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会在顾桃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二话不说直接给了顾桃一耳光。
一巴掌若是打不醒顾桃,那就直接打死算了。
或许在她心里,多年前二房在出手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亲人了。
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因为当初二叔的情分罢了。
如今这情分在二房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下已经没了。既然他们拼命作死,那么自己就成全他们。
顾青黛托着腮,只手去触碰那桃花的花瓣,嘴上喃喃自语道:“顾桃啊顾桃,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
鹿鸣书院里,叶山长借着整理藏书的理由将齐云宴叫到了把自己面前。
“山长。”
齐云宴举手抬足说话间都透露着生疏两个字。
叶山长看着这样子的齐云宴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他笑了笑亲手为齐云宴斟了一杯茶。
他指着茶水道:“先坐下喝茶,看看为师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齐云宴依言坐下,端起那杯由叶山长亲自泡的茶……
他放下茶,微微颔首低眉而笑:“山长的手艺比从前更好了。”
听到爱徒的夸赞,叶山长顺着自己的胡子眉开眼笑,十分不害臊道:“这是自然的。”
“我今日找你来,也不单单是为了与你说话。”叶山长目光微沉,“上次晋王在向王夫子打听你。晋王这个人本事比不上太子,但功利心重,而且与顾家有着许多瓜葛。”
“瓜葛?”齐云宴想到和晋王暧昧不清的顾桃点了点头,冷嘲道,“这瓜葛还不小呢……”
“傅家的产业都陆陆续续被林家和王家接手了,只有少数被别人捡了去。”叶山长说道,冷不丁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房契摆在齐云宴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房契,齐云宴愣住了。这是傅家不起眼的一个院子,在朱雀街那边。
这房子他还曾经带着叶山长去过。
“这是?”他喉间有些哽咽,哽咽得快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我买下来的。”叶山长看着齐云宴道,“为师能为你做的不多,这院子是为师唯一能给你的。”
齐云宴因为叶山长这句话瞬间泪目,他跟着叶山长多年,难道还不知道叶山长有多少银子吗?
这院子怕是已经花去了叶山长所有的积蓄。
泪水氤氲着整个凤眸,他连忙低下头去,不想让叶山长看见自己的脆弱。
齐云宴低着头,语气哽咽:“是学生让老师不省心了。”
叶山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如同齐云宴小的时候一般安慰他。
这是属于他们师徒之间的温馨。
叶山长语气平淡,满不在意道:“不过是些黄白之物罢了,你何必自责。”
“是学生无能,还需要老师来为学生操心。”他很惭愧,他是叶山长唯一的学生,可是却让叶山长一把年纪还在为他的事情游走奔波。
“这不是你的错。”
叶山长微微摇头:“错的不是被伤害的人,而是那些拿着屠刀,为了金钱权势不择手段的人。”
“你是我的学生,经历了如此变故,还能这样子已经很好了。”
齐云宴生来就是顺风顺水的,读书入仕皆是如此。
赈灾银一事是他此生经历的最大的变故,傅家满门的性命都葬送了。
而齐云宴若不是顾青黛救起,早就死在了西巷风雪之中。
而他如今还是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还有再来一次的勇气。这已经是许多人都不能做到的了。
“若非郡主,就没有今日的云宴。”齐云宴说着,他虽然从来没有在顾青黛面前表露过,但是他心里清楚。
自己如今还能这样子安然无恙的活着,还能够有机会为傅家满门报仇都是因为顾青黛护着他。
人总要在跌落谷底之时,才能够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他被姑姑以命换命救下,出了京兆尹府就被王家的人落井下石打了一顿。
王家的人将他丢到了乞丐窝,要不是他命大,硬生生撑到了顾青黛救他,现在怕已经在乱葬岗喂狗了。
叶山长想到上次顾青黛答应自己的话点了点头:“郡主是个很好的人,你万不可辜负郡主。”
齐云宴抿唇,这已经是短短几天里,第二个人和自己这么说了。
问题是,他不能辜负郡主啊。
他和郡主本就是协议婚约,他们之间的婚约或许并不会一直存在,到时候他和郡主的合作达成,可能就不再是夫妻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越发的沮丧了。
“这是怎么了?”
齐云宴这明显的沮丧,让叶山长一下子就察觉到了。
他想到了什么连忙道:“你这孩子,不会还和郡主吵架闹脾气了吧?咱们男人对姑娘家理当哄着顺着,郡主又是个知书达礼的人,你可不能欺负她。”
齐云宴抬眸,看着叶山长的目光幽怨明显在问:究竟谁才是你的徒弟。
他道:“我没有欺负郡主……”
这话说完,他的脸又红了起来。昨天晚上顾青黛吻他喉结的样子,他现在还记得。
喉间有些紧,他不自觉伸手摸向自己的喉结。
叶山长看见他这样子有些懵:“怎么了?你被郡主欺负了?”
他摇了摇头:“郡主对我很好。”
叶山长只觉得自己这徒弟奇奇怪怪的,一会沮丧一会害羞,这比天气还奇怪。
难道成了亲就有这么大的变换吗?
他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些年来没有成亲是对的,成了亲多麻烦啊。
“对了,你可知顾然?”叶山长看向齐云宴道。
顾然?
齐云宴微微颔首,他听顾青黛讲过,顾然是顾青黛的胞弟,多年前顾青黛将他送去了稷下学宫求学,至今未归。
见齐云宴知晓,他这个当老师就继续说道:“顾然,顾家大房嫡次子。在稷下学宫求学多年,而且郡主极其疼爱顾然。”
“嗯。”齐云宴不明所以。
“顾然这孩子我见过,是格外粘他阿姊的。”叶山长微微挑眉,看着自家徒弟叹了一口气,“你这小舅子有点厉害,你可得小心伺候。”
叶山长是见过顾然调皮捣蛋的时候的,上房揭瓦,下水摸鱼那是无所不能。
而且顾然对其姐姐顾青黛那是言听计从,极其护犊子。对觊觎他姐姐的人没一个好脸色,当初晋王都在他那里吃过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