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实验室距离空月临时驻地不远,开车二十分钟便到了。
实验室的入口仍然保留着防御机制,裘克俭输入密码,又做了声音确认后,实验室的大门才在众人面前开启。
“这么严密?”宁栀打量着宽敞明亮的大厅,内心疑惑更甚。
实验室的防御系统并未被破坏,那些血族是怎么进入实验室并袭击考察队的?
一行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回响,裘克俭拿出实验室的平面图,给众人分工。
“程让,你带两名队员去负一楼。冷小小,你带两名队员去二楼,周锦,你带剩下的队员在外面戒备,一旦发现异生物,立刻联系我。”
“是!”
裘克俭点点头,看向剩下的两人,道:“冷青娥,小宁,你们两个跟我来。”
他叫了宁栀和冷青娥,本来想找个机会和冷青娥谈谈的程让只能打消念头,带队去负一楼搜查。
“小宁,青娥,我们分开搜查,一楼操作间很多,还有两个大型会议室和指挥室——发现线索及时联系。”
“好。”宁栀应了一声,独自往最里端的指挥室走去。
如果她没有记错,除了钥匙以外,考察团还找到了和四国宝藏有关的记录。
钥匙落进血族手里,那份记录呢?
求救消息是从指挥室发出的,如果发求救消息的人的确是考察团的成员,那可以确定他最后停留的地方是指挥室。
冷青娥本来要去会议室,看到宁栀径自往指挥室走去,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她跟上宁栀的步伐,坠在她身后不远。
指挥室里久无人来,地面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墙角和仪器上还挂起了蜘蛛网——它用破败的形态告诉后来之人这里经历了多么漫长的岁月洗礼。
拨开挡在眼前的蜘蛛网,宁栀的目光在指挥室搜寻一圈,落在指挥台上。
台面的灰尘太厚实,使得那个指印格外明显。
宁栀走向指挥台。
求救信号就是从这里发出的吗?
可是这里除了手印,再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是事后被人清理过?还是她判断有误,求救信号并不是从这里发出的?
警惕地打量四周,宁栀绕到指挥台后。
打量的目光定格,她不出声地抽了一口冷气,因为过于震惊而微微放大的瞳孔里映出愤怒的火。
不知道宁栀看到了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冷青娥加快脚步走到她身边,在看到指挥台后靠着的枯骨后,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她抬手捂住嘴,看向宁栀,用眼神询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指挥台后只有一具已经干枯的尸体,靠坐的姿势勉强可以看出人形。
尸体身形干瘪、面目全非,从外形无法判断是男是女,但却不难判断他的身份,因为他身上穿着空月基地考察团的队服。
惊愕只在一瞬间,宁栀很快恢复镇定。
她蹲下身,仔细检查尸体。
“他身上没有灰尘,队服也是新的,说明这人是最新一批考察团成员,求救信号应该就是他发的。”
宁栀一遍检查,一边分析。
“他的尸体形态有异,脖子上没有伤口,骨头没有断裂,初步判断袭击他的不是血族和狼人。尸体完整,没有伤口,应该也不是丧尸。”
宁栀动作娴熟,声音镇定,俨然进入了工作状态。
冷青娥回过神,本着不想拖后腿的想法,她也蹲下身,想给宁栀搭把手。
“这是……他的名字?”冷青娥的手指停在尸体胸口的工牌上,“邹游,工号1031……邹游?我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就是考察团失踪的队员之一!”
“你别激动。”示意冷青娥小点声,宁栀将尸体放倒在地,继续检查。
她的动作过于麻利,冷青娥一时插不上手,只能蹲在一旁,等她需要的时候帮忙。
抽出别在腰带上的小刀,宁栀小心翼翼地割开尸体身上的制服。
这人不会莫名其妙死在这里,死状还这么凄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没有伤口,那致死原因一定隐藏在第一眼看不到的地方。
仿佛为了证实她的猜想,在制服被切开的瞬间,有道暗红色的光从尸体胸口冲出,宁栀下意识挥刀挡住。
红光撞在宁栀的刀刃上,叮一声响后被弹开,正正弹到了冷青娥的手背上。
“这是什么东西?!”冷青娥一惊起身,甩手跳开两步,却已经晚了。
那抹红色好似在她的手背上化开,呼吸之间已然渗透到皮肤之下,顺着手臂迅速往心脏的位置移动。
“别动!”
呵斥住女生的动作,宁栀扣住她的手腕强迫她抬起手,用力撕开她制服的袖子,看着在皮肤下移动的小红点,她反手刺破女生的皮肤,刀尖轻轻一挑,将那抹红色从皮下挑了出来。
女生落刀的瞬间,因为猝不及防的疼痛,冷青娥脱口痛呼一声。
被女生的惨叫惊动,走廊里响起纷乱的脚步声。
裘克俭最先出现在门口:“冷青娥!小宁!出什么事了?!”
他的身后,跟着周锦和其他队员。
“按住伤口!”
松开冷青娥,宁栀只来得及交代一声,就看到被她挑出的红豆大小的东西在地上弹了两下,嗖一声窜向大门口的人。
“副队小心!”
和警告同一时间,“红豆”正中一名队员的眉心,倏然间化开,不见踪迹。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东西?”那名队员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停地揉搓自己的额头,却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
短短十几秒钟,鲜活的肉体好似被吸干了所有的精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救、救救我……队长……救我……”
队员的声音因为痛楚而沙哑,回荡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凄凉而绝望。
“……”只看下属的反应,裘克俭便知道袭击他的是什么东西,也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麻烦。
男人的手按在枪上,迟迟没动。
“队长……救……救我……”
干瘪的身体踉跄着,始终没有倒下,那人用一双充血的眼睛看着裘克俭,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救……”
银色的光一闪而过,没进那人的胸口,直直扎在他的心脏上。
男人仰面倒下,抽搐几下后不动了,被匕首刺中的地方宛如暗藏的泉眼,噗噗往外冒着血水。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队员不忍再看,红着眼睛将头转向一边。
宁栀走到尸体边拔出匕首——染血的匕首尖端扎着一条暗红色的虫子,鲜血就是从虫子身上喷出的。
“是血蛊。”裘克俭哑声解释,“血族饲养的一种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