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旹一边让着朱檀往里走,一边问道:“王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是这样的,我听说有个叫刘柳六的人状告王大康抢他媳妇,可有这么个案子?”
王旹赶紧说道:“却有此时,不过这件案子已经审结了。”
王旹不知道这种事怎么传到了朱檀的耳朵里,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照直说道。
“王大人可否将案卷给小王看看?”朱檀问道。
“这个···”王旹迟钝了一下,“按照规矩,这些案件不在殿下的职权范围之内,是不应该让您看的。可是殿下既然要看,下官就斗胆让人取来吧。”
一个民间纠纷的小案子,其实就不应该到刑部来,就算是朱檀看了应该也没什么吧?
王旹很快就让人取来了案卷。
朱檀拿过来仔细的查看起来。
果然如刘柳六所说一般无二!
放下案卷,朱檀问王旹,“王大人,请问一下这个王大康多大年纪?”
王旹想了一下,说道:“大概二十一二的年纪。”
“那刘张氏又是多大年纪?”
“二十七八的样子吧?”
“刘张氏跟刘柳六是哪一年成的亲?”
“洪武十年成婚。”
朱檀站起来拱拱手,“王大人,小王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指教!”
王旹似乎听出朱檀话语中有些不痛快,甚至有质问的意思,他也有些恼怒!
你一个皇子,平白来查我案卷,我可以当你年少无知,儿童心性,哟让你看。
可是,我让你看了,非但没有丝毫的感激,居然还要质问我?
“殿下有何指教?”王旹的语气也颇为不善起来。
“刘柳六成婚于我大明,王大人是依据《大明律》的那一条,哪一款将刘张氏判给王大康的?”
朱檀目光灼灼的盯着王旹。
王旹冷笑说道:“《大明律》并无此条,下官依据的是民间的习俗而已?”
朱檀也冷笑起来,“若是依据民间习俗就能断案,要《大明律》何用?”
“殿下年轻,不懂刑事也是可以理解的。这类民间纠纷案件,自古以来都是以习俗为主,律法为辅,律法不宜凌驾于习俗之的。”
“哦,以习俗为主?本王听说有些地方生了女孩,就会把女孩溺死,这也是习俗,难道也能凌驾律法之吗?”
“本王又听说,有些地方迷信白莲教,生病了不请大夫,只喝符水,谁要是敢去看大夫就会被那些狂热的信徒活活打死,难道这种习俗也要凌驾于律法之吗?”
朱檀拍案而起!
“这等粗鄙陋习,又岂能跟律法相提并论?”王旹说话的底气有些不足。
“好啊,你说道了粗鄙陋习,本王就跟你说陋习!难道兄终弟娶不是陋习?”
“兄终弟娶古已有之,如何能称为陋习呢?这也是回复人口的手段。”
王旹说道。
“你这个古已有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始皇帝,还是汉朝,还是唐宋?都没有吧?”
“是从蒙古入住中原开始!那是蒙古人的陋习!我父皇当年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不但要驱除鞑虏的人,还要驱除鞑虏的陋习!”
王旹讪讪,说道:“殿下如果觉得下官断的不公,可以向陛下弹劾下官,陛下若是觉得下官断的不公,取了下官的脑袋也也无不可!但是,殿下还没有资格干涉刑部断案!”
王旹此话已出,两人算是彻底的撕破脸,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朱檀知道,自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当即离开了刑部。
离开刑部之后,朱檀并没有着急回皇宫,而是去了朱能家。
次离开的时候,朱檀给了朱能父母三十贯钱,再加他们半个月的工钱,也有一贯多。
朱檀父亲跟此时的大多数人一样,有钱了就要置地。
此时国朝新立不久,百废待兴,城外的荒地不少,一些稍微收拾一下就是等田的荒地只需要两贯钱一亩。
朱能的父亲一咬牙,买了十五亩。
如今朱能的父母天天呆在地里,乘着时间还早,将荒地开出来,还能赶种秋季的一季粮食。
不过他们坚决不同意朱能和张信去地里帮忙。
他们还牢记朱檀的话,“朱能是练武的好面子,张信读书也不差!”
让他们俩一个认真练武,一个仔细读书。
一进门,朱能就看到朱檀,赶紧抢步迎了来。
“东家,您来了!”
“今天有没有一个汉子带着两个汉子来投奔你?”朱檀问道。
“有,我给他们收拾了一间屋子,他们这会正睡觉呢。”朱能说道。
“你去把那个汉子叫过来,我有些话想问他。”
一会,刘柳六被朱能带了过来。
见到朱檀,倒身下拜,“小人刘柳六拜见恩公!”
“起来吧,你给我说说县衙、府衙、布政使司的审案过称。”
刘柳六将那些审案的过称讲了一遍,大体跟刑部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