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风又指了指自己,“我的。”
他这几天一直都在被人追杀,那些人他都认识,是梁国秦王府的人,这些人都是效忠江绎的。
难保不是江绎想要杀他,上次跟他打的一架受的伤已经结痂了,但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
如果云瑶因为江绎出事的话皇帝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起码云瑶现在在旁边自己是安全的。
“那你绑错人了,我救不了你也保不了你的命。”云瑶扭头就走,刚走几步就被叶长风给拽回来了。
“你,不能走,平京城现在不安全,你回去是,是送死。”
云瑶看着他,觉得他说的是难民这件事,于是说道:“比平京城更不安全的地方就是西洲了,你带我去不是更送死吗?”
天已经黑的两个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叶长风有些急了,说道:“不,不是,西洲现在很,很安全。”
从他露出来的半张脸上能清楚的看见他真的很着急。
照现在这个架势来看,他是不会放自己回去的。
云瑶转身往屋里走,屋里放着地东西非常少,除了一张摆放在最中间的一张八仙桌和旁边的一张香案几乎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她头一次来这种地方,这个一眼能看到边的房子里连一张床都没有。
床没有好歹放点草铺张毯子也可以吧?
她转身,叶长风就站在门口看着她说道:“抱歉,暂时只能找到这个地方。”
云瑶问:“没有客栈么?”
他摇头。
什么都没有。
云瑶没说话,坐在凳子上玩着水壶。
这水壶里没有水,干涸的不像话,都长了蜘蛛网。
叶长风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就转身离开了,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抱着一摞草,走到角落把草铺好,然后拿来自己的披风铺在上面。
云瑶看着他忙活,搞完这些之后他走过来说:“委屈公主将就一下。”
确实挺将就的。
她也没推辞,起身就往上面躺,用自己的披风当被子,也不管叶长风睡哪里。
现在这个时候晚上是有点冷的,风虽然不大,但还是吹的非常冷。
他双手抱着肩膀蹲坐在角落里,墙面冰凉,冷的他几乎一晚上没有睡好。
第二天云瑶醒的时候没看见叶长风,只看见桌上放着几个青枣。
她走到桌边拿起青枣闻了闻,还没吃就知道酸的不行,又扔回了桌上。
走到门口,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他,忽然灵机一动,这不就说明可以跑吗?
她拢好身上的披风,往系着马的地方走正好就看见叶长风在喂马。
“醒了?”叶长风扔掉手上的草,起身拍了拍手,说道:“走吧,早点到西洲就会好过一点。”
云瑶颔首,走过去坐在马背上,问道:“是谁让你带我去西洲的?”
他收好缰绳,翻身上马坐稳。
“没有人,我昨天已经,已经说过了,带你,保命。”
他声音不大,被风一吹更小了,云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知道他说的大概是什么意思。
问什么他都不说,她已经不指望能问出什么了。
清晨路边的草上都挂着露水,马蹄踏过踩烂了一地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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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一同上山祈福的人基本都回来了,但凡碰到过那些难民的人都关在一个房间里等着太医来诊治。
“还没有找到?!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皇帝怒摔了旁边的果盘,果盘掉在地上摔碎,里面的水果滚的到处都是。
侍卫们纷纷跪下:“是属下无能。”
“是你们无能,朕养着你们是干什么用的?让你们找个人都找不到!”
寻人的侍卫们都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旁边的宫女太监更是大气儿都不敢喘。
皇上坐在桌前,海公公端来一杯泡好的茶水递给他。
他端起来准备喝,但是看到下面跪着的人火又上来了,把手里的茶直接扔了出去。
滚烫的茶水落地溅到他们身上也不敢瑟缩一下。
“滚!都滚!找不到你们就提头来见朕。”
皇上拂袖而去,留下他们跪在地上面面相觑。
照看小公主不利是他们的问题。
整个大周几乎都找遍了都没看到人也不能全怪他们啊。
过了一会,他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往外走。
冷宫里的江绎也知道云瑶不见了,禹令臣站在门口,看着他一脸严肃道:“现在你可以动手了,玉橫关是你回梁国的必经之路,我替你去探看过了,林既白带兵在那里驻扎了很长一段时间。”
江绎问他:“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出大周就要避开林既白。”禹令臣走进屋,把剑拍在桌子上:“我观察了一下他的人驻扎的范围,不广,粗略算了一下,如果我们要绕过去的话起码要半个月的时间。”
江绎说道:“为什么要绕?跟他干一架不行?”
禹令臣“……”
他皱眉:“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见?”
“林既白为什么会带兵驻扎在玉橫关,”他继续说道:“近几年大周都没有跟别的国家有过战事,他在这里明显就是拦你,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拦你?”
江绎喝了口茶,淡淡道:“不知道,他是受人指使。”
“你怎么知道?”禹令臣一愣,问到。
江绎放下茶杯走到窗前逗鸟:“大周的官宦世家有几个是家底清白的?随州许家,五年前偷税漏税被当时的丞相狠狠参了一本,查出事实之后就被满门抄斩,全府无一生还。”
“江南孟家,也就是程子慕母亲的娘家,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追杀,现如今已经变成了江南地一个小户人家了。”
“等等等等!”禹令臣叫停:“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大周的五大世家除了如今鼎盛的林家,梁家和崔家之外其余两个已经销声匿迹了,你说大周是不是一盆浑水?我搅一搅就什么都摸清楚了。”
“这些事情一查就知道,还需要问?”
江绎说完这些话禹令臣就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了,他是不是脑子哪里不好?
但是想着向着就觉得不对劲,程子慕的身份和来历他之前调查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户人家,母亲住在城郊的一座小宅子里,家里不是很有钱。
他是当时的状元郎,皇帝的本意是想让他入朝为官,但是他却只想当个教书先生。
皇帝怕他埋没在了市井里,于是就让他在太学院教教皇家子弟和官家子女。
他越想越不明白,问道:“程子慕算是孟家的人,孟家满门被屠他就算要报仇也应该找凶手啊,盯着你做什么?”
江绎摇头:“不知道,或许我确实得罪过他,但是我不记得了,我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