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夷五个王部当中,烈鹰王部的实力位居中流比左右贤王部弱,但比白羊,野狼王部强。
烈鹰王部的王帐如果把烈鹰王部看做一个国家的话,那王帐便是国都所在位于烈鹰王部所统治区域的中心位置,那里被蛮夷称之为鹰城。
富丽堂皇的王宫之内。
当代烈鹰王须卜长雅面带忧虑之色的坐于王位之上。
此刻的他已经获悉了彻里不花所统帅大军惨败于汉军之手的消息了。
彻里不花兵败过后,他烈鹰王部将直面汉王朝的百战雄狮。
“有消息说,击败彻里不花的汉军目前正星夜兼程向鹰城挺进。”
“假若那些如狼似虎的汉军真的杀至,我等该如何自处?”
神情凝重至极的须卜长雅环视宫内的一众属下。
被须卜长雅视为左膀右臂的烈鹰王部骨都侯豪令闻听其声过后,于原地沉思了一阵,而后用不确定的语气出声道:“彻里不花所统帅的军队足有八十万众,如此之大的规模,世所罕有,汉王朝军队战斗力即使再强,想必也难以在击败彻里不花所统军队过后,继续向我族用兵。”
豪令所言不无道理。
一般情况下,一支军队在取得了辉煌战果过后,会休整一段时间。
可是汉军却不能以常理度之。
“万一汉王朝的军队真的杀来了,那该怎么办?”
须卜长雅目光灼灼的盯着豪令。
闻声,豪令沉默了一阵,而后注视着须卜长雅,一字一顿的出声道:“假若汉军真的杀至,我当将铁骑三十万,为大王当之!”
目前鹰城之内,有铁骑三十万十万名王部骑士,十万名射雕者,十万名烈鹰重骑,这是目前烈鹰王部所有的军事力量了。
“好!”
草原之上的夜晚总是极端寒冷的。
寒风呼啸,雪花点点。
一轮胡月高挂中天,周遭点缀着几颗黯淡无光的星辰。
近三万名手持跳跃着危险电弧长枪的风暴雷骑排着整齐无比的队列于寒冷的月夜当中向着草原深处进发。
此刻每一名风暴雷骑的面容之上都写满了平静和淡漠。
对于他们来说,战争,厮杀就犹如吃饭喝水一般寻常。
他们属于战争!
禁军统帅宇文成都纵马驰骋于万军之前,其神情冷漠,周身尽是如寒风一般凛冽摄人的杀气。
时间点滴的流逝。
很快,星夜兼程的风暴雷骑便远远的望见了烈鹰王部的核心鹰城。
此时天色还未亮,夜色依旧深沉。
远方不时传来的几道凄厉鸦鸣似乎是在提醒世人现在依旧属于深夜。
鹰城的城墙很高也很厚,足以称的上是一座坚城了。
“很快这里就会成为一堆废墟。”
神情冷漠的宇文成都望着视野当中的鹰城冷冷出声。
“吼!”
声音落下后不久,一道浑若炸雷一般的龙吼之声自地底传了出来。
在这暴烈无比的吼声之下,大地似乎都颤了一颤。
巨大的动静将睡梦之中的烈鹰王部贵族、军士,部民全部惊醒。
“发生了什么?”
烈鹰王须卜长雅神色困惑的望着窗外,可窗外除了受惊的军士和部民之外,别无他物。
就在他为之困惑不解之时。
他发现他所居住的宫殿在动,不,准确来说是大地在震动。
“轰,轰,轰!”
下一瞬,恐怖的轰鸣声响彻在了所有烈鹰王部之人的耳内,紧接着便见大地之上出现了许多狰狞无比的裂缝,那些裂缝此刻还在不断的扩大,不断的吞噬着生灵和建筑物。
“轰!”
地裂之后,便是更加恐怖的地陷,一整快土地毫无征兆的向着地底的万丈深渊之内坠落,其上的生灵存活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鹰城那坚固而又高大的城墙在不间断的地震,地裂,地陷当中倒塌,破碎。
位于鹰城之内的军民死伤过半,侥幸存活下来的也是目光呆滞,呆愣愣的瘫坐在原地不知所以。
“吼!”
那熟悉无比的暴烈龙吼之声再次自所有烈鹰王部部民的耳内响起,然后他们便看见了造成今晚这一惨状的幕后元凶地龙。
地龙的躯体异常庞大,其上覆盖有土黄色的鳞片和锋利无比的倒刺,其头颅之上长有独角,双眸猩红宛如血日,血盆大口当中尽是暴出的惨白獠牙。
它还有一条极其粗壮的尾巴,尾巴之上也是布满了鳞甲和倒刺。
“这这是什么怪物?”
鹰城之内的一众蛮夷皆用惊惧无比的目光望着那自地底深渊当中缓慢爬出的极凶之兽。
“呼!”
忽然,体型堪比一座山岳的地龙向着一处蛮夷扎堆之所张开了血盆大口,腥臭无比的气息不断的自其嘴中散发而出,惨白色的獠牙之上还挂着些许肉丝。
一股绝强无比的吸力的自它那血盆大口之中散出。
烈鹰王部的军士和部民在这股吸力之下被生拉硬拽的吸入了地龙那血盆大口之中。
“咔嚓,咔嚓!”
随后,地龙便开始大口的咀嚼吸入嘴内的生灵。
清脆的骨裂声和血肉被破坏之时所发出的沉闷声响让周遭的一众蛮夷无不觉骨髓生寒,全身颤抖。
自王宫之内走出的烈鹰王须卜长雅神色呆滞的望着眼前的满目疮痍。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一个噩梦当中。
“这这怎么可能?”
他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武力的跌坐在台阶之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鹰城的周遭响起了密集如同暴雨一般的马蹄轰鸣之声。
与马蹄轰鸣声一同而至的还有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兵煞之气。
近三万名风暴雷骑在惨白月光的照耀之下,向着已成为一堆废墟的狼城全速开进。
其势如暴雷,其速如闪电!
被他们紧紧握持着的长枪会在他们冲锋之时爆发出激烈无比的雷鸣之声。
很快,精锐强悍的风暴雷骑便杀入了鹰城之中。
期间他们没有受到哪怕丁点的阻碍。
“大汉王师已至,汝等蛮夷若想活命,当丢弃兵器,跪迎王师!”
望着被地龙吓破胆的一众蛮夷,神色冷漠的宇文成都冰冷出声。
鹰城之内的军事力量此刻基本上已经瓦解了。
烈鹰王部的蛮夷们先是望了望那庞然大物地龙,然后又望了望精锐勇悍的汉家大兵,最后他们看了看狼狈无比的自己。
还抵抗个锤子啊!
他们十分从心的选择了投降。
“蛮夷小王须卜长雅拜见上国大将军。”
烈鹰王须卜长雅当着所有烈鹰王部部民,贵族,军士的面向宇文成都行跪拜礼。
他这么一跪代表着烈鹰王部自上到下彻底的向汉王朝臣服。
在宇文成都攻破鹰城的第二日,窦宪率领所部五万五千名汉家重骑攻破蛮夷右贤王部,擒斩蛮夷右贤王头曼,声名威震整个草原。
目前,蛮夷五大王部已被汉王朝灭掉了其中四个,仅存左贤王部此刻也是朝不保夕,随时都有可能覆灭。
“该死!”
“废物,饭桶!”
长子城中,左贤王宫内。
一向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温文尔雅的左贤王乌里浑此刻仿佛化身成了一头暴怒无比的雄狮。
彻里不花的兵败,烈鹰,右贤王部的接连覆灭彻底击溃了这位蛮夷储君的心理防线。
他知道,汉王朝的屠刀马上就会降临到他的身上,他着实是没有多少信心能抗住汉王朝那如狼似虎的铁骑。
不安,恐惧,焦躁使他日益暴躁,甚至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
“左贤王殿下,您还是将王帐迁移至龙城吧蛮夷一族的核心,单于王帐所在。”
出身于蛮夷名门的兰洛单膝跪于地面之上,他的头颅向下低垂着,他的话语吞吞吐吐,甚至都有点含糊不清了。
听闻这话的左贤王乌里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其那张英武过人的面容之上闪过了一抹极为明显的挣扎之色。
很显然,他心动了。
他想避开汉军,躲到目前还算安全的龙城之中。
就在乌里浑要做下向北迁移王帐这种懦夫决定之时,一向在左贤王部中声名不显的大当户桑杰站了出来。
“左贤王殿下,您是我族的储君,长生天的宠儿,您可以与汉军力战而死,却不可苟且而生啊!”
“我族可灭,我族之精神不可灭!”
“今日若再有人言向北遁逃之事,休怪我桑杰翻脸不认人。”
桑杰五短身材,面容普通。
但其此刻说出来的一番话却掷地有声,宛若炸雷一般响在了左贤王部的一众贵族耳旁。
大丈夫死则死矣,怎可行苟且偷生之事?
桑杰的一番话让出身于兰氏的兰洛满面羞愧,不敢直视那个曾经从不被他放在眼里的桑杰。
“你说的对!”
“我确实不能抛下我的子民和土地,我身上流淌着草原之上最为尊贵的血脉,我不能使我的血脉和我的家族蒙羞!”
左贤王乌里浑此刻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他眼神清明,神情肃穆。
“北遁之事,不可再提!”
“现在我们得好好想一想如何抵御,不,如何最大程度的杀伤那些将战火烧向草原的汉王朝军卒!”
乌里浑很清楚他不可能阻止自出道以来无有败绩的汉军。
声音落下,五短身材的桑杰规规矩矩的向乌里浑行了一礼,然后缓缓出声道:“我们目前尚有铁骑六十万众,其中有精锐强悍的长子铁骑二十万蛮夷长子铁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支铁骑比单于亲骑还要精锐,其定位大概类似于东宫卫队,这支铁骑的统帅会是蛮夷未来的单于,这支铁骑的兵员也大都来自蛮夷贵族们的长子,故名长子铁骑,擅长骑射的射雕者四十万众,如此军力,虽说与汉军决胜没多大希望,但也绝对不至于要望风而降。”
“我建议左贤王殿下您亲自统帅所有铁骑于长子城下列阵,然后于长途奔袭而来的汉军做最后战斗。”
“此战我们可能会败,但我们的不屈和勇敢将赢得敌人的尊重!”
蛮夷左贤王部的军力是蛮夷五大王部之中最强盛的。
它若真的要和劳师远征的汉军死磕的话,即使不能使汉军停下远征的步伐,亦能重创汉军。
如果没有桑杰横空出世的话,这左贤王部估计会步烈鹰王部的后尘。
“好!”
“就让这长子城成为我乌里浑的坟冢吧!”
乌里浑那英武过人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了一抹决绝无比的神色。
蛮夷能控制北域数百年,威压西秀近千年,并不是偶然,这个民族的生产力可能底下,但是,这个民族的骨子里是十分嗜血且好战的。
“左贤王殿下,您还得派遣使者到龙城向单于诉说当今的恶劣局势,同时请求单于派出一支军队绕至汉军后方,如若我们能坚持到这支军队的到来,那我们也不是没有一分胜机的!”
桑杰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乌里浑出声。
此刻的乌里浑对于桑杰所言那是无有不应啊!
两日过后。
拥有数百年建城史的长子城城下,有近六十万名蛮夷铁骑列阵待敌。
位居战阵最前方的是身披重甲,头戴铁盔,以两柄巨锤为武器的长子铁骑。
长子铁骑共有二十万众!
这些长子铁骑是左贤王部最为精华的战力。
每一名长子铁骑都具备武道三品左右的实力,此刻他们的体内气血翻腾,劲力咆哮,体外煞气横生。
滚滚兵煞之气与他们体内散出的浓郁血气相互勾连,从而生成了十余股极为壮观的气血狼烟。
所有的长子铁骑都明白在今日的战斗中,他们活着退出战场的几率无限小,但是,没有一名长子铁骑出现畏战,怯战的情况。
因为,此刻的他们都很明白不能阻止汉军继续向北征讨的后果是什么,他们的后面是龙城,是蛮夷一族的核心。
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唯战而已!
统帅他们作战的不是别人,而是蛮夷单于军臣的长子乌里浑,亦是蛮夷一族的储君。
“今日有死而已!”
手持锋利长剑的乌里浑神色清冷的望着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