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说的也没错，太医没有说话，从药箱里拿出药水涂在他手指上，随后留了字条和一瓶活血化瘀的药在桌上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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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江绎看小公主的眼神就不一样了，云瑶知道他现在对自己有意见，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才不怕。

新年说来就来，皇宫上下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嫔妃们在各自的殿里的小厨房里做了自己的拿手菜，摆满了圆桌，色香味俱全。

宫里的奴才婢女们的赏钱都比平常的多出了好几倍，都欢欢喜喜的让能出宫的人给自己带宫外的小物件。

除夕夜的晚上正是灯会开始的时候，汉阳街的店铺门口都挂上了灯笼贴上了对联，这天晚上没有下雪，但依旧很冷。

江绎记得上次小公主自顾自答应的事情，所以他今天晚饭都没吃就出来了，在芳华殿门口等着，他穿的不多，晚上寒霜降，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摩挲着生热。

芳华殿里天光大亮，云瑶穿戴好走到桌前拿了一支簪子插在头上就出门了，从皇宫到汉阳街有大概小半个时辰的路程。

“公主，江质子在门口等着了。”

不用冬秋说云瑶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江绎，少年身姿挺拔，肩上起了霜，他看见自己了。

“你怎么不进来？”云瑶一边往他那里走一边让冬秋回屋拿斗篷。

江绎要是冷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

江绎看了她一眼便低下了头，声音依旧是淡如水：“公主不是出来了吗。”

他的意思是：你又不是不出来，我进去干什么？

云瑶懂，冬秋拿来斗篷递给他，江绎在云瑶的注视下把斗篷披在身上。

马车停在宣武门两人走在热闹的宫道上，一路上都有人在跟云瑶问好，江绎在旁边沉默着没说一句话，在他的视线里只能看见小公主桔红色的裙摆和带有毛边的斗篷。

走到了宣武门一辆奢华的马车就停在那里，马车四角镶着琉璃珠，似有婴儿拳头那般大小，隐隐发光，守在马车旁边的奴才看见云瑶立刻拿出踏梯弯腰伸出胳膊。

云瑶上马车之前看了一眼江绎，对他说：“你坐后面那辆。”

江绎点头走向后面那辆，他从来没有想过跟她同一辆马车，虽然后面那辆马车没有她的奢华，但是对他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马车驶动车轱辘轧在地上，地上的雪化成了水，因为天气冷又结成了薄冰，碎冰的声音格外明显。

云瑶悠哉地倚在软榻上，想着等会要发生的事情就忍不住开心。

这事情进展真是顺利。

“切莫得意忘形。”

云瑶意识海里响起这句话，她不在意的回复：“你这话的意思是江绎还有后招？”

系统：“那倒不是。”

云瑶：“没有不就行了，要你操什么心？”

系统：它这破嘴话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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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汉阳街口，云瑶捧着暖炉被扶着下马车，身后江绎很快就跟来。

“公主要玩什么？”江绎问。

他实在是不想在这里跟她浪费时间。

云瑶扭头看向他，可能是因为冷，江绎的眼尾有些微红，鼻头也带着淡淡的粉色，看起来就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但是谁能想到他以后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呢？

算了，毕竟是他活着的最后一天了，对他好点吧。

“玩什么都行，”云瑶回答，余光看见了买糖葫芦的小贩：“你吃不吃糖葫芦？”

江绎也看见了那小贩，刚想说不就看见云瑶已经跑过去了，掏出银子就买了两串。

“给你。”

江绎没接，目光冷淡：“不要。”

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云瑶皱眉：“本公主给你的东西你敢不要？”

然后江绎没说话，伸手接过了，但是他没吃。

街边还有杂耍的，河边有放河灯祈福的，整条灰暗的河流被照亮，延了好长。

整条街都是人挤人，云瑶四处乱跑，江绎紧紧跟在她身后，生怕一个不留神就看不见人了。

这么热闹的地方江绎不习惯，毕竟已经十年没有见过这种场景了，他紧抿着唇，对云瑶说：“跑慢点。”

云瑶听见了，但是她装听不见，小书亭那里林见月已经坐了好久了，远远就看见云瑶在人群里乱窜，然后向她跑过来。

“六公主安好。”林见月起身屈膝向她问安。

云瑶点头：“你来这么早啊？”

江绎就在后面两三步的地方跟着，看见林见月的时候也惊了一下，云瑶没有跟他说林见月也在。

两人手挽手在街上溜达，看着各种好玩的东西，云瑶拿着糖葫芦吃着，糖渍粘在她的嘴唇上微微泛亮。

“哥哥，买花吗？”

江绎身后，一个小女孩细小的胳膊上挽着一个小竹篮，篮子里放着的是各种各样的花，她拉着他的斗篷很小声的询问。

江绎盯着她看了良久，然后歪头勾唇，附身轻声问：“我可以不买直接抢吗？”

小女孩愣住了，眨着眼睛，松开了抓住他的手，摇头：“不可以。”

江绎轻嗤一声，把手里的糖葫芦扔进了小竹篮里，然后转身走了，小女孩被糖葫芦砸在竹篮里的重量震了一下。

江绎转身就没看见云瑶，舌头顶着腮，眯了眯眼睛，在人群中环顾了一圈。

然后某个地方炸开，尖叫声四散，江绎动身往那个方向走去，拨开乱跑的人群就看见数十个穿着黑色衣裳的人，那群人中间的一抹橘红格外显眼。

林见月搅着帕子站在旁边瑟瑟发抖，云瑶被人拿剑挟持着。

她眨了眨眼，低头看了一眼架在脖子上的锋利的能照镜子的剑咽了口口水。

不过他们是不是绑错人了？

她抬头看见原本应该被绑的人在旁边害怕，自己正前方江绎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

她小声对着身后的人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后面的人把剑更靠近了些，“错什么错？就是你！”

这下云瑶彻底不敢动了，果然炮灰和主角就是不能比的，最后只能把希望寄在江绎身上了。

“救我。”她比了个口型。

江绎看见了，没有动作，绑架她的那些人他再熟悉不过了，当年也是他们。

“放了她。”江绎开口，声音没有起伏。

云瑶白眼都差点翻出来了。

大哥，你好歹做点实际的啊？你让他们放人他们就会放人吗？你被绑架过吗？

她身后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匕首丢在他面前：“要我放人很简单啊，捅自己两刀，不管生死我都放了她。”

云瑶：？？？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捅了两刀哪里还有活路？那不是必死无疑？她怎么找了这么个黑心的绑匪？

江绎可不能死，他死了自己还怎么回去啊。

此时整条街上的人都零零散散走的差不多了，还有些看热闹的人不敢靠的太近，林见月不知道去哪了。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江绎往前走了两步拿起了地上的匕首，匕首出鞘，从刀刃里能看到自己深邃的眉眼。

抬手毫不犹豫朝自己的腹部捅了一刀，鲜血瞬间流出，染红了刀刃。

“江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