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们不冤,那也是一点都不冤。
朱檀最清楚,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血淋淋的,沈家的资产很大一部分是通过海外贸易走私来的。
而郑和之前和之后的海外贸易都是血淋淋的!
抢买配方不是错,也要看被强买的是谁!
强买普同少年的东西不是错,强买皇子的东西,就算把他全家灭了三族,都没人喊冤。
如今两个人的剧本都落空了,最失落的当然是沈家大少爷。
这就像两伙人打群架,叫来助拳反手把叫他来的人打了。
你哭都拿不音来!
对于朱檀来说,不过是多了锦衣卫向捕快要人的程序,还没有经历过洪武四大案,锦衣卫还没到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步,要人怕是有些波折。
不过这不是朱檀的波折,而是毛骧的。
但是沈家的解决已经注定了。
这也算是这个时代商人的不幸吧?
没有政治地位的商人,最后只能成为别人的鱼肉。
陈焕押送着沈家大少爷离开。
朱檀用手里的钱再次买了制作香皂的材料,另外在路边看到一群光屁股尿尿活泥的小孩,朱檀给他们每人一文钱,让他们去采花。
主要是玫瑰、茉莉这些香味比较浓郁的花。
并且告诉他们,只要采的够多,还会有奖励。
这群小屁孩欢天喜地的跑了。
至于谁家的花园要倒霉了,就不是朱檀要考虑的了。
反正不是他家。
到了快吃完饭的时候,一群小屁孩到了朱檀租住的小院里。
他们大包小包的拿着各种花,只怕有几十斤。
朱檀也是说话算数,给采的最多的孩子三文钱,第二多的孩子两文,其他孩子一文。
最少那个就没有了。
除了最少的那个孩子垂头丧气的,其他孩子都兴高采烈的走了。
临走的时候,朱檀交代他们明天继续,他依然有多少要多少。
朱檀当即在院子里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将这些花瓣分类晾晒。
他则去制作香皂。
今天做的香皂比次多了不少,有五十多块。
第二天一大早,朱檀到了胭脂胡同昨天摆摊的地方。
“好家伙!”
只见他昨天摆摊的地方停了一溜的马车。
朱檀刚一露面,就被一群人围了起来。
“你就是那个卖香皂的小哥吧?我是开平王府的,我们家女眷多,能不能多卖给我几块?”
好家伙,常遇春家的都来了。
“开平王府很了不起吗?我是胡相府的,你这些香皂我全包了!”
“哎呦,胡相府的好大的官威啊,开平王府都不放眼里,那我魏国公府能不能从你手里分几块啊?”
自古文物不两立。
打天下的时候,靠武将英勇作战,等到天下稳定,就需要文官治理天下。
这时候文官的地位提升,他们自然瞧不起那些粗鄙武夫。
可是武将又觉得他们出生入死,却被一群只会舞文弄墨的书呆子压了一头,心中也不服气。
这便是文武之间的矛盾。
这种矛盾从官员到家奴处处都能体现出来。
比如现在。
常遇春府想利用特除身份多买几块,胡惟庸府的人就要全部独吞,别人碍于胡惟庸的身份,是敢怒不敢言,也就徐达元帅此时还能跟胡惟庸掰掰手腕,所以,就只有魏国公府的人敢要分一杯羹。
朱檀可不管你什么胡相、徐相的,“对不起,来者是客,每人最多三块,想要多买,明天重新排队!”
胡惟庸府的管事怒道:“你这小厮,好不通情理,难道你不知道这个天下谁说了算吗?居然敢对咱如此无礼!你是活腻了吧!”
朱檀白了他一眼,“我只知道当今洪武天子姓朱,不姓胡,等到天子姓胡的时候,你再这么跟我说话吧!”
“好了,想要买肥皂的排队了!”
便不再理会胡府的管事。
众人都戏谑的看着他,平日里仗着胡惟庸的权势,为非作歹,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却被一个卖香皂的小哥给抢白了一顿,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可是只有几家国公府的管事却知道,胡府管事完了!
那个小哥看起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实在是杀人诛心之言!
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明天这段对话必定会传到陛下那里,胡惟庸必须做出反应,要么丢卒保帅,要么玉石俱焚。
显然,一个管事还不值当的胡惟庸为他玉石俱焚,他就只能当被丢的卒了。
开平王府的管事也不敢以势压人了,轻声跟朱檀商量,“您看能不能多卖我几块?我们府女眷多,三块根本不够用啊。”
朱檀轻轻摇摇头,“这可不行,这是我第一天做生意就立下的规矩,总不能第二天就打破吧。再说了,今天一共就这么多,您看后面排队的人,一个人一块都不够,我要是多给了您,您觉得他们同意吗?”
“对,我们也不同意!”
后面立刻有人喊到。
反正人多,也听不出谁喊的,也不怕得罪人。
朱檀摊摊手,“您要几块?”
开平王府管事无奈,“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