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大楼。
专案组所有干警,一夜都在热火朝天中度过。
天灰蒙蒙地亮起,庞永升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办公室。
瘫坐在长椅,满脸愁容地看着天花板,一时间有些失神。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做到凭空消失的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哀叹一声。
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没错。
经过通宵达旦的折腾。
人质问了又问,查了又查,再加无数次验证。
得到的结论是,大家的口供,都能保持一致。
劫匪持枪进来后,他们被迫换衣服,然后分批被关进了三个小黑屋。
每隔半个小时,再把他们打乱,重新关押。
最后是被劫匪持枪逼着装钱,在关电拉闸的刹那,强迫他们飞奔跑路。
这就是绝大部分人质的口供,非常统一,基本找不到什么破绽。
而交管局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经加班加点连夜查看监控,证实了所有人的口供,也基本属实。
无论是坐公交,还是坐地铁,亦或者是开私家车,都曾经出现在街道的监控里。
是的。
所有人都出现在监控录像里,他们没有撒谎。
也就是说,他们出现在世纪银行的时间能对,坐什么车来的也能对,来银行做什么的都能对。
那么问题来了。
劫匪呢?谁是劫匪?劫匪去哪了?
现在各方各面的证据,都指向了一点,一百四十号人,个个都能自圆其说,没有人有嫌疑。
但反过来说,一百四十号人,无一例外,都有嫌疑了,包括银行工作人员。
但庞永升始终坚信一点,劫匪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所有人都在说谎。
但这又形成一个悖论,怎么可能所有人都在说谎呢?
这本身就是一个谬论。
比如张德忠,直播画面清清楚楚地看到,在劫匪的胁迫下,他吓尿了。
这足以证明张德忠是无辜的。
沉思良久。
他还是觉得,自己肯定是纰漏了什么。
把脑海里纷乱的想法,统统驱除,他决定复盘一下可能性。
第一个可能,劫匪确实混在人群当中,突破警戒线,离开了狙击手范围,然后与接应人员调包。
但这里的问题是,四个劫匪,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能顺利冲出去?
这显然不符合逻辑。
就算能冲出去,那么外面接应的人,又是怎么让自己在案发以后,被别人证明,他就在案发现场的?
所以,这个可能很快被他否决掉了。
第二个可能,劫匪此刻还在银行里,让人质带着钱财冲出去,更多是障眼法。
但这个可能性,昨晚也被证实不可能。
经过一夜的翻腾捣弄,银行内部被翻了个底朝天,来来回回不知道已经翻了多少遍,别说人了,鬼影都没一个。
连接下水道的那个洞,也再三确认,没有踪迹,甚至没有痕迹。
天花板,墙体,出风口防盗网,前线特警都检查了好几遍,用了热感器探测,一切都完好无缺,没有任何发现。
此刻,调查的进度,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劫匪不见了。
砰砰!
敲门声传来,打乱了李幸的思绪。
“进来。”
“庞队,交管局那边有消息了吗?”来人是林妙音。
后面还跟着王军。
“所有人质的行迹都被证实了,他们没有说谎。”庞永升萎靡不振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坐直身体道。
此时此刻,整个市局都弥漫着绝望的气息,所有人都情绪低落,仿佛看不到希望。
这个时候,如果连他都精神不振,那对士气的打击有多大,可想而知。
“那岂不是说,他们都可以洗脱嫌疑了?”一夜没睡,王军的眼眶都黑了,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力。
“可以换一句话来说,所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庞永升道,“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可能,我们被劫匪的伪装骗过去了。”
他这是给两人打气,给俩人希望。
但更多的是,也可能是给自己希望。
“庞队,既然这样,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重新总结一下案情。”
林妙音毕竟年轻,拼搏精神十足,也没有就此气馁的迹象。
“好,你来说说你的观点。”庞永升道。
仿佛被感染了一样,他的精神气,一下子就回来了。
连这个新兵蛋子都没有放弃,他又凭什么气馁?
“必须得明确一点,许七宝就是匪徒们的核心。”
“从许七宝发视频预告来看,他们抢劫银行是蓄谋已久了,甚至专门挑选了世纪银行。”
“而且,混在人质之中逃离,是他们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步,也是最完美的一步。”
“在这个前提之下,我们回顾一下,许七宝到底做了什么。”
林妙音一开口,就率先定下了基调,把最重点的部分,剥离出来。
“他们实施抢劫以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抢钱或者怎么样,反而把所有人质都控制住,不慌不忙地破坏感应闸门,让人质第一时间换衣服。”
“目的是什么?”
“我认为,首先许七宝就没想过从其他地方逃离,其次为的就是让人质处在恐慌的情况,大家互相记不住彼此的长相。”
“最终的走向,所有人被我们逮捕以后,人质和劫匪彻底混绕。”
“换句话来说,其实许七宝已经预料到自己的逃跑计划暴露,会被我们逮捕,所以他其实提前做了准备,让所有劫匪光明正大转换成人质的准备。”
闻言。
庞永升和王军心头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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