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矩，就算是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有油水的饭菜，现在吃起来也不会像是风满楼那样风卷残云。

已经摆了五个碗在桌上，石不转才吃完一碗饭，风满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我这样不会把你给吃穷吧。”

18

司徒南：“不会……”

风满楼：“老板，再来一碗！”

司徒南：“……”

吃饱喝足之后，风满楼像个大爷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开始剔牙，而石不转是真的把自己当做了被买来的小厮，很是乖巧的收拾了桌子，让前来端盘子的小二哥一阵的感激。

司徒南敲着风满楼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看看人家，能不能有一点自觉，你现在可是我买来的努力，卖身契都在我身上，还把自己当个大爷，谁给你的勇气啊。”

风满楼诧异的问道：“不是你说的不要害怕，就把自己当成自己人，若是可能的话，你还想收我为义子的吗？”

狠狠的扇了几下扇子，司徒南对着风满楼翻了几个白眼：“那是在之前，你不知没同意吗？”

“现在我同意了！你是不是特别的开心！不要太高兴哦！”

司徒南：“……你现在是我的奴隶，比养一个义子简单多了。”说着拽了拽手上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被拴在风满楼的一只手臂上，这个时候被拽一下，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风满楼：“出尔反尔的小人。”

司徒南：“此一时彼一时……”

一把寒光闪闪的飞镖直刺入司徒南的面部，速度之快，让老二和老四的都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有一只手比这只镖更快，可能是事出紧急，风满楼只能是紧紧的攥住了这只飞镖，锋利的刀锋割破了手心，很快就又鲜红的血液滴落下来。

“楼儿！”老四急忙上前摊开了风满楼的手心，伤口很深，血的颜色也没有异常，看起来这只飞镖上应该是没有毒的。

司徒南捏着那个沾满了血迹的飞镖看了看，似乎是看出了什么来，又似乎没有，把飞镖扔在了桌子上，发出叮的一声，这里的动静并不大，没有引起很大的骚乱，只不过投出飞镖的人，也没有了后续，这就让人心里很不舒服了。

“可知这飞镖的来历。”

风满楼就着老四给她包扎的空隙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认了出来，毕竟在处理了梅娘，来边城之前，他还干了一件事情，用来是自己的身份合法化的事情。

“是飞凤。”说完，风满楼用手在镖上擦了一下，原本光洁不见一丝刻痕的镖上，被血迹涂满，竟显露出一只展翅的凤凰来。

司徒南再一次捏起了这只镖，难得对这东西感兴趣了：“你认识这东西？”

风满楼笑着说道：“当然认识，飞天凤凰的成名技，不过在飞天凤凰死了之后，这种镖就成了飞凤堡标志，非堡主不可用。只不过飞凤堡在两天前被人给灭门了，现在用这镖的人，估计是假冒的。”

“被人灭门了？谁？”

“我！”石不转听到这话的时候，抬头看了看风满楼，他笑的很无所谓，甚至还有些骄傲。

石不转是知道飞凤堡的，当年的武林神话，但是在飞天凤凰死了之后就沉寂了，没想到就这样被灭门了，原先石不转是不相信风满楼一个小孩居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情，但是他说的太笃定，而且旁边的三个人的表情也很严肃，一点没把这件事当成是一个笑话，这让他不得不相信。

司徒南扣了扣桌面，沉吟了一声：“我记得你的武功并不怎么样。”

风满楼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又怎么样，他们逼得太紧了，所以我就下毒了……啧，那些人居然没有认出我来，真是太好笑了。”说完他就真的笑了，笑的眼泪都留下来了。

老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以为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没想到他能做的这么极端，就像是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外一个极端，从满腔仇恨走到了生无可恋。

“别把灭人满门当成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明白。哈哈。”

选择房间的时候，老二和老四一个房间，司徒南一个房间，风满楼和石不转一个房间，不得不说司徒南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奴隶主啊，就算是买来的小子，也是上房。

夜里很静谧，一直待在笼子里的两个人很快的就睡着了。

隐隐的传来一阵萧声，极远又极近，让你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萧声传进耳朵里，再传递给大脑，一点都不觉得突兀，反倒是是觉得理所应当。

风满楼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和石不转睡在一张床上，石不转似乎有些睡得不安稳，即使是在梦里眉头也是皱起来的，风满楼打了个哈欠，拍了拍石不转的背，让他安静下来，随即便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萧声还在继续，鼻尖似乎还闻到了一股子甜腻的香味，似乎是桃花的香味，又像是莲花的淡雅，便在这种香味中，风满楼被人推醒了。

“楼儿，楼儿，醒醒，换岗了。”

“哦。”风满楼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原地蹦了两下，再看去时已经不见一点困意，他拿起自己的佩剑，径直向秦王宫略去。

到了固定的岗位的时候，果然在那里看到了和他一样穿这一身黑衣的暗卫，忠实的坚守在自己岗位上，风满楼加快了速度过去，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他的到来，对着这个位置上的人点了点头，那个人也是同样回了一个礼，便照着风满楼来时的方向离开了。

其他位置上的人大概也是同样的情况。，

此时的天已经开始微微亮了起来，但是床上的人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那就是秦始皇，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病得很严重了，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人敢小看这个人的能力，在他活着的时候，没有人敢有二心，所有的阴谋都必须安排在他死之后。

“楼儿。”床上的人没有动，只是轻轻的换了一声，风满楼便出现在了他的床边。

单膝行李叩拜：“陛下。”

“不死药炼的如何了？”床上的人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不死药，真的，这个人是及其伟大的，迄今为止没有那个帝王能够像他一样一统天下，只是留给这个人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让他没有办法实现自己的抱负。

真的是不公平。

但是作为暗卫，风满楼没有个办法欺骗自己发誓效忠的人，“失败了。”

徐福出海寻求不死药，没有把药带回来只是带回了药方，然后按照这个据说是即便是仙人也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炼成的药方，开始炼制不死药。

但是没有一次成功，每一次试药，都会死去很多的人，但是请相信，每一个人都是心甘情愿的，他们都是秦王的暗卫，从小培养，绝无二心。

“你可怨朕？”

“楼儿从未想过。”

“呵，朕知道现在他们在想什么，不就是等着朕死掉吗？不用等太久，这个愿望马上就能实现了。”

风满楼依旧跪在床前，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者什么都不用说，只需要静静的听着就好了。

“今天就是最后一批不死药，之后无论成功与否，把所有的药都毁掉，统统毁掉。”

“是。”

“扶朕起来。”

早朝很平静，平静的可怕，但是始皇帝的威严，让他们什么都不说。

在朝会结束之后，所有的暗卫都被叫到了不死药的炼制现场，现在的暗卫只剩下百余人，包括风满楼在内，所有的人也将成为今天的试药人，不过风满楼觉得，这更像是殉葬。

“朕命令你们，活下去。”

“是。”

但是即便是皇帝的命令，他们也依旧没有活下来，在服下不死药之后，彻底清理了炼药的人，毁掉所有的不死药，在执行这一任务的过程中，不断的有人死掉，在风满楼倒下的时候，还有人在执行着任务。

再次恢复意志的时候，风满楼发现在自己正在吃着东西，满嘴的腐臭味，很恶心，但是嘴巴还是下意识的动了起来。

饿，很饿。

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风满楼只看到了满眼的尸体，眼前一片血红，等到理智完全恢复的时候，是他终于爬回了秦王宫，但是现在的秦王宫，已经不再是他以前经常待着的地方，现在的秦王宫空荡荡的，宫人们也不见了踪影。

花费了很长的时间，风满楼终于是弄明白了，秦始皇已经下葬了，公子胡亥在登上帝位之前被赵高所杀，现在秦王宫还没有主人，但是谁都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就会迎来他的下一任主人。

对于这一切风满楼都不感兴趣，只是在确定秦王却是是死了之后，他就离开了。

“唔——”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闷哼，萧声也戛然而止，梦境被打断，风满楼却没有醒来的迹象，他蹭了蹭抱着人，在梦里第一次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