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国徐州东海郡医院。
“这是在哪里?”
江岳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着太阳穴。
感到脑袋胀疼,看着身边嘈杂的人群正在往前跑,一时有点懵。
“记得刚刚实验室爆炸了,我怎么突然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这场景好像是在医院院子里,身边的人流有不少穿工作服的医生、护士。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身体,又摸了摸脸,不由得惊呼一声,差点跳了起来——
此刻的江岳穿的已经不是试验室里的白大褂,而是医院护工的服装。身体也不是自己原来的身体了!
“我这是穿越了吗?”
江岳是地球位面华国一名大四学生,电影编导专业,本来要拍个科技创新的短片作为毕业作品。
哪知在拍摄一个大数据芯片实验室时,自己挪动设备时不小心碰了实验仪器的某个按钮,导致数据库的大量数据导入被测试的芯片,芯片迅速发热,最后爆炸。
江岳眼前一黑,等再睁开眼时便穿上护工衣服出现在了这家医院的院子里。
“叮咚!”突然,脑海中想起一声清脆的鸣响,
“恭喜触发大数据芯片系统,宿主可以沟通芯片读取数据。”
江岳呆立当场,感觉脑海中莫名出现一块一寸见方的芯片,“这……这不是在试验室测试的那块大数据芯片吗?它怎么也跟着我来到这里?”
只是这块芯片此刻布满了裂纹,似乎随时会碎掉,可能是在实验室爆炸时受损了。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居然能够看到脑海中有一个奇异空间!
“这坑爹的破烂芯片就是我的所谓大数据系统?”
说实话,江岳对这个芯片一点也不待见,不就是碰了下按钮嘛,至于直接爆炸吗?
现在跟着自己一起穿越过来,并且伪装成系统,指定是衰神般的存在。
“沟通系统。”江岳心中默念。
突然芯片上射出一片扇形的蓝色光幕,光幕上有文字,似乎是使用说明。
江岳正要探究这个奇怪系统的奥秘,突然不远处的人群惊呼起来,嘈杂声打断了他的意识思绪。
就见旁边的大楼下站着一群人,全都抬头看着楼顶。
而五层楼顶的边沿,站着一名女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头发纷乱,正在呜呜地哭泣,随时可能坠落下来。
“别跳啊,孩子!”
“姑娘,没啥想不开的,先下来。”
“遇到什么困难了,是没钱看病吗?”
“……”
楼下的人有医生也有路人,都在纷纷解劝,一位警察还拿着大喇叭喊话。
旁边已经开来一辆消防救援车辆,几名救援人员拿着绳子、梯子冲进大楼,还有人在楼下迅速放好充气救援垫。
此时江岳已经完全融合了这一世身体的记忆。
这一世摔跤就被穿越的倒霉鬼也叫江岳,巧的是居然也是一名电影专业的大四学生。
家里比较穷,母亲在这家医院做护工。
江岳目前处于大四毕业前的实习期,回家就近去当地的东海影视基地当群众演员或干点场务杂活,赚点钱补贴家用,没活的时候就来医院帮母亲做护工,减轻点母亲的劳苦。
刚从楼上下来准备买点午餐,就发现好多人往这边跑,说是有人要跳楼。
充满好奇心的他也跟着往这边跑,没跑几步就摔倒了,然后就被穿越了。
“跳楼那女孩好像是我干活的那个妇产科病区的。”
江岳认出了楼顶那个女孩,名字叫糜贞,未婚先孕,身体又不好,有流产先兆。
可是住院好几天了,一直没有亲人来看望。
或许是年轻人更易相互接近,江岳和她搭过话,知道住院的糜贞是个多愁善感的文艺青年。
非常纠结要不要把怀孕的事告诉家人和男朋友,更纠结这个孩子是留下还是处理掉。
好几天没有下定决心,酸溜溜的诗歌倒是写了不少,江岳还读过几首,满满的小资情调。
上午还好好的,怎么中午就要跳楼了?
纠结出抑郁症了?
江岳听说很多孕妇都易得抑郁症,像糜贞这种心里装着无数纠结的文艺青年估计更容易抑郁,
“嘎吱!”
突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传来,一辆黑色轿车猛然停下来,车上跳下一个中年人,下车后就冲着楼上大喊:
“贞妹,千万别跳啊,你要什么,哥全给,你想和那个大耳小子谈恋爱,我们都同意。”
“哥,晚了。”楼上的糜贞看到自己的哥哥也冲到楼底下,哭得更伤心了,
“当初你们不让我和玄德在一起,现在玄德要出国留学了,而我又怀了他的骨肉,我该怎么办?玄德要走了你们知道吗?”
江岳看着旁边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似的中年男子,眼神一亮,这不是徐州东海郡首富糜家的糜芳吗?
东海影视基地就是糜家的产业,在东海,没人不知道糜家,而作为影视专业的江岳,没少在基地进出,甚至当群演角色,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位糜家二当家。
慢着!
江岳心里一凝,似乎哪里不对劲……
徐州糜芳?
他哥哥是糜竺,妹妹是糜贞,刚才似乎听到糜贞怀了大耳小子玄德的骨肉……
大耳贼刘备?
我特么这是穿越到了什么世界?
都市三国?
江岳一时有点凌乱。
“出国怕什么?我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糜芳大声吼道,“你想追过去也行,哥给你买机票,多大点事,至于想不开跳楼吗,快下来!”
“哥,你们怎么还是不明白。”糜贞手抓着胸口哭道,“玄德赌着一口气呢,本来就对你们横加阻挠我俩的事不满,现在他若出国,天南海北,距离这么远,我们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距离远个屁。”糜芳有点急眼了,“这星球总共才多大,当天出国当天就能回来,你们见面不比国内费多少事。有啥想不开的跟哥说,是不是那个大耳贼又给你出什么馊主意了?他想要啥直接提!”
“心的距离是最远的距离,哀莫大于心死,哥,保重。”
糜贞说得很平静,说完回头看了看已经踏上楼顶的救援人员,又看了看楼下的人群,缓缓抬起了一只脚,作势便要跳下去。
“玄德,永别了……”
楼下人群惊呼。
江岳也是大急,文青女容易一根筋,特别是抑郁了的女文青更是如此。
俗话说文青病还得文青治,可怎么治?
他突然想到前世在网上很流行的一首关于爱情距离的诗,但是记得不全,情急之下内心呼道:“沟通系统,你不是大数据系统吗,马上给我检索诗歌《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几乎是一瞬间,这首诗的完整内容便反馈到江岳的脑海之中。
江岳一把抢过旁边警察手里的大喇叭,对着楼上大声喊道:“贞姐,我是你的护工江岳,你上午不是告诉我抽空学学写诗嘛,我刚写了一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现在朗读给你听,你听听我对距离的阐释对不对!”
听到江岳的声音,特别是听到“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这几个字,糜贞明显一怔。
而周围的人群则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江岳,人家女孩马上就要跳楼了,你在这儿念什么诗歌啊,赞美诗还是诅咒诗?你小子该不会就是那个负心汉吧。
只有糜芳的眼睛突然亮了,他自然知道妹妹最喜欢诗歌,虽不指望一首诗能力挽狂澜,好歹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给救援人员争取点时间。
江岳也不管糜贞接下来的表现,以及糜芳及周边人群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