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在上回我们知道了那亡国公主是如何来到世子身边的,那尘封了多年的真相即将在此浮出水面……”
才刚听了一会云瑶的思绪就飘远了,说书先生的话还在耳边继续。
“那公主联手世子扳倒了六大世家的林家……”
林家?
云瑶皱眉,闭了闭眼,尝试想要记住刚才划过的东西,突然不知道怎么的想到了一句话:
“愿他岁岁能平安,年年无忧愁。”
愿他?
他是谁?
她再次睁开眼,看着布幔中的那个人影,眯着眸子久久没移开。
“小六?小六?”林既白喊着她:“你想什么呢?”
云瑶回神:“没什么,讲完了吗?”
林既白看了眼台上的那个人,说到:“一看你这样我就知道你听不下去,走吧。”
云瑶点头,起身走了,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看不到,走在大街上她还在想刚才的那句话。
哪个正常人会莫名其妙感觉有人在自己脑子里说了一句话?偏偏还这么真实。
“小六,我发现你今天特别喜欢出神。”
林既白说的非常认真,云瑶一抬头他就递上来一个东西,一串糖葫芦,他什么时候去买的?
“别发呆,今天街上热闹,你没事可以多转转,要是想回去的话我就送你回去。”
云瑶撕开糖葫芦外层包裹着的糖纸,咬了一口,甜味和酸味在她嘴里混开。
“转转吧。”
于是三个人一起走在街上,半路林既白突然问她:“你知道鹊鹤桥吗?”
“什么鹊鹤桥?”
林既白就知道她不知道,当街买了一匹马,把云瑶抱上马就朝着某个地方奔驰而去,明池立刻甩了袋银子牵了一匹马追上去。
马夫愣神的拿着两袋银子,“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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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既白骑马很稳,但是云瑶还是被风吹的不行,小声说到:“我有点冷,你慢点。”
林既白没回话,但是速度慢了些,身后的明池很快就追了上来。
鹊鹤桥很高,在两个悬崖中间,悬崖很高,下面爬满了青藤,云瑶有些恐高,站在原地不敢往下看。
“过来看看,我扶着你。”林既白招手唤她过来。
云瑶本是不愿意过去的,但又实在是想看看悬崖下面是什么样子的,于是磨蹭走了过去。
她站在边上,林既白扶着她的肩膀,下面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看不到底,也不知道地下有什么,云瑶问道:“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了是不是就死定了?”
林既白稍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回答:“那是自然,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涯,在下面也找不到进去的路。”
天然形成的涯,也没有进去的路,云瑶疑惑:“那这个桥?”
“我也是听说,”他领着云瑶走到一边坐下:“据说一百年前这个地方还是好好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天几突然塌了,本来都以为会塌成两个涯,却没想到从中间塌出了一个石桥,经常有各种鸟在上面栖息,于是就有了鹊鹤桥这个名。
时间一长就渐渐成了观赏圣地,许多人都来这里玩,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总会有人从这里掉下去,掉下去连尸体也找不回来,自此之后这里就荒了,基本不会有人来。”
云瑶听着倒是觉得奇怪,问道:“这个桥能走人吗?”
“不知道,”林既白摇头:“没有人在上面走过,都怕塌了,毕竟是塌出来的,谁知道它会不会再塌。”
“公主,该回去了。”明池牵着马走过来。
云瑶看了眼天色,确实有些晚了,“回去吧。”
林既白送她上马伸手:“上来。”
云瑶逆着夕阳光看着他,有一瞬间的恍惚,片刻后才把手伸过去。
回到芳华殿已经是天黑了,她吃了晚饭,坐在书桌前撑着下巴想了好久。
硬是没想出办法来,六公主喜欢程子慕江绎都能看出来,那程子慕肯定也知道了,难怪他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呢。
洗漱过后她睡不着,起身去了书楼,她想到的办法就是尽量让现在的走向往原剧情靠,江绎必须娶林见月。
站在书楼下面,抬手敲了敲门,“江绎。”
二楼江绎还在窗前对月抄书,起身下楼开门,看见云瑶,没说话,侧过身体让她进去。
“你在几楼?”云瑶往里走,她第一次来书楼。
江绎:“二楼。”
云瑶依言去了二楼,“我想到了能让你离宫的方法了。”
江绎弯唇:“公主请说。”
“林见月,你娶她。”云瑶坐在他抄书地桌子旁边。
江绎愣住,抿唇看着她,片刻后开口:“为何?”
“你是梁国送来保和平的质子,我若是私自把你放走,即使我再受宠爱也免不了一顿责罚。”
云瑶整理着裙裾:“打败你们梁国大军的是林将军,父皇信任他,若是你娶了林见月,那就是将军府的人,此后若是要做什么父皇也管不着,这样一来父皇也放心,况且——”
她抬头,发现江绎看着自己,她怔了怔,说到:“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离开大周?虽然大周没有像梁国皇帝一样在你的吃穿用度上多下功夫,但是你回去也是质子,你的兄弟姐妹们还是会欺压你,这不划算的。”
江绎依旧看着她,好一会才说:“我并非回梁国皇宫。”
“那你回哪里?”
“与公主无关,”江绎说:“婚娶困不住我,大周也困不住我。”
云瑶撑着下巴:“既然都困不住你,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走呢?”
“我需要一个能合理离开大周的办法。”
“所以你找到了我,而我也给你出了点子,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可是你不要。”云瑶耸肩笑道:“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但是需要我帮你去完成,对不对?”
融融月色,树影婆娑,在黑夜中摇晃,轻沙的声音不绝于耳,今天不是十五,但是月亮依旧很园,一半被树影挡住。
江绎看着窗外,但是眼前的人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乱了视线。
“江绎,你说话。”
江绎回神,看着她。
他确实有更好的办法,但是他不打算用了。
他低头垂眸,长睫掩去了他眼底的情绪,他回答:“没有。”
云瑶也是猜猜,靠着窗户:“好吧,那我这个办法你考虑考考虑,对你来说稳赚不赔。”
确实稳赚不赔,但是他不需要。
任何东西都不能成为困住他的理由。
“不考虑,”他拒绝:“公主足智多谋,定当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云瑶咬唇,他在夸自己?
“行吧,在你出来之前我要是想不出来别的办法的话就只能这样了,除非你没那么想离开。”云瑶起身,顺带拿起了一张纸随口攒到:“你这字写的不错啊。”
江绎提笔继续抄,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云瑶下楼关好门离开,江绎看了眼窗外,收回视线重新拿了一张纸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