欲回屋,突然听到山墙外有一声咳嗽。
苍老柔弱。
这院子里,只有聋老太是这动静。
李文涛赶紧过去看了一眼,果然,老太太拄着拐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她看着李文涛,快掉没牙的嘴巴瘪着。
“干啥啊!别跟她叨叨……”
小老太太看起来弱不惊风,行将就木,说起话来却十分清晰。
李文涛忍俊不禁,赶紧前扶着她:“奶奶,这么晚了您不睡觉,在这里干嘛呢?”
“偷听!”
老太太昂着头看他。
“哈哈哈!我又没啥秘密,没什么好偷听的。您是要回去睡觉还是要去茅房?我扶您……”
“哎?我要去哪儿来着?哦,回家。”
老太太转身。
李文涛一直把她送回屋。
临别时,老太太突然握着他的手。
“文涛,别跟秦寡妇纠缠,那不是个好事。”
“你呀,长得俊俏,个子又高,人也有本事,将来准能找好媳妇。”
“不要以为颂颂是负担,她才不是负担!”
“你就算带着孩子,也能找到好对象。”
李文涛再次被逗乐:“奶奶,说这些干嘛,早点休息吧。”
“记住,别跟秦寡妇瞎搅和。”
关门,李文涛还能听到老太太在屋里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