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凡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下午。

中间也断断续续起过几次，吃了点东西，之后又沉沉睡下。

这次经历对他的消耗不小，如果只是杀敌，倒不至于这样，主要是“回生术”用得太高频，有点到达极限的意思。

真正清醒时，李平凡才意识到一个事儿，他的面具还戴在脸。

他虚弱昏睡的时间，没有人去摘掉他的面具。

或许是出于敬畏，也可能是出于尊重，大家都守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去窥探传说中的L到底长什么样子。

李平凡醒来时，白烨正在房间里给她准备吃的。

“你醒啦，大神，肚子饿不饿？”

白烨的声音相当柔软亲切，跟一天前判若两人。

李平凡确实饿了，点头。

话还没说，餐盘已经端到了自己眼前：“早都准备好了，就等你醒过来呢，给！”

李平凡接过来，这才发现白烨没有佩戴面具，她是那种素颜美女，五官立体，不施粉黛，全靠骨像和满满的胶原蛋白就完爆那些嫩模网红。

这点倒是跟赫连千夜挺像的，只是两人气质差异很大。

“小心别烫着哦~”

白烨语气温柔地提醒着，顺势在李平凡床前坐下来，双手托着下巴，一副我看着你吃别介意的样子。

出于饥饿，李平凡没计较这个，当着小美女的面儿狼吞虎咽就把一盘子食物扫荡了，连个菜叶子都没剩。

白烨看得专注入迷，时不时嘴角弯起一丝笑意。

“怎么了？”

李平凡把空盘放在旁边柜子，准备起身下床活动活动，却见白烨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大神，有没有人说过，你睡着的样子很帅？”

白烨脸泛着笑，双颊透红，眼睛里满含真挚并不像是在开他玩笑。

所以，可能性只剩下一个了。

“你看到了？”李平凡反问。

“啊？什么看到了……”

白烨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李平凡的言外之意，说的是看过他面具下真实的样子。

于是，李平凡指了指脸的面具。

“哦，没有，没有的！”白烨紧张起来，“这个你放心，行内的规矩我懂的，除非自愿，猎人之间不可以过问现实世界的身份背景，不仅是我，此行所有人在内，都没人见过你长什么样！”

“哦，我是无所谓的。”看白烨慌张解释的样子，李平凡坦言，“这种事儿，瞒不了所有人。”

他端详着白烨清澈的眼睛：“真没看过？”

“绝对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帅？”

“嗯，帅只是一种氛围，整体感受，类似于气质……”白烨努力用李平凡能理解的方式解释道，然后她突然抓住了这个问题的重点，惊喜道，“所以你是真的长得帅咯？哇，后悔后悔，早知道就悄悄摘下来看一眼……”

李平凡有点没搞懂这姑娘要干什么。

“没事儿的话，我下去活动一下，躺了一天，腰不舒服……”

他起身下床，简单活动了一下筋骨，回头发现白烨这姑娘还盯着他？

这下他有点警觉了，委婉地提醒道：“不去陪着你爷爷吗？”

“爷爷在和他们打牌。”

“……”

“L大神，你缺徒弟么？”白烨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李平凡很早就考虑过，他有收徒的资本，但是没时间，所以很多慕名拜师的新手都被他婉拒了。

但是白烨提出这个他就很意外了！

虽然姑娘家年纪是小了点，但90级的大佬的身份不是虚的，再加白眉在背后的加持，这个徒弟，估计没人敢收。

“我不收徒弟，没时间，怎么了？”

“我……”眼看话题被堵死了，白烨换了个借口，“那你缺搭档吗？比如，就是那种一起配合出任务，给你打下手，帮帮小忙什么的……”

李平凡还是摇头：“不缺。”

“那……”

“你就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吧。”

白烨的脸一下子红了几分，抿着樱唇，有点儿欲言又止的味道。

她其实并不是真想拜师，虽然李平凡确实有本事教她。

“L大神我喜欢你！”

鼓起勇气，白烨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那一刻她的脸色如同夕阳下的晚霞，一双炯炯的灵眸中氤氲这水汽，虽然青涩稚嫩，甚至有点笨拙，有点莽，但情感是真挚的，喜欢是发自内心。

在最初的接触中，两个人并不是很愉快的。白烨对李平凡是满满的埋怨，还拔剑相向，但是李平凡的冷静和负责任，都让她扭转了对李平凡最初的看法。

包括李平凡在关键时刻对她的提醒，那种言语间的力量感，支持感，是她以往很少有机会体验到的。

那句“不要流泪，而要让你的敌人流血”一下子让她找到了支点，暂时地放下了失去亲人的痛苦，而把全部力量都集中在复仇、对敌之。

到后来，李平凡凭借智慧从堕天使营地救回苦咖啡，让她产生了更多依赖的情绪。

直至，与堕天使军团大战。

那时候，她确实看到了李平凡更残的一面，当下心里也产生了芥蒂，甚至还怀疑到他的人品。

可是当“回生术”生效，看着已经死去的爷爷，从木棺里睁开眼的那一幕，她彻底对李平凡沦陷了！

那是一种对绝对实力和绝对掌控力的投降。

白烨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这两天来，她主动照顾李平凡，守在他身边看了又看，虽然没敢把面具摘下来过，但她心里已经形成了一种对李平凡的特殊情感。既崇拜，又好奇，她觉得这就是喜欢！

对于一个才满十八岁姑娘而言，喜欢，心动，意味着一切！

她在家中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在爱中成长起来，所以在表达爱的行为，比一般的女孩儿更顺畅和自然。

李平凡沉默着。

他记得这姑娘听到过他“已婚”的事实。

虽然是契约婚姻，但重点是：她知道。

于是很平静地问道：“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