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怎么了?”
“有没有同事说过,其实你很有整烂活的天赋。”
“说什么有的没的,严肃一点,别忘了,现在我们正在还在求生,正在与严苛的大自然作斗争!”
夜晚,露营帐篷内。
表哥翻找着什么,依然不忘记对高义进行思想上的指正。
“表哥。”
提灯的光束下,高义侧着身,半张脸庞陷入到黑暗,眼神看上去颇有几分深意。
“如果你在离家十英尺的地方搭帐篷,那不叫露营。”
草坪上的帐篷外,不少行人都是频频回头的经过,面色古怪。
“那有什么,我不是早就说了么?露营重要的不是在哪,而是一种氛围。”
表哥丝毫不以为意:“就像是现在,帐篷外是漆黑如墨的黑夜,我找到了一盒牛肉罐头,准备将它打开烹……咦,我起子呢?”
“完了,我好像忘带起子了……”
看着表哥缺根筋的样子,高义伸手扶额,一副无奈的模样:“所以我们的晚饭是没有了吗?”
为了配合表哥,高义还是特地没吃晚饭回来的,却没想到现在竟然是这么一个情况,早知道还不如不来呢。
自己太轻视表哥的整活能力了。
“没有就没有吧。”
一阵翻找过后,表哥终于确认了自己没带起子的事实,将牛肉罐头移到一边,语重心长的现场施教:“在野外,不可能回回都找到食物,饿肚子是常有的事”
“起子没有就没有吧,我们正好适应一下饥饿……”
对于这种纯属自己找罪受的体验,高义是完全不感兴趣的。
家园种了一天菜,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现在晚饭有没了,这怎么能忍?
看表哥这副模样,估计是铁了心的要熬过今晚了,高义自觉劝不动,只能用一些比较极端的方法来逼迫他放弃了。
“表哥,我们必须要吃东西!”
高义突然出声,整张脸上的神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演痕迹:“身处野外,陷入饥饿,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啊?”
高义这副煞有介事的样子,顿时就把表哥镇住了:“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会招来……”
高义神秘兮兮的将脸凑过去,左顾右盼,终于低声道:“警笛头。”
“警笛头?!”
“没错,警笛头。”
高义见时机成熟,立马乘热打铁的继续:“这种生物的脑袋与其他生物不同,是一个警笛的模样。”
“没有眼睛?”
“没有!”
“没有耳朵?”
“没有!你让我把话说完!”
“平常,通过拟态,它会隐藏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扮演着一个稀松平常的警笛,从外表看上去,它完全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背景,但是!”
高义的话语出现转折,让已经有些入戏的表哥情不自禁的问下去:“但是什么?”
高义目光深沉:“但是……它们是吃人的。”
“意!”
“警笛外表,不过是它们令猎物放松的一环伪装!拥有完全模彷能力的声音,才是最为恐怖的地方!”
“你可能无法想象到,当自己迷失在黑夜下,忽然听到远方传来的警笛声,是何等狂喜的心情?只是当找到声音的来源,却不过一切希望破灭的开始。”
“长着怪诞警笛头的纤长生物,行进在没有星星的黑夜下,不断播报着空洞的语音,期望将一些迷途的羔羊,吸引到自己身边……”
“停!”
表哥连忙喊停,搓了搓有些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可是这跟我们饿肚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
高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它能感受到附近范围内连饭都吃不饱的可怜人。因为吃的只要是这些苦命人,就注定不会引起任何反响。”
“这样,它就可以,更加自在的隐藏在社会里……”
“停停!差不多得了,别拿这套来蒙我,我可不会怕。”
表哥一副雷声大雨点小的模样,虚张声势:“你忍耐一下,度过今晚,明早我带你去吃蟹黄包。”
高义撇了撇嘴,将一直处于通话状态的手机挂断,打开企鹅,给小笛发了一句:
[听到了吧,这里需要你的帮助,事成之后,我请你吃蟹黄包]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对方秒回:[收到!]
高义满意的点点头,找了一个地方躺下,闭目养神。
不出意外,得到指示的小笛应该会很快赶到现场,迫使表哥不得不放弃这次露营教学,然后去吃晚饭。
不一会儿。
“喂,阿义,现在还没到睡觉的点呢?”
看到高义摆烂的表哥,当然不让,立刻道:“起来,我这边有东西要教……”
他的话说到一半,却忽然止住。
高义睁开了一只眼,看了看戛然而止的表哥。
只见表哥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突然起身,把耳朵贴到了帐篷上,仔细聆听。
“怎么了?”高义起身问道。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表哥转过头,神色不似作伪:“阿义,你还记得收破烂的吆喝声么?”
明明在提灯的光照下,帐篷内却突然多了几分莫名的诡谲感。
高义看着表哥半张陷入黑暗的侧脸,若有所思。
“收破烂的吆喝?”
他回想起一些比较久远的记忆,奇怪道:“现在大晚上的,谁会来收破烂?”
表哥摇头:“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先不说咱这里多久没见过收破烂的了,就是大晚上,也应该不可能有人到处吆喝着收破烂,这很奇怪。”
话音刚落,像是响应一般,连高义都听到了远处带着几分空洞感的声音。
“破烂破收”
只是相比于表哥的惊疑,高义却是出了一口气。
这种类似警笛装置发声的音色,他再熟悉不过,看来,应该是小笛到了,否则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大晚上出现收破烂的吆喝。
“阿义……”
随着空洞的吆喝声越来越近,表哥将提灯熄灭,对着黑暗中高义的方向,忍不住道:“你之前说的警笛头,不会真的存在吧?”
“谁知道呢?”
高义耸了耸肩,打开手机,给小笛发了一句。
[不错啊,很会制造悬疑的氛围]
[但一会儿你不要暴露太多,保持一种神秘感就行,不然表哥惊吓过度就得不偿失了]
没有立即回复,过了大约半分钟的样子,小笛才缓缓的打出了一个“?”
[我才刚出了家园,现在还在打车啊]
[你那边什么情况?]
嗯?
看见小笛回复的信息,高义眉头一皱。
小笛还没过来?
那现在自己帐篷外的声音,又是谁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