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恐惧还给他们。”

……

“！”白烨睡梦中惊醒，背后已经湿了一片，是冰凉的冷汗。

李平凡已经离开越野车有几个小时了，她一个人藏在车内，车子被掩藏在沙漠之下。

“不能再睡了，还有事情要做……”

白烨重新打起精神，将灵能灌注入李平凡留下的灵能3D打印机内。

几分钟后，十支崭新的十字弓箭新鲜出炉。

淬了毒的。

白烨努力将精神集中在手头的事情，但脑海里还是忍不住回想，李平凡离开前跟她推演的计划，那个计划，充满了血腥与残暴。

以暴制暴！以牙还牙！

虽然他已经在很克制地表达了。

但白烨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要这样？

李平凡回答得也很简单：因为我们自己人，需要一场光明正大的决战，来治愈今天的创伤。

“阳光下的胜利留给观众，黑夜里该做的事，留给我。”

筹谋，陷阱，诡计，暴力……

这些，统统交给他。

“啊，我在胡思乱想什么，这是在复仇啊！何必要怜悯自己的仇人？”

白烨挥散自己的软弱，继续灌注灵能……

天亮之前，她必须做好一万支淬毒的十字弓箭，用于明日一早的决战。

……

深夜，起风了。

呼呼的风声裹挟着黄沙，蛇形游走，如同奏响了一曲悲壮的旋律。

营地中心最豪华的四个营帐之中，有一个营帐是全然敞开的。

即便在堕天使军团，也无人有胆开门入睡。

但这个营帐的的周边，几十米内，都不见活物的踪影，包括嗜血贪杀的堕天使！

全因为这里的主人，是整个堕天使军团的四大“圣神”之一，火神，阿波罗娜。

一个皮肤雪白，金发飘飘的豆蔻少女。

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贵族公主，每一个小孩子睡前故事里的主角。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儿，在成为“堕天使”之前就已造杀孽无数。

成为“堕天使”后，她更是以残暴之名著称。

她常常扮作孤苦伶仃的小女孩，站在街诱骗善良的路人，然后囚禁他们，跟他们“做游戏”，直到对方输光了“一切”，再换下一个。

这个过程，可称之为对蹂躏。

阿波罗娜却乐此不疲！

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都被迫成为她的玩伴，她喜欢游戏，喜欢赢得游戏的快乐，喜欢把别人的占为己有！包括生命！

但是阿波罗娜今天却并不满意。

因为今天只有杀戮，杀戮，无尽的杀戮，却唯独缺少了游戏！

她不开心！

不满足！

神王真是个无聊的家伙！

她心里愤愤地想，下次一定要把猎物藏起来，玩儿到尽兴再杀！

一定要这样……

金发少女不禁裂开嘴唇，露出两排尖利的、完全不符合她面部结构的牙齿，继续托着下巴坐在帐前，随着风声哼唱。

“啊，好困，好困啊……”

阿波罗娜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伸起懒腰，忽然，她的动作停住了。

远处，一个年轻男人正朝这边走来……

李平凡戴着面具，一身黑色的夜行装，就这样毫不避讳地在阿波罗娜跟前两米的地方站住了脚步。

“嗨，小公主，在等人吗？”

阿波罗娜此时是惊讶的，此前她竟完全没察觉这个陌生人的靠近！

他明显不是军团的人，衣着不对，还戴着面具？

“反正不是等你！”阿波罗娜皱眉。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这是一种失控的感觉，这个人，不在她的掌控！

“哦。”李平凡打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喂！你是谁？”

阿波罗娜叫住李平凡，比起失控感，她更讨厌不被在意的感觉！

“我啊？”李平凡回过头，故作神秘，“这是个秘密，不如你跟我玩儿个游戏，我就告诉你？”

玩儿游戏？！

阿波罗娜雀跃了！

“好啊！”她甚至都忘记了刚才的失控感，就迫不及待的接受了李平凡的提议。

今天可以把她憋坏了！

“玩儿什么游戏？”

“随意，玩儿什么都行。”李平凡无所谓道。

阿波罗娜露出诡异的笑容：“真的？”

她第一次见到主动送门的猎物，还主动跟她玩游戏！

“真的。”

“那就纸牌吧~”

阿波罗娜欢欣鼓舞地去帐内取出纸牌，她真开心，今天的猎物一点也不怕她，她发誓以后绝不在一开始就吓坏猎物！

不然可就不好玩儿了。

回到门口，两人席地而坐，开始玩儿牌。

“比较大小！”阿波罗娜在地迅速扣了两张牌，“你来猜，哪张牌是大，猜中就算赢，猜错输掉一只胳膊！”

猜错，输掉一只胳膊。

李平凡冷笑了一声，手指扣在纸牌背面。

“合理。”

“合理？”阿波罗娜惊喜得快哭了……

这是多么合拍的目标啊，再这么下去，她都要不忍心弄死他啦！

李平凡抽起倒扣的一张牌：“我选这张。”

一张K。

然后，他翻开另一张，J。

“我赢了。”

阿波罗娜撅着小嘴鼓掌：“算你运气好！再来！”

“等等，”李平凡笑着问，“刚刚说猜错输掉一只胳膊，这事儿，还记得？”

“啊？”阿波罗娜困惑，“我说的是你呀！你输了才输掉一只胳膊！”

“那如果是我赢呢？”

“你赢就你赢呗。”阿波罗娜开始赖皮。

“这不公平啊。”

“你是玩具，玩具不需要公平！”阿波诺娜生气了，她又开始讨厌这个玩伴，不，是玩具。

李平凡轻叹着摇了摇头：“这怎么行呀？你这么定规则，玩具会伤心的。”

手起刀落。

噗噗，血水喷洒在衣服……

看着自己的藕臂滚落在地，阿波罗娜疯狂哭喊：“啊啊啊啊！！！”

“不完美了！不完美了！！”

她痛不欲生，怒火中烧，粗喘着看向眼前戴面具的男人……

只见他云淡风轻地举起手中的纸牌：“再来呀，这次输掉就是腿咯。”

……

夜半，神王营帐内。

“苦咖啡”浑身哆嗦着将自己身披着的仅有的外衣脱掉……

门外一阵骚动，有人奔跑进来通报：“神王大人，圣神阿波罗娜大人，她疯了！”

“什么？”

“她在到处放火！见谁就让谁还她的胳膊，还她的眼睛，不还就杀人！可是她明明四肢健全呀……”

胡须整洁，衣着精致的中年男子从床站起，他略带遗憾地瞥了“苦咖啡”一眼，随通报者匆匆走出了营帐。

营帐中，酒壶中的美酒还在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