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吴达仁盯着，从六华宾馆出来的时髦女郎，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肉包子。

庄正催吴达仁快点把早餐吃完，别影响行动。

吴达仁把包子大口地吃掉，抹了抹嘴，拍拍手，从裤袋里拿出小广告名片。

9：08，庄正看了下吴达仁的手表，向他点点头。于是，他俩绕出花坛，分头包抄，

庄正看准一个从宾馆门口，走过来一个西装男，他迎面靠上前，“先生，需要机票吗？”同时，他把名片伸了过去。

西装男愣了一下，接着名片，看了一眼，摇摇头，把名片还给了庄正。

“女士，你要订机票吗？”庄正马上转移目标。

穿着讲究，身形富态的女人，直接把名片丢到了地上。

庄正当做没看见，又去寻找下个目的。

在派到第五个人时，他眼角瞥见有到两个保安从远处走过来。

“胖子，快走，保安过来了。”庄正提醒不远处的吴达仁。

俩人跑一直跑到花坛边，转身发现保安没跟过来，这才松口气。

过了五分钟，他们又到宾馆门口，接着派名片。

这次，庄正顺利发出了几张名片。当他正要向一双老夫妻打招呼时，“保安，快过来，这有发小广告的。”有人在叫喊。

庄正看过去，是一个灰西装男在叫人，他胸前有个小工牌。

吴达仁心慌手抖，十几张小卡片丢到了地上，撒腿就跑。

庄正也跟跑，一直听到后面，追赶的脚步声没停下。他俩跑过了花坛，又跑到大街上，钻进人群里，来到一根电线杆旁，这才敢回头看。

吴达仁扶着电线杆，喘着气直呼，好险，好险。

庄正怨吴达仁，没看清楚人就乱发，刚才那个人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他俩正说着话，电线杆后面发出，噶几噶几刺耳的声音。他们转过头看，是一个清洁工大妈，在用小铲子使劲地刮，电线杆上的小广告。

这电线杆上，密密码码贴着各式的小广告。吴达仁忙解释，这不是他们贴的。

“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清洁工大妈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到处乱贴小广告，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她更用力地刮着。

庄正拉开想还嘴的吴达仁，走到一旁，吴达仁嘟囔着，连扫地大妈也会以貌取人了。

扫地大妈提醒了庄正，原来的战术不行，该换一个了。到了中午，庄正他们特意回了趟回宿舍。他俩洗了个澡，梳了个发型，还喷上摩丝。换上最好的衣服，把行李箱擦干净，皮鞋擦得锃亮锃亮的。

当他们拖着行李箱，回到公司时，林晓霞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俩。

王沁取笑他俩，这是要去当伴郎吗？”

下午3点多，庄正和吴达仁，昂首挺胸走进六华宾馆的旋转大门。

“欢迎光临！”大堂里的迎宾小姐微微鞠躬。

他们不紧不慢，拖着行李箱，看到大堂的沙发，庄正带头走了过去。

来到一张单人沙发旁，庄正把行李箱小心地靠在扶手一侧，然后慢慢坐下来。

吴达仁也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来。庄正把身体靠近吴达仁，他没戴眼镜，小声让吴达仁看下电梯在什么地方。

电梯在他们的右后方。吴达仁问，现在要上电梯吗？

不着急，先装着聊会天。庄正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几分钟后，庄正站起身，示意吴达仁，他们去上电梯。

他俩进了电梯，后面跟着进来五、六个人。电梯门关上，有人开始按电梯按钮的数字。庄正被挤到最里面，他看了一眼电梯按钮，说了声，“谢谢，请帮忙按8楼。”

有人按下了8楼按键，庄正察觉有人在侧身偷看他。

其他人都出了电梯，就剩下他俩时，庄正松了口气。

电梯门再次打开时，一声“欢迎光临！”吓了庄正一大跳。

他俩走了出来，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前台，原来8楼是贵宾楼层。

庄正反应过来，忙挡住即将关上的电梯门，他笑着解释，按错了楼层。

庄正始终微笑着，等到电梯关上后，他吐了口气，按下7楼的按键。

7楼到了，走廊静悄悄，空无一人。有监控。吴达仁提醒道，就在头顶，正对着电梯门。

利用监控的死角，庄正和吴达仁分头，把小广告名片塞进客房的门缝下。

还有几个房间没派，但庄正见了安全出口的门，他马上拉着吴达仁走进去。

在楼梯口，他和吴达仁拎着箱子向下走。

在6楼的安全出口，庄正嘱咐吴达仁，不能贪心，派完6楼，马上就撤。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他们的配合更默契，动作也娴熟了许多。

名片大概派了一半的房间，这时，前面有房间开门的声音。

庄正和吴达仁忙挺直身子，装着淡定的样子，拖着行李箱和两个客人擦身而过。

前面到了一个拐角，庄正刚拐过去，就和一个人撞在一起，俩人都惊呼了一声。

“对不起。”庄正忙摇手道歉。

“同行？”那人看着庄正手上的名片说，见庄正没反应过来，他也摇摇手上的名片。

庄正看到那人的名片，摇摇头，又点点头。

那人问庄正派了多少？庄正随口说，就快派完了。那人想让庄正他们帮着派一些，庄正同意了，拿了那人的一些名片。

和那人分开后，庄正小声对吴达仁说，行动结束，快撤。

他们迅速找到安全出口，从楼梯往下走，吴达仁边走感叹，机票代理行业竞争激烈，在这也能遇见同行。

庄正把那人的名片给吴达仁看，上面印着衣着暴露的女人，还有按摩和上门服务的字样。楼道里正好有个垃圾筒，庄正随手丢了进去。

他俩一直走到三楼，才进到客房区，然后再坐电梯下一楼大堂。

刚走出电梯，就有三个保安迎面跑了过来。庄正听到，其中一个保安对他同事说，快到5、6楼，有几个派小广告的混了进来。

庄正和吴达仁，大摇大摆走出宾馆门口，一直走到马路旁都没回头。

“太刺激了，老庄。”吴达仁说。

庄正心想，没有下次了，这种营销方式太掉价了。

第二天上午，刚上班没多久，就有一对年轻男女拿着小广告名片，找上门要买机票。

林晓霞接待了他们，帮客人预订起机票。

庄正上前问客人，小广告名片从哪来的？

客人告诉庄正，他俩住在六华宾馆，急着要去重庆，正好从门缝下看到小广告，所以过来试试看。

客人顺利买到了机票。送走了客人后，庄正心情特别好，努力总算有了回报，这两天的辛苦没白费。

吴达仁嚷着让林晓霞请客，林晓霞没有不认账，大方地同意了。

后来林晓霞请客的事，让崔向东知道了，崔向东非要由他来请全公司的人吃饭，理由是欢迎庄正、吴达仁的加入。

晚上吃完饭，回到宿舍，庄正把疲惫的身体，舒服地放在床上。

“剁椒鱼头真够味。”吴达仁说，“崔向东是个有人情味的老板。”

庄正却说：“或许我们将见证一个新行业的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