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桃这个选择,顾青黛并不意外,顾桃最是爱美,怎么可能会选择自断双腿。
“但是!”
顾桃再度出声。
顾青黛心下冷笑,她就知道:顾桃肯定又在想什么歪主意,不过她倒是挺想知道顾桃有什么借口的。
顾桃怯生生开口:“再过些日子,就是祖父的忌日了,桃儿能否等祖父忌日过了再走。”
这个借口简直完美。
自己这可是一片孝心,若是顾青黛不同意,那就是顾青黛的问题。自己想要表明孝心,可是顾青黛却阻碍自己。于情于理,顾青黛都应该让自己留下来。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听见顾青黛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
“可以。”
顾青黛睁着一双好看的狐狸眼,薄唇上染着淡淡的口脂,一张一合之间就这么同意了下来。
“但是!”她学着顾桃的模样顿了顿,再度开口:“住在顾家这段日子,你自己解决吃穿。”
顾桃愣住了,顾青黛这是意思?
可以住在顾家,可是吃穿自己解决!?
自己是回家?还是住客栈啊?哦,比住客栈好一些,起码不需要交房费。
齐云宴回过头看向顾青黛眼神询问当真要将顾桃留下来吗?
她冲着他眨了眨眼,微微颔首。见顾桃半天没有反应缓缓开口道。
“不愿意就滚。”
顾桃想要留下来,顾青黛就让她留下来,可是她不能占顾家半点便宜。或许将顾桃留下来慢慢玩,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顾桃深吸了一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自己留下来难不成还会被顾青黛拿捏吗?
“桃儿听阿姊的安排。”
……
金枝阁的书房之内,齐云宴与顾青黛相对而坐,蒹葭跪坐在蒲团上煮茶。
不一会儿,那茶炉之中就沸腾了起来,茶叶入水,卷在一起的叶子骤然舒展开来。在那沸腾的水中沉浮漂游。
她单手托腮懒洋洋的看着茶炉之中的茶叶,另一只手则将珊瑚珠串褪至手上把玩着。
齐云宴低着头沉思了许久,他始终觉得不应当将顾桃留下来。想了一会儿还是冲着顾青黛开口:“宝儿。”
“嗯?”她坐正了身子看向齐云宴,“夫君,怎么了?”
“为何要让顾桃留下来?就算是过了忌日离开,也大可将她安置在外院。”
他说着,脑海中想到父亲常年来对自己的教导:对于有意要害自己的,应当做好防范,亦或是将其扼杀在牢笼。
而顾青黛对顾桃的处置却是将其放在眼下,若是顾桃对顾青黛再起害心,怎么办?
“夫君玩过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她冲着齐云宴盈盈一笑,狐狸眼亮晶晶的,兴致勃勃的说着。
齐云宴:“嗯?”
见他面露疑惑,顾青黛颇有兴趣的告诉他一个秘密,她伸出手指沾了沾水在桌面上写下一个白字。
看着桌上的白字,顾青黛缓缓开口将当年顾桃对自己下手的缘由娓娓道来:“三皇子妃是一个令人艳羡的头衔,人人都想要。可惜这个头衔落在了我的头上,若是我没了,这个三皇子妃会不会退而求其次轮到二房呢?”
“世家大族的婚事向来如此,若是头一个不行,换一个就是了。顾桃应该以为这皇上赐婚也是如此。”
“可是我挡在她的面前,所以她铤而走险,后来我断了腿。”说到这里,顾青黛看向盖在薄毯之下的双腿,眼神晦涩难辨,“皇子正妃那有是残废的道理。摆在三皇子面前的是一个残废和国公府的嫡小姐,两相比较,国公府的嫡小姐是不是更有份量?”
“痛失三皇子妃的位置,又被迫在尼姑庵生活的顾桃,千里迢迢的回来,你猜她想做什么?”
齐云宴听完只觉得心疼顾青黛,好好一个姑娘家就因为一桩婚事落到这种地步。尽管顾青黛看起来风轻云淡,可是他明白那种从云端跌入泥泞的滋味。
“晋王府中已经没有位置留给顾桃了,她还能做什么?难不成做妾?”
听到齐云宴这话,她没忍住笑出声,看来自家夫君并不太理解女孩子呢。
她摩挲着手中的珊瑚珠串,盯着齐云宴的眼睛缓缓开口:“一个皇子的后院就像是后宫一样,此时是妾,难道就会一直是妾吗?我的堂妹可是对自己格外自信呢!”
齐云宴愣了,确定吗?他不是没见过顾桃,就顾桃那一看就是娇柔做作的模样。晋王就喜欢那个样子的?
他从前也是有幸见过顾青黛在马球会上打马球的,与男儿争锋也丝毫不逊色。
那年名动金陵的顾家青黛,还不是父母双亡独自撑起敬国侯府的京南县主,也不是如今断腿坐在轮椅之上,困在这四方天地的京南郡主。
她是那年金陵女子争相模仿的明珠,至今都流传着属于顾青黛的传奇。
珠玉在前,晋王究竟是有多眼瞎才会看上顾桃?
“她即使从敬国侯府出去,再怎么也上不去正妃的位置。”
齐云宴断言道,晋王正妃那可是沈国公府的嫡小姐沈渠月,金陵城出了名的大家闺秀。
顾桃的出身相貌没有一点可以与之匹敌,晋王就算再眼瞎也不会放弃沈渠月选择顾桃。更何况沈渠月的身后是沈国公府!
茶已经煮好了,蒹葭将茶摆在两人面前。
顾青黛握住茶杯轻笑,“若是整个敬国侯府换成二房当家做主呢?那她就是敬国侯府的嫡小姐,整个敬国侯府都是她的陪嫁。”
齐云宴被她这话惊得一愣,缓过神来道:“敬国侯府会让二房当家吗?你尚且当家,二房就如此嚣张。你若是不当家,整个敬国侯府能够支持二房挥霍多久?”
并非他杞人忧天,敬国侯府不过是皇上扶起的金陵新贵罢了,在世家横行的金陵也不过是后辈。若不是有顾家军,敬国侯府也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底子尚且没有多少,就算是有,以他看到的二房来说,他们真的可以撑起敬国侯府吗?
“人总是有贪念的,会去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轻描淡写说着,“大房现如今只有我与阿然,我变成了一个残废,身后又是虎视眈眈的亲戚。”
她顿了顿,只听见坐在对面的齐云宴脱口而出:“你还有我。”
题外话
齐云宴: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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