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莉清清嗓子，小声道：“这第一步，就是——”

“牵手。”

“有没有？”

她边说，边观察着安小然。

安小然呢，则是不自觉地想起了刚才翻墙的情景。

那时候，她和沈辰算是牵手吗？

然后，罗莉就看见小姑娘垂着头，双颊一点点地红了。

......

“啊啊啊！牵手了，一定是牵手了！”

几个女生都兴奋得要死。

比她们自己谈恋爱还激动。

“行啊，然然，你真行，居然把沈辰给拿下了，居然都牵手了！”罗莉连连竖起大拇指，“这简直是历史性的飞跃啊！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安小然涨红了脸，辩解道：“不是你想的那种牵手……就是很平常的，同学间的……”

她结结巴巴地把事情讲了遍。

几个女生听完，有点小失望。

“原来是这样……”

但转念一想，罗莉又嘻嘻笑道：“不要紧，万事开头难。至少沈辰肯带着你逃课，说明对他来说，你应该是比较特别的，看来，你追到他这件事很有希望！”

安小然：“真的吗？”

听了怪开心的。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恋爱大师！”

她又捅捅安小然：“快说快说，当时你和沈辰牵手，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很爽，是不是连做梦都要笑醒了？”

什么感觉？

不想还好，一想，沈辰的手就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原来他的手比自己要大那么多，他的手指也很长，虽然骨节分明可并不难看，指腹还覆着细细的茧子，虽然触感有点粗糙，却给她一种有力而又温暖的感觉……

真的，很喜欢。

她红着脸，声音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还好吧……”

罗莉都要笑死了。

这丫头也太可爱了。

“好吧，勉强算你们第一步成功了。”她追问道：“那第二步呢，你们有没有到第二步？”

许杭丽：“你快点告诉她什么是第二步！”

对哦。

罗莉反应过来，立马说：“拥抱，第二步是拥抱，你们俩抱了吗？”

拥抱吗……

安小然又回忆起超市里的一幕。

小姑娘犹豫着。

那样算拥抱吗？

应该……不算吧。

落在罗莉的眼里，就变了味儿。

“好，不用说了，肯定抱了！”

安小然吓了一跳，忙摇头：“没有，没有。”

“真的没有？”罗莉不死心。

“真的没有。”

小姑娘老实得要命，一看就不是撒谎。

“唉！”罗莉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第二步都没有，第三步第四步估计更没戏了。”

许杭丽和陈玲也面露失望。

安小然迟疑了下，小声问：“那第三步，第四步是什么啊？”

一听她问，罗莉来劲了。

她眼珠转了转，冲许杭丽和陈玲说：“喂，你们两个帮她示范一下第三步呗？”

许杭丽嘻嘻笑道：“好啊。”

她和陈玲各自噘嘴，摆了个很让人遐思的姿势。

吓得安小然疯狂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罗莉：“还有第四步呢……”

她凑到安小然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

就看到小姑娘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伸出手把罗莉推开，“不要说了啦……”

罗莉咳了一声：“害臊什么啊，这不是人之常情嘛。难道你没想过和沈辰……”

“才没有……不和你说了，我、我要做作业了。”

她慌乱地把作业拿出来，开始写。

几个女生对视一眼，都笑得花枝乱颤。

晚上九点一刻。

高二的晚自习也结束了。

袁颂骑自行车回家。

从下午开始，他就黑着一张脸，显然心情格外恶劣，因此，即便是几个熟悉的同学，也很自觉地离他远了几分，放学的时候也没人和他同行。

刚拐进一条小路，斜前方突然出来了一个身影。

他借着路灯光一瞅，竟是沈辰。

对方跨在自行车上，一条长腿撑着地，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袁颂直觉有事，龙头一错，打算拐回去走另一条路。

“停下。”沈辰的声音飘来。

袁颂当做没听见，脚蹬的频率加快。

前面的阴影里突然又蹦出一个人，拦在去路上。

“艹，辰哥让你停下呢！”对方声若雷霆地大吼一声。

卧槽！

袁颂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背后的沈辰上，哪料到这一下啊？

魂都差点吓飞了。

自行车画了一个S，撞在马路牙子上，失去平衡。

袁颂摔下来。

落地时，脚腕挫了下，他抽了口冷气，半天没爬起来。

刚才喊话那人屁颠屁颠地过来了，是个他不认识的男生。

随后，他又看到沈辰双手插着口袋，神情散漫地走到他的面前。

少年的影子被昏暗路灯拉得极长，弥漫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了一下。

“叫你停下，为什么不停？”

袁颂强行镇定：“为什么要停，我们好像不熟吧！”

沈辰注视着他：“不熟就不能找你？还是你……做贼心虚？”

袁颂：“做贼心虚？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蔡葆怒：“草你妈，你还装！”

沈辰却只是笑了下，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又逼近一步，然后一伸手拽住袁颂的衣领，把他扯了起来。

夜色里，少年的目光透出危险之意。

袁颂第一反应是沈辰要动手打人，又愤怒又害怕，色厉内荏地吼：“你、你是要打我吗？你敢动手，我就告诉学校！”

“瞧你怕的……放心吧，老子不打你，也不想和你废话，挺掉份的。”沈辰不紧不慢地说：“就是警告你一句，要是再有下次，你就完了。”

“……”袁颂咬了咬牙：“你有病吧，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他想不通，都做的那么天衣无缝了，沈辰凭什么找到自己？

沈辰只说了五个字：“兴旺电脑店。”

一听到这五个字，袁颂瞪大双眼，脸色大变，嘴里却道：“什么兴旺电脑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辰摇了下头。

“老子真觉得你挺孬种的，不光在背后写匿名信，做了就做了，还不敢承认。”

他语气里的淡淡鄙夷让袁颂彻底绷不住了。

咬牙道：“你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