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洛家算上奴隶,总共三百多人,即使奴隶们穿得再简陋,这衣料的消耗也是一个大数目。所以纺织作坊里总共有三十八个女奴,她们不单单只是织布,还要在希洛家进行会饮时陪伴客人,在主人欲求强烈时充当性工具。男奴们是不能随便接近她们的,只有当主人为了奖励男奴,赐给他一个女奴,允许他结婚时,那么他们将来拥有的孩子就是“家生奴”,苏派特就是一个“家生奴”。
当希洛走进作坊,他一眼就看到了在院子里的阿莱夏,这个美丽的女奴独自在剪羊毛,十几头温驯的绵羊将她拥在中间,她浑身上下都沾着白色的羊毛,模样显得滑稽又可爱。
当看到希洛进来,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将头埋进羊群中,但随后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又立刻站起身,但她又不敢上前与塞西托说话,只能站在原地,可怜巴巴的瞅着自己的父亲。
希洛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塞西托,正要说话。主管尼玛已经闻讯出来,希洛就问她:“为什么就看到阿莱夏一个人在剪羊毛?”
“主人,阿莱夏未经你的允许擅自跟男人接触,这是对她的处罚!”尼玛瞟了眼塞西托,严肃的说道。
希洛无话可说了。事实上,有这样一位严格执行规章制度的主管,希洛感到很高兴,尽管这制度并不合理:“你做得很对!”
希洛说完,就往里走,尼玛却拦住了他身后的人:“其他人必须在门外等着!”
等到希洛巡视完,回到院子,看到阿莱夏仍然形单影只的站在那里,双眼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门外,希洛心中一动,说道:“最近我身边缺一个仆人,就让阿莱夏过来吧!”
尼玛略作迟疑,忙躬身答道:“是,主人!”
“阿莱夏,收拾东西,跟主人走!”
阿莱夏听到后,忍不住发出一声欢呼,撒腿就往作坊里跑。
“主人,阿莱夏还是个孩子,很多地方都不太懂!”尼玛忙向希洛报告。
希洛笑了笑。其实,他对阿莱夏仍旧保持着活泼和天真,感到好笑。因为他在作坊里看到的女奴、还有男奴大都茫然而缺乏活力。
“苏派特!”希洛喊道:“你进来见见你母亲!”
刚才,尼玛就看见了自己的儿子,她却必须要压抑这种强烈的母子亲情,装作陌生。却没想到,希洛如此善解人意,她激动得几乎哽咽:“谢谢主人!谢谢主人!。。。”
希洛一阵心酸,他摇摆手,说道:“你们慢慢聊,我在外面等!”
“主人!”阿莱夏提着一个小包袄,略显胆怯的跑到希洛面前。
“想你父亲了吧!”希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以免惊吓着她,他指指塞西托,笑道:“去吧!”
看到塞西托帮着女儿拿过包袄,希洛在想一个问题:这个奴隶管理制度是不是该到改变的时候了!
苏派特从作坊里出来时,却有些惶恐不安,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希洛面前:“主人,你不想要我在你身边了吗?”
尽管苏派特有点小心眼,但他很聪明,最重要的是对希洛忠诚,希洛拍拍他瘦弱的肩膀:“你今年17岁了吧?”
“是的,主人!”苏派特点头。
“你跟了我有十三年了?”
“是的,主人,你的记忆真好!”苏派特重新燃起了希望。
“会识字吗?”
“会一点,主人!”
“会算数吗?”
“会一点,都是跟你学的,主人!”
“苏派特,你知道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他让苏尔姆斯做的第一项工作是什么吗?”
苏尔姆斯是希洛家奴隶们都仰望的目标,苏派特做梦都想着某一天能达到他那样的高度。难道?他心中一阵狂喜。
“现在家里的财务总管是谁?”
“是凯尼加,一个吝啬的老头!”苏派特反应很快,立刻就给别人上眼药。
希洛看了他一眼,觉得应该敲打他一下:“你去是当凯尼拉的助手,学习如何管帐,了解货物的进出情况……凯尼拉经验丰富,你必须以学生的姿态虚心向他请教!如果你表现不好,我会立即叫你回来,并且会重重的处罚!“
苏派特吓得一哆嗦,赶紧说道:“我会认真的学习,一定不给主人丢脸!”
“好好努力吧!”希洛又换上一副笑容,鼓励他说:“你跟了我那么多年,我是信任你的,我还盼望着你将来能很好的帮我管理好我的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众人看到苏派特精力充沛的跑前跑后。
接着,希洛挨个拜访了努尔努西斯的那些水手的家,并送上还温热的面包。
众水手都感觉这位年轻人受到神的眷顾,不但智慧非凡,而且是个重情义的好男儿,都对他感激万分。
回到家中,已过了响午,希洛匆匆用过午饭,就叫来苏派特。
“平时,家里买奴隶都是由谁负责?”
“苏尔姆斯大人,一般都是由他亲自去买。如果他不在,偶尔让凯尼加负责!”
“你去把他叫来!”
“是!”
“……主人,你还要喝葡萄酒吗?”阿莱夏提着酒罐,略显紧张的问希洛。
“再拿个小盅来,你也喝一点。”希洛说道。
阿莱夏一听,脸上露出喜色,可随又想起什么,头摇得跟拔浪鼓似的:“不……不用,主人!你回来的那一天,我就喝过了!我不喜欢喝……会头痛!”
“真的吗?”希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是不是你父亲跟你说什么了?”
“主人你怎么知道!”紧张的阿莱夏脱口而出,随即又迅速捂住嘴巴。
希洛觉得这小女奴太好玩了,当即说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阿莱夏低头说话,心里却想:父亲说你是神的使者,让我好好的干活,不能惹你生气。
“阿莱夏,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将你送回作坊,不准你和塞西托见面。”希洛吓唬她说。
“主人,我听话,我什么都听话!你千万别送我回去,我求求人了。。。”阿莱夏慌忙连声哀求,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就差给他跪下。
连希洛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赶紧说道:“那还不赶快去拿酒盅倒酒喝!”
阿莱夏起身就往厨房跑。
“等等!”希洛的声音让她一激灵,以为主人变卦了,吓得微微颤抖。
“你知道在雅典,什么花代表男女之间的……嗯……那个爱情?”
“玫瑰!”阿莱夏松了口气:“我听尼玛婶婶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