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密特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那他说的回一趟家是什么意思?
会长他是那夜喝醉了,在胡说八道?
还是我理解出了错但仅仅是回家,又为何要缺席葬礼?
蓦然,一个可怕的猜想出现在苏拉心头。
他立刻收起雨伞,发动序列能力,向事务所的方向奔去,阴影世界因漫天落下的雨滴而颤动,心脏也随着耳边刮过的风声逐渐捏紧。
“等等,苏拉!”
斯科特接过雨伞,愕然道:“该死,什么情况,到底是苏拉失控了还是会长失控了!”
海伦娜也被眼前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半晌,才道:“斯科特,你先回协会,我去喊凯瑟琳,会长不在,我们两个必须肩负起责任。”
“好!”
熟悉的建筑出现在前方,苏拉自阴影中脱离,快步登上台阶,推开暗红色的大门。
茜拉惊得站起,“苏拉,发生什么事了?”
“会长回协会了吗?”
“没,没啊,他昨天出去后就没回来过了。”
“告诉后面的人,我去了秘库。”
抬起掌心,解除秘术阵列的防护,苏拉推开秘库的金属门,快步冲下阶梯。
“苏拉,冷静。”
诺薇跟随在身后,轻语道:“相信你的会长。”
“我知道。”
来到玻璃柜前,苏拉见到静置在内的猴爪,两瓣猴爪依然光亮如新,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打开玻璃罩,将冰冷的猴爪握在掌心,低声道:
“愿望从来都是陷阱会长,这可是你自己说过的话。”
“苏拉!”
上气不接下气,斯科特扶着门框,朝后喊道:
“他在这里!”
海伦娜和凯瑟琳同时赶到,“苏拉,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同僚的疑惑,苏拉缓缓道:
“蔷薇节前夕的晚宴,醉酒后的会长曾对我说,开春时节,我们的工作会非常繁重,因为他要回家一趟。”
“回家?怎么会”
两位二环术师面面相觑,斯科特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会长以前给你们的理由是?”
仔细回忆,海伦娜道:
“确实在每年三月的时候,会长都会以各种理由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不过他很快就会回来,我们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规律。”
握住猴爪,苏拉道:
“斯科特,你还记得迷迭香吗?”
“你是说那份遗忘痛苦记忆的魔药”
“教授曾说过,这份材料是会长收集的,而且,他在临终时,将秘术阵列的操控权交给我,让我交给下一任会长
我担忧的是,会长可能有着和布伦达太太类似的过去,他可能会使用猴爪还好,应该只是我多虑了。”
斯科特上前两步,犹豫道:
“猴爪现在的状态怎么样了?”
“只有一瓣仍在发挥效用,不知道是谁许下的愿望。”
“可以给我看看吗?”
“嗯。”
接过猴爪,斯科特怔怔凝视,低语道:“迷迭香的材料十分稀有,会长他难道真的”
海伦娜看不下去了,皱眉道:
“与其你们在这里胡乱揣测,不如直接去问会长。”
“海伦娜说得对。”
合上玻璃罩,苏拉摇头道:“是我反应过度了,斯科特,你们先回墓园,我打算在协会等会长回来。”
“好吧,那你留在这里。”
回到值班室,苏拉来回踱步,不时望向前厅。
见状,凯瑟琳轻声道:“苏拉,你太焦虑了,会长短时间应该不会回来。”
“嗯。”
苏拉并不否认焦虑,叹道:“或许是教授离世带来的影响,我不希望会长也出事说实话,从教授准备进入真理之门后,我就开始担忧会长的精神状况,他的工作狂特征,绝不是什么与生俱来的性格。”
“你先冷静。”
凯瑟琳轻轻踮起脚尖,指尖点在苏拉的眉心,灵性隔着白手套传递,平缓心绪。
苏拉呼出一口气,“多谢。”
傍晚,斯科特一行人回到协会,沉默的晚餐结束后,四位术师聚在前厅,相顾无言。
苏拉主动打破了沉默,“会长的年龄多大?”
“快五十岁了吧”
“三十年前,会长来到梅伦市守护者协会,在这之前,会长在哪里生活?”
“不知道”
斯科特撑着额头,缓缓道:
“说实话,无论是魏格纳教授,还是施密特先生,我们知道的都太少了”
“或许以前在协会任职过的术师,可能了解一些内情?”
闻言,凯瑟琳轻声道:“我去查名单,联系他们。”
“不”
苏拉抬手道:“这毕竟是会长的隐私,任何担忧,只是我们的猜想而已还是当面询问吧。”
“苏拉说得对,我们一起。”
窗外雨势渐大,时而有闪电划过夜幕,春雷阵阵。
苏拉掐着眉心,在心中道:
“诺薇,第一道心之环的真名,我想我已经有了头绪。”
人偶闻言了然于心,但还是问道:“是什么?”
“是”
咚
大门应声推开,黑暗中的身影收起雨伞,火焰在他的周身缠绕,蒸腾潮湿的雨水。
视线扫过前厅,施密特被沙发上摇晃的人影吓了一跳,愕然道:
“你们四个怎么回事,大半夜坐在这里吓人吗!”
斯科特犹豫道:“会长”
见状,苏拉直接道:
“教授的葬礼已经结束了。”
“啊,嗯。”
将雨伞挂在门后,施密特低沉道:“抱歉,我有事缺席了。”
迟疑片刻,苏拉还是道:
“会长,能否告诉我们,究竟是什么事?”
闻言,施密特看向苏拉,脚步缓缓挪动,迟疑道:
“苏拉,难道教授和你说过我的事情?”
“不,其实是会长您自己。您在上次喝醉后,曾对我说,每年开春的时节都要回家一趟”
看向斯科特与海伦娜,苏拉不再说话,点到为止。
“居然是我自己说的酒后失言,真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罢了。”
施密特摘下帽子,脱去大衣,坐在众人中央的位置,笑了笑,“多谢你们的关心等等,苏拉,你不会还去查看了猴爪的情况吧?”
“呃,是的。”苏拉咳嗽了一声,直到这时,他内心的石头才落了地。
“哈哈哈哈哈”
摆了摆手,施密特道:“我当过三十多年的术师,什么力量不该触碰,心里还是有数的。不过,我仍然要谢谢你,苏拉。”
褐色的眼眸深邃,施密特道:
“教授在临终前,劝我将心中的事说出来,舒缓压力我也正这么打算,没想到,你们反而提前察觉了。”
顿了顿,施密特道:“要听一个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