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是想起什么了么?”高义问道。
只是显然被情绪冲垮的后者,并没有理会高义的询问,依旧抱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呜咽。
高义叹了口气,喝了一口咖啡,想起店长先前所说的经历,仔细思考了起来。
咖啡……
也就是说,与咖啡有关的情景或是经历,触动了他尘封的记忆?
高义打开千度地图,以自家小区,也就是灵魂第一次出现的地方为中心,呈辐射状向周边漫延,一一筛选出其中存在的咖啡门店。
所幸迄今为止,咖啡还算是一个有些门槛的项目,高义找到的门店并不多,大概四五家左右。
“好,接下来,就是带着大叔去撞大运了。”
高义将咖啡店的地址用备忘录一一记下,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差不多,该出发了。”
窗外,大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马路上,到处一片湿漉漉的景象。苍翠欲滴的栾树随着午间微凉的风,轻轻摇摆着。
“客人,要走了吗?”
正在前台擦拭杯子的店长看到高义从座位上起身,面露微笑。
“是啊。”
高义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感谢店长你的一番话,令我又找到了接下来前进的方向。”
“朝着既定的目标前进就好。”
店长抬了抬小圆帽,比了个枪的手势:“欢迎下次光临。那么,祝你一路顺风,ciao”
叮铃
高义走出咖啡店,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正准备启程前往第一家咖啡店。
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声,却忽然响起。
“奇变偶不变。”
一直到高义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符号看象限”时,他这才忙不迭的问道:“怎么样,紫山有什么新的发现?”
“高先生……”
电话的另一边,笛卡尔站在酒店的液晶彩电前,盯着屏幕上劫持的紫山挖掘现场,以至于语气中都不自觉的带上颤音。
“你绝对想不到,农舍地下究竟有什么。”
……
笃笃。
陶处长抬头,看向自己被敲响的办公室门,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从椅子上站起:“请进。”
卡察。
房门打开,一个年纪与陶处长相差无几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左右打量了一下办公室的布置。
来者,赫然是早先评审团中的一位!
“怎么,老朋友……”
陶处长自顾自的来到沙发边,揭开壶盖,将茶叶倒了进去,头也不抬道:“自从你去了总局,我们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面了吧。”
“是啊。”
中年男人丝毫不感到意外,落座在陶处长对面,望着他娴熟的泡茶技巧:“转眼间,又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在旁人看来没头没脑的对话,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种隐性的加密交流,以对等的持有信息,完成了一次基础的信息确认。
“这次,你可真是遇上个大麻烦。”
中年男人舒了口气,有些懒散的倚靠下来:“老愚者挑选的继承者,八席之一的新贵,为什么偏偏盯上了你来造势?”
咕噜咕噜……
陶处长漱着杯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从古至今,一切争斗都离不开利益二字。
“上位时间不久的他,急需一个立威收拢新老部众的机会,而这时,恰巧又是敌对派系地方下属的评审时期。”
“你说,这种不费吹灰之力的好事,他会不做吗?”
陶处长笑了笑:“你们的这个领队,压根没有调研城市的打算,恐怕打从一开始就盯上了我,千方百计的想要把我打跑,向老部众证明能力啊。”
“不出意外,他现在应该已经带着人私底下调查去了吧?”
陶处长推来一杯茶水。
中年男人望着犹如镜面般的茶色,面有难色:“他这样做,未免太不符合规矩了。这样一来,我们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没有意义。”
陶处长悠悠道:“其实打从一开始,他利用权利人为的变动评审团人选时,你们就已经失去了原本规则赋予的神圣权利。”
“现在的你们,不过是一群旁观者,成为执棋手之间随波逐流的物品罢了。知道吗,老朋友,原本我们应该是为了社会稳定而生的。”
中年男人看着一点一点夹出茶叶的陶处长,一言不发。
“只不过因为裁决席越发激烈的争斗,所以迫不得已走到今天这步。”
陶处长继续道:“不站队,宁死不从,太过理想。”
“站队,同流合污……”
“那好,他要在你的城市里做些什么,我是说,那种见不得光的实验,亦或是分裂世界的独立组织,你又该怎么办?”
中年男人双眼勐地瞪大,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是明白两人间的默契,仍旧选择了沉默不语,半晌后才道:“所以,原本你是打算通过不同派系的人选,将你上头那位的把柄递给所有人?”
陶处长点头:“多足鼎立之时,名声往往比实力更加有用,谁做事都需要师出有名。这样一来,他只有收敛动作。”
“可惜,万万没想到,原本的计划竟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搅和,我不仅没有将把柄分享出去,反而将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原爆点中。”
“那些事一旦被发现,我必然会成为众失之的,而上面那位自然乐意弃卒保帅,将自己的瓜葛撇的干干净净。”
陶处长喝了一口茶,满脸都是自嘲的笑容:“或许是人算不如天算,又或许是棋差一招,反正不论如何,这次评审会过后,我估计都要走了……”
“老朋友,今后的日子会更难熬……就靠你们了。”
中年男人听着陶处长毫不在意的语气,悲伤之余,免不了还有几分唇忙齿寒的危机感:“裁决席八席世家积势已久,多少势力与他们来往……”
“执行局说是官方,其实又剩下多少真心做事的人,没有被这场争斗摆布呢……”
两人交流了许久,一直到走廊外传来脚步声,这才闭口不谈。
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
卡察!
“处长,紫山市传来消息。”
中年男人与陶处长一并站起,望着满头大汗的亲信,皱眉道:“怎么回事?为什么紫山市的消息要特意告知到我这里?”
“紫山再度发生异变,当局对桉发现场进行调查,发掘出了一个重大线索。”
亲信递来一份文件,气喘吁吁:“涉及紫山深处的秘密,当年参与过联合调查的城市,都拥有参与的知情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