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不客气地接过,说道:“不劳而获的东西你能从别人那里得到,别人也能从你手里得到。
碰瓷是不道德且触犯法律的行为,希望这位大娘引以为戒。”
老婆子失了钱,心里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哪有心思听林棠的话。
敷衍的回了两句话,满脸晦暗的走了。
林棠看出这人死不悔改,并不是真正反省,她也无所谓。
她只是想给老太太上一堂免费的课,这节课叫‘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只要这老太太以后在碰瓷前心里会哆嗦一下,想到被反碰瓷的下场,今天这出戏就是有用的。
老婆子这个当事人一走。
热心大姐看着顾瀛舟说道:
“同志,赶紧带你媳妇儿去把伤处理一下。
有药吗?没有的话在车上问一问,看看其他人有没有。
大夏天的伤得尽快处理,这么好看的女同志,可别留下疤了。”
林棠知道自己没受伤,听到大姐如此真心实意的关切,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顾瀛舟看了小姑娘一眼,眸中带笑。
看向热心大姐说道:“谢谢同志,我们有药,我先带我未婚妻去洗一下,多谢各位仗义执言。”
热心大姐心说这男同志看着冷傲,其实还挺客气的。
“没事没事,大家都出门在外,应该的。”
说完话,收获一篮子‘瓜’,乐呵呵地回自己位置跟其他人一起热闹去了。
顾瀛舟揽着林棠的肩膀,带她来到洗脸的地方。
车厢的人刚吃到一个大瓜,心里满满的分享欲,这里暂时没什么人来。
顾瀛舟拿开捂着小姑娘额头‘伤处’的帕子。
一如他所想,连個血印子……都没了。
男人黑眸一深,并未问及心底疑问,比如这血哪儿来的话?
只要不影响棠棠身体,其他的……他可以做个睁眼瞎。
顾瀛舟敛起心中翻滚的思绪,低沉的声音满是促狭,“……伤到了?”
演的倒是挺像的。
林棠拿眼睛斜他,幽幽吐出几个字,“未婚妻?”
一句话扼住了男人的喉咙。
顾瀛舟笑了声,低头亲了下小姑娘的嘴角,“就是未婚妻,你要是不愿意做未婚妻,当妻子、顾太太、顾夫人、顾瀛舟孩子的妈都行。”
说着话,还一本正经的摊摊手,一副我给你了很多选择,你任选的模样。
林棠被男人的厚脸皮震惊到了。
拍了下顾瀛舟的胸口,娇嗔道:“有区别吗?你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
还我光风霁月的顾同志!
唔。
她当时不该主动索要亲亲的,捂脸。
顾瀛舟握住林棠的手,沉稳道:“怎么没区别,区别大了去了。”
关系越来越深入的大区别。
至于脸皮,在自己对象面前端着做什么,他就是想把棠棠娶回家,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林棠对上男人深邃专注的眼睛,读懂了他的心意。
唇角笑意染上她不自知的甜蜜。
打开水龙头,打算洗洗额头。
顾瀛舟拦住不让她上手,“你别动,我来。”
话音落下,取下腕上的手表让林棠拿着,替她洗了额头上的血迹。
见小姑娘额头变得白净,没忍住亲了一下。
林棠微怔,轻笑一声,把手表给顾瀛舟戴回去。
顾瀛舟看着她眉眼认真的模样,心口满是温热。
拨弄了下林棠额头的发,他说道:“走吧。”
看热闹的人大多是另一边的硬座车厢,所以他们才能如此坦然。
林棠摸了摸额头,突然开口问:“……你不觉得我得理不饶人吗?”
说的是碰瓷老人的事。
顾瀛舟揉揉她的头,说道:“不觉得。以德报怨固然令人‘钦佩’,但是我希望你随心所欲,过的舒心。”
林棠闻听此言,觉得自己的三观和这个男人该死的契合。
她眉眼一柔,勾住顾瀛舟的手指。
嘴上道:“车厢太黑了,你要牵着我。”
顾瀛舟口中溢出清越的笑意,说:“好,给你牵。”
回到车厢。
顾瀛舟从行李中拿出麦乳精冲了一杯,又拿出饼子和鸡蛋,“你先垫垫肚子,我去买饭,想吃什么?”
林棠:“我还不饿,吃两块饼子就够了,你看着给自己买点儿吧。”
说着,她从行李包里拿出半包奶糖,“这些糖你分给刚刚替我说话的热心同志吧。”
好歹白得一块钱呢,她拿着烫手,不如换做糖分给大家。
顾瀛舟应声,“好,我去送。”
想到小姑娘不愿意吃饭,他眉心一拧,随即想到什么就没说话,去买饭了。
好一会儿后,男人拎着饭盒回来了。
看见小姑娘小小一只,坐在床上在乖乖吃鸡蛋,顾瀛舟嘴角不自觉翘起。
“我买的多,你也吃点儿吧。”
火车上的饭味道实在一般,再加上太闷热,林棠真没什么胃口。
顾瀛舟把筷子塞到她手里,不容拒绝地说道:“好歹吃上一点儿,吃饼子怎么能行,有炒面,看着还不错。”
说着话他打开饭盒。
林棠闻到味道还不错,心里就没那么抗拒了。
可能今天厨师超常发挥了吧。
顾瀛舟看出她脸上的表情,眼底划过笑意,说:“你先吃,吃不完剩着我来。”
林棠点了下头,轻快地应了一声。
艾工靠在自己的床铺上,余光扫到这边的一幕,长叹一口气。
很难相信顾厂长谈了对象后会变成这样。
就……跟平时工作的样子堪称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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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感林棠这几天有些倒霉,总能碰上些奇葩事,顾瀛舟未防万一时刻守在她身边,去厕所也跟着。
所幸接下来几天没再碰到奇葩事,顺顺利利过了几天。
吃了睡、睡了吃,伴随着哐且哐且的火车前行声音,林棠一行人终于到了安平县。
随人群下了火车,此时天色已暗。
一如来时,机械厂和棉纺织厂提前安排好车,会把哐且一路、脑子都昏昏沉沉的工人送回去。
把工人们完完整整带回来,顾瀛舟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林棠东西多,再加上天色晚了,他不放心,就上了棉纺织厂的车。
他坦坦然然的,棉纺织厂的一众人看着两个小年轻黏黏糊糊的样子,都促狭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