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被江夫人拉进江府门中,哭着道:“我要去找爹爹,娘您怎能胳膊肘朝外拐呢?”
江夫人气恼道:“你以为你兄长的军功能让你任性几回的?锦鸡那句诗本该是息事宁人的,你倒是好,还让人去传遍长安城!”
江玉不服气地道:“原本那慕晚云就是锦鸡而已!”
江夫人无奈道:“你忘记陛下在施家承认过她就是皇后了?再用不了几个月,等到来年开春,晚云便是板上钉钉的皇后!你让人传她是锦鸡,可是欺君之过!
且不论这个,再论你兄长是有功劳,可是我们江家要是常常将这功劳挂在口中又算什么?
你传这句诗,归根究底骂的可是陛下呐!本来这首诗在江家所作,我们江家不拦着已是大错了,你却傻乎乎地将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
“不对,你赶紧换一身衣裳,随我进宫去请罪去!”
江玉哭哭啼啼的,见能进宫也就点头答应了。
晚云入宫前特意去找了华阳。
华阳见着晚云便埋怨道:“嫂子,你可真不够意思的,去沙城不带着我玩也就罢了,竟然将慕婉若那个大美人藏在容府里面。我差点误会了容鞍。”
晚云道“慕婉若也是无处可去了,何况她已怀有身孕了,而且有公主这般美人在前,父亲哪里还能看得上慕婉若呢?”
华阳道:“你刚回长安,不先去见见我皇兄?”
晚云笑笑道:“这不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吗?劳烦公主帮我一个忙,让我装作您身边的宫女入宫。”
华阳说着:“你就不怕到时候喜变成了吓?不怕我兄长在宫中藏着一个女子?”
晚云望着华阳,双手冰凉地道:“夫君他真的在宫中藏了一个女人吗?”
华阳见晚云当了真,道:“和你开玩笑的,走吧,我带着你入宫去,你得换身衣裳。”
晚云穿着华阳身边宫女的衣裳,与华阳一道入宫中,并不用接受盘查。
华阳入勤政殿素来不受规矩通传,径直入内。
陆景行批阅奏折时,见着华阳前来便蹙着眉头道:“华阳,这是最后一次了,日后你若是再不受通报擅闯入内,休怪朕罚你!”
华阳笑着道:“臣妹这不是怕皇兄一人在深宫之中寂寞,特意模仿平阳公主来为皇兄赠美人的呐!”
陆景行黑了脸道:“出去。”
华阳道:“我献的这个可是大齐难得的美人,我自诩容貌天下第一,可在她跟前,我也甘愿落下风。
皇嫂都走了大半个月了,皇兄岂不是冷清?”
陆景行皱眉,连华阳身边的女子都不看一眼道:“华阳,莫要胡闹,出去!”
华阳对着身边的女子道:“怎么办?陛下都不愿意看你一眼,要不然你还是回去沙城吧?”
听到沙城二字,陆景行猛然抬眼,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起身快步走到了晚云跟前。
晚云见着陆景行过来便依偎在了他的怀中,“夫君,我好想你呐!”
陆景行将她抱紧在怀中道:“你可知欺君之罪?”
“嗯?”晚云不解道。
陆景行道:“你说想念朕,可是却这么迟回来,朕在信中多次催促你,你竟然这日才到,可见你口中的想是假的。”
晚云朝着陆景行一笑道:“哪里?若是不想着夫君,我定要在沙城玩一个痛快才会走的。”
陆景行拉着晚云的手进了甘露殿之中。
一入甘露殿,晚云也并没有阻止着陆景行的所为。
小别甚新婚,来长安重逢之后,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分开这么久了。
纱幔垂下,满室皆是旖旎。
江夫人与江玉到了宫门口,等待着宫门处的侍卫通禀。
可是等了许久,才等来了张秋池,张秋池对着江夫人与江玉道:“陛下龙体微恙,正在午歇,江夫人与江小姐可有什么要事?”
江夫人心下百转千回,不知陛下是真得身体抱恙还是已厌恶了江家。
江玉道:“啊?陛下生病了?我想要进宫去探望探望陛下,还请公公帮忙通传。”
张秋池道“陛下身边自有伺候的宫女,就不牢江小姐费心了。”
江夫人只得福身道:“多谢公公,玉儿我们先走吧。”
江玉却是担忧得不行,只可惜她并进不去宫中。
天将黑之时,秋日的晚霞透过窗户入内,皆是染上了一层金光。
晚云依偎在陆景行的怀中道:“夫君,我有一件事情要与你说。”
陆景行看着晚云脖间挂着的一个玉葫芦道:“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
晚云道:“一个长辈给我的,夫君,我在沙城想了许久,我觉得我们不必再等五年了。
天气冷了,卫老夫人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我想你还是昭告天下选秀纳妃,尽早有个孩儿吧。”
陆景行本是喜悦的心情听着晚云这话,一瞬间便如同浇了一头冰水一般,“你说什么?”
晚云对着陆景行道:“我都知晓了,你那时候答应我过继只是想要我放宽心。
不想我太过于担忧拖累了身子,想要尽快病愈。
你是陛下,必须要有子嗣,既然总要有那一日的,倒不如早些和别人生下孩子,稳固朝野,安抚天下民心,也能让卫老夫人不留遗憾。”
晚云看着陆景行冰凉的眸子道:“先前确实是我不懂事,我过了生辰,又长了一岁,明白了,若是真的喜爱你,我就不该如此自私的。
就是夫君选妃的时候能不能选些出身差些的,我怕出身高贵的我压不住。
我不会去与她抢孩子的,那个孩子可以记在我的名下,就由她抚养就好了。”
晚云想着她总是占那孩子一个嫡母的名分,等老了之后她也能是一宫皇太后,何必去让人家母子分离呢?
那孩子有孝道压着,纵使不养在跟前,他也不至于亏待自己。
陆景行冷声道:“你倒是考虑得齐全!”
晚云说着:“我思虑了好几日呢,不过若是夫君觉得出身低的女子会有损皇家血脉,也可以找个出身世家的,最好是性子与我合得来些。”
陆景行见着晚云的浅笑道:“朕要找别的女子,你竟然如此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