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因为不重视,从而错过这次机会。等到笛卡尔真正崭露他的目的时,那一切都已经晚了。
哪怕因此要使用技艺,也在所不惜。
“我来吧。”一名二组成员应和道。
他缓步来到墙边,将手掌搭了上去。
“教宗分支下的技艺,感知放大。”
二组长解释了一句:“可以根据人的精神强度,强化单一方面感知,从而达成侦测的效果。”
“这类辅助性技艺对于人体的伤害,同样也是最小的。”
但就在发动技艺前,外界突然“砰”的一声,在街道上,有大片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
二组长眉头大皱,转头看向一组:“我们出去看看,这边交给你们。”
一组长点头答应下来。
二组成员急匆匆的冲出街道。但眼前的街面上,却只有一地的玻璃碎渣,周围连半个鬼影都没有找到。
“声东击西?”
二组长刚刚升起的猜想,又立刻被自己否决。
因为还留守在室内的一组,并没有发生任何异样。
这就很莫名其妙了。
“笛卡尔又想要做什么?”
他可以肯定,这就是笛卡尔的手笔。因为在过去的二十天里,一二组代表宋主任的意思,多次与笛卡尔发生过对峙。
对方不仅穿着风格怪诞,就连行事方式也是难以捉摸。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有一股诡异莫测的味道在。
既然当局者迷,问问旁观者好了。
“三组。”
二组长摁住耳麦,向三组询问:“你们有观测到刚刚的声音由来么?”
“是颗飞来的石子。”
三组长声音平缓的响起,指出方位:“我们观测了它的方向,你可以过去搜索排除一下。”
“好。”
二组长也不磨叽,带领成员立刻行动了起来。
“奇怪?原来的这里有路灯么?”
一路向着目标方位前进,途中却有成员心头忍不住泛起了疑惑。
他记得之前追踪时,这块区域是没有东西的啊?
是自己记错了?
眼前这根路灯杆子修长,表面还附有一层薄薄的冰霜,似乎在冬夜中已经屹立了许久。
应该是自己记错了。
最后,他只有留下一个狐疑的眼神,跟上小组继续搜索。
“找到了么?”
“没有。”
“没有。”
几分钟后,一二两组又再次碰面,两名组长各自交换了信息,却发现依旧没有半点笛卡尔的影子。
盯梢的三组表示,这条街道一切正常。
“难道他已经逃了?”
三名组长迅速交换了一下意见,决定以石子飞来的方位,继续展开地毯式搜索。
嗡
无人机忽闪着红光,从上空徐徐的远去。
老街又陷入了宁静。
咔。
一声轻响发出。
路灯杆子竟然轻巧的从原地站起。它的身形徐徐缩变回了两米高的羊驼头怪人。
“小高真是个惹祸精。”它低低骂了一句,转身就大步流星的离去。
黑西装迎向夜风敞开,露出里面洁白的内衬。
令人毛骨悚然的手掌抬起,伸入了羊驼头套中。笛卡尔发射出自己的特殊波频,就如同手机通讯般,将一个信号打出。
沙沙
“喂?”
“喂喂喂?”
“123123”
听到耳麦里传来的声音,一组长顿时眉头大皱:“怎么回事?谁在通讯频道里试音?”
二组长一张老脸紧绷,忽而恍然大悟:“是”
此时灾害对抗办的作战总频中,不光有三个作战小组,还有其他后勤小组以及领导存在。只是互相间没有开放,无法交流而已。
但现在的频道里,却极为诡异的全面开放了。
“咳咳咳嗯嗯”
有些耳熟的清嗓子声响起,传遍四方。
位于警区大院的办公室内部,后勤小组以及警备小组愣住了,完全想不明白频道里怎么会出现这种声音。
第二人民医院,宋主任还在询问王医生自己的康复情况,突然间就僵在了病床上。
这个声音
“大家好”
笛卡尔!
“不知今晚我为大家献上的这场演出,执行局的各位满意么?”
“我似乎感觉大家都不开心呢?为什么?主任,难道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你不喜欢么?”
宋主任面沉如水。
“哈哈。”
笛卡尔行走在黑暗中,发出低低的笑声:“就是再不喜欢也别这样嘛,我可是大大的良民。”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宋主任终于开口了。
“我想干什么?”
笛卡尔压下嗓音:“行动不就是评判的标准么?我做了那么多的事,难道还不足以让你明白,我真正在做的事么?”
宋主任陷入了沉默。
至于其他人等,都是一脸懵逼。
笛卡尔刻意说出这么模棱两可的话,就是为了排除事外其他人的参与,防止宋主任所作所为被暴露给上级的可能。
而它又特意选择了鱼龙混杂的频道通讯,目的除了传递善意,其他也不过是想让宋主任借此表个态而已。
一个我与你势不两立的态度。
走到他这一步,如果还想往处里上升,赏识或许很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态度。
这种态度不论是对人还是对事,都是难能可贵的东西。在这个日益混乱的世界下,给予这样一个人更大的职责,他必然能有所担当。
宋主任现在的沉默,并不是因为他还在纠结笛卡尔的动机。
相反,这些话其实在之前,笛卡尔就已经私人的提醒过了。现在经过梦境之主一事,更是显得有些振聋发聩。
但宋主任就是走不出这一步。
因为他不敢拿东海的未来去赌。一旦对方的真实所图甚大,答应长久合作,大开方便之门的自己,那就是千古罪人。
他对不起群众,对不起上级,对不起下属,更对不起自己。
自己不能这么做。
“我不会与你罢休的。”他的声音响起。
“哦?”
笛卡尔饶有兴致。
这可不是当日谈话时的“交易语”,这么说来,他是真不肯合作了?
“不过也无妨。”
笛卡尔停下脚步,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复述了一遍高义的话:“事实是无可辩驳的。”
“当心中留下过侥幸的印象,那么在我们暴露出所谓的野心前。他仍旧会下意识的麻痹自己。”
“只需要像现在这样,继续保持就好。我们永远不会跳反,他也可以永远留在这个幻想中,不断半推半就的为我们付诸官方的便捷。”
“高义这张牌,早就已经无形胜有形”
原来高先生早就猜到结果了么?
笛卡尔忽然笑了:“主任。”
“什么?”
宋主任手心掌心里都是汗水。
是要用举报人高义威胁自己么?在这个公众频道里
要是被处里的幕后者知道,不论是这个高中生还是自己,只怕都逃不过意外死亡的命运。
“好好休息吧。”
认命般的,宋主任瘫坐在病床上。
可忽然间,他却又瞪大双眼,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说什么?!
“我知道你压力大,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笛卡尔别有深意的说完,哈哈大笑:“所以就请你好好休息吧。等到今年春天,我过来搞破坏时,可不希望你这个一生之敌缺席。”
今年春天么
宋主任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再次郑重宣告到:“我不会罢休的。”
“嗯好。”
笛卡尔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结束了通讯。
“那么,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