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可欣急匆匆的离开之后,司徒轻反倒是不急着回去了,虽然那个让他很讨厌的阿莫已经提前回去了。
可能是在西楼住的久了的人,无论是不是出生在这里,无论是不是在这里长大,只要你在住进西楼里,承认自己的西楼的人,那么,你就会把这里当成是家,是绝对不能够玷污的存在,而身为大家长的先生,也是所有人敬仰的对象。
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司徒轻才会一直不愿意回去,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太过于喜欢西楼,反倒认为自己配不上那个地方,他是那么的辉煌,那么的令人向往,那在无数的幻境与迷雾中,他是唯一的光。
因为曾经的经历,有着这中光芒的对比,他只会觉得污浊不堪,根本不配住在那样光辉明亮的殿堂里。
那不是你的错。
不必妄自菲薄。
你比任何人都要好。
这些话,很多人都对自己说过,西楼的那些人,是真的像是家人一样,若是刚开始的时候,司徒轻到了那里,只是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摆脱曾经的生活,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想要过的好好的,比任何人都要好,但是这种想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改变了,他想让西楼的那些“家人”们,过得好好的,至少要比自己好。
除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一个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妓女,用不光彩的手段与先生生下的孩子,阿莫。
他在嫉妒着阿莫。
那个人比自己小了七八碎的样子,在被带到西楼,知道有这么一个孩子的时候,司徒轻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不过是一个或许不会被承认身份的小孩子罢了。
后来先生把那个女人赶了出去,只留下了那个孩子。
果然吗,对于不在意的人,先生也是可以狠心的,但是那份狠心,在司徒轻看来都太过于仁慈,带回了自己这个想要他命的人,对于破坏了自己名声的人也不过是赶了出去,还给了足够她生活的金银。
这样的人简直是仁慈的傻的可怜。
但是这份感情渐渐的变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西楼的感情越来越深,他渴望着能够为这个“家”添砖加瓦,他努力的学习,在掘出自己的天赋之后更是朝着那个方向不断的进步。
他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以前的生活,能够在西楼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然后像是其他的孩子那样。
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去参加考核,考核成功的时候,他就可以离开西楼,然后在世界的某个地方,为了西楼展自己的脚步,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展。
知道那一天,他已将二十岁,因为主修的并不是武功一方面的,所以要比其他人慢了一点,等到二十岁,考核了三次满足额所有的要求,能够走出西楼,去世界各地看看。
但是在西楼门口,他看到了那个女人,尽管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以为自己会忘记,以为自己会在也不记得,以为就算是见了面,自己也应该认不出那个人。
可是一切都只是可是。
那一天先生要亲自在西楼门口送走他们这一批考核成功的人,接受了其他的或者羡慕或者“嫉妒”的“祝福”,他们就压离开。
绒毛般的雪花轻轻的落下,不过西楼前的桥面上一片雪花都没有,干净整洁的好像从来没有下过雪一样,先生亲自送他们过了桥。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看到乐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很会打扮,就算是过了十多年,也依旧把自己打扮的艳光四射,顾盼生辉,分明已是半老徐娘,却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衣裙,摇曳而来,一个晃身,便要扑在了先生的怀里。
好在先生让开了,没有人去扶她,司徒轻也没有,尽管当时他只要搭一把手,那个女人便会免于摔在地上的命运。
西楼的每一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冷,似乎每一个人都认识她,都在厌恶着她,却因为某种原因,在拼命的克制着自己。
她不敢对先生说什么,哪怕那是她想要扑倒的男人。
但是司徒轻却看到,那个一直跟在先生的身后,因为不光彩的原因出生的孩子,现在已经十一岁了,他背上背着一把剑,和先生一样,目不斜视的想要跨过那个女人。
却被女人一把拉住了袖子。
“阿莫,我可是你的亲娘,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娘亲在外面受苦吗?跨求求你爹,我们一才是一家人啊。”
在某个瞬间,司徒轻以为自己失聪了,他看着那个女人的嘴张张合合,他以为自己听到了所有,但是回神的时候才现,他已经随着其他人一起走过了桥,坐上而来马车,即将前往不同的地方。
坐在车上的时候,司徒轻甚至在窃喜,他认识那个女人,正是生下自己的女人,是自己的“亲娘”,这么多年,自己似乎就是为了等这一天一样。
他不是为了等自己的娘亲回来,而是为了从她的口中的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
现在司徒轻还记得,他拉着阿莫的袖子说自己是他的亲娘,而阿莫的亲生父亲正是先生,尽管他的出生并不很光明,但是这抹消不了他是先生的孩子的事实。
司徒轻在想,自己会不会也是先生的孩子。
哪怕这么多年先生都没有承认过自己,可能是因为他没哟认出自己,毕竟谁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孩子曾经还想要杀了自己。
但是查到的消息只是让司徒轻更加的失望。
自己的父亲不是先生,在生下自己之前,那个女人根本就不认识先生。
所以到头来,自己还是一个父不详的野孩子。
也是在那个时候,司徒轻开始嫉妒阿莫。
他有着自己梦寐以求的身份,真正的属于先生的孩子,即便出生并不光明,也依旧被承认着,没有恶心肮脏的童年,亲自被先生教导着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深深的嫉妒着。
而这份嫉妒心彻底的爆,是在那一天,他终于从自己居然不是先生的孩子这种打击中醒过来,他要亲手了结了那个那个女人,彻底的和自己的过去告别。
但是就算是这一份心愿,也被人捷足先登了。
因为先生对于那个女人,几乎一直处于无视的态度,但是在那个女人离开的时候,也是给了她足够用的银两,所以西楼众人并没有想过要杀了那个女人。
也是因为这一层关系,那个女人活得还挺滋润的,外面的人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西楼亲自把那个女人送出来,还给了银两这一点他们还是看到了的,所以咋西楼的附近的人,对那个女人就更加的宽容的。
可能那个女人在临死之前根本没有想到,最希望她死的人,竟然是她的两个亲生孩子。
那一天还是下着雪,只不过在前一天,先生刚刚送走了一批人,那个女人又去了,并且跟着一个人离开了。
司徒轻到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死在一把剑下,那把剑的主人,正是被他嫉妒着的阿莫。
看看这个人多么的讨厌,占据了自己最希望拥有的身份,做了自己最想要做的事情,而且,他看起来,和先生真的好像。
后来的事情,也不过是让这份嫉妒之心越的增长罢了。
比如,那个人明明已经有了能够在外面生活的能力,却再一次的回到了西楼,而且再也没有出来,一直跟在先生的身边,用那中平板的声音,叫着“父亲”两个字比如,他的名字里,有了和先生一样的姓。
最重要的一点,在自己因为身份问题不愿意回到西楼去玷污那份光明的时候,阿莫却能够不管不顾,哪怕被人在背后议论,也坚定不移的回到了西楼,与其他人一样,成为了常驻人口。
而且先生也同意了。
“真是让人嫉妒。”司徒轻有些喃喃的说道,只不过现在也没有人能够听到他说话罢了。
最终司徒轻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若是可欣回去的时候他还能给自己一个理由,现在可欣也不再那里,自己回去做什么,平白给自己惹烦恼罢了。
庙会已经结束了,街上连最后的稀稀拉拉的人也不见了,轮椅从街道的石板路上滚过,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司徒明推着轮椅,轮椅上面却没有人,但是司徒明还是一丝不苟的推着它走。
好在他没有故作上面有一个人,给他盖张毯子和他说话的什么的,不然会被人当成是傻子的。
这个轮椅自然是司徒轻的,身为一个医术高的又有经商头脑的人,他的身体可是非常的健康,而且特别的有钱,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有残疾的机会,伪装成那个样子,一方面是为了让其他人放松警惕,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的恶趣味心理。
不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个轮椅是可欣送的,第一次见面,司徒轻就想逗弄一下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不谙世事的女孩,所以他当即就在可欣的面前坐了下来,必须要美人亲自背着送到医馆才行。
西楼什么没有啊,可欣可是够傻的,司徒轻说自己是被她撞的,她当即就相信了,看到司徒轻那副痛得不行的样子,但是差点没有哭出来,不仅把人亲自送到了医馆,还热情的送出了轮椅,非得让人坐到上面。
不然不放心啊。
后来每一次可欣回来,只要没看到司徒轻坐在轮椅上,就立即把人送到医馆去,并且友情赠送轮椅一副,不坐还不行。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欣就是坚定的认为,司徒轻的腿,一定是断了。
司徒轻到达酒馆的时候,就看到酒馆的老板大半夜的不睡觉,拿着根筷子不停的戳着趴在地上的一直粉毛狐狸,因为他的不断骚扰,那个狐狸一直在变换着位置,时不时的拿着爪子巴拉两下,但是人明显是没醒的样子。
两只眼睛还闭着呢。
拿出牌子对着老板晃了一下,司徒轻也跟着蹲在了地上,指着狐狸问道:“妖?”
牌子自然不是说是代表了西楼的身份,这是司徒轻的产业,这不过这个老板也恰好是西楼的人罢了,现在正在司徒轻的手下讨生活罢了。
“啊,可不是吗,一只大妖,九尾狐狸,还是粉毛的,好像是先生的朋友来着,不过这酒量真的不怎么样。”说着这老板就把这只狐狸如何的豪气干云结果一杯就把自己给灌倒的事情给司徒轻说了。
末了总结了一句:“就没见过那只妖怪的酒量这么差的。”
但是司徒轻从中听到了一点,那就是先生在这里喝酒的时候,阿莫那个跟屁虫居然不跟在身边,这简直不科学?
这么想着,司徒轻便也这么问了,但是得到结果是,中途先生出去了一次,然后带回了受伤的阿莫。
“居然杀了一个灵人。”这就更让司徒轻嫉妒了,反正单纯的武力值的话,司徒轻是绝对杀不死一个灵人的,否管他是天灵还是地灵,在普通人的眼里,灵人就不是他们能够杀的了的,可是偏偏就是他们分开的这么一会儿,阿莫居然杀死了一个灵人。
还被先生给看到了。
这可真是莫大的殊荣。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比如说,阿莫为什么要杀那个灵人,那样一个完事不管,只想跟在风满楼身边的人,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灵人就离开了先生的身边呢?
这完全是一件无法想像的事情。
司徒轻虽然很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生过程,但是他是绝对不可能去问阿莫的,那样子就太丢分了,别忘了,他们两个人可称不上是什么一个娘生的亲兄弟,反倒像是因为同一个娘生的,所以成为了一对仇家。
就算是西楼的环境再好,也没能让两个人解开这个结。
反正风满楼也说了,这事儿根本就没有调节的办法,那个女人无法成为一个好母亲,司徒轻的过去不会被改变,阿莫终究是自己的孩子,根本没办法。
好在他们都是由分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