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此时的海面依旧是炮火连天,明军舰队暂时还没有因为他们的旗舰被摧毁而丧失抵抗意志,还在吃力的和第一舰队对射,排在最前面的明军战船甚至集结起来发动了一次反冲锋,试图靠近宁远号展开跳帮作战。终于,在开战45分钟后,明军前军终于打出了开战以来的第一轮半齐射。
“嗖......”
一颗明军福船射过来的炮弹带着啸叫掠过了宁远号的舰桥擦着桅杆飞到了军舰的另一边,并落到了很远的海面。
“不过如此”
唐嗣轻蔑地哼了哼,然后举着望远镜站在舰桥,向着明军舰队眺望。他很清楚,自己指挥的战列舰分队虽然火力强大,但面对数量庞大的明军单舰优势并不能很好的发挥出来,这场海战的主力还是要看谢刚哲指挥的巡洋舰队,巡洋舰队能否快速的切入明军舰队进行绞杀,才是这场海战胜利的必要条件。自己的战列舰分队在这场海战中的实际作用是给明军舰队造成压力和混乱以掩护巡洋舰队。
“明军舰队冲过来了!”宁远号的观察员站在高高的桅杆大喊道。
舰桥的军官们纷纷举起望远镜看了过去,果然有20艘左右的福船带着纵火船疯狂的朝宁远号扑了过来,丝毫不顾及船体遭受了怎样的重创。
“命令护航舰队出动,将明军拦截住,战列舰分队进行规避,海军陆战队甲板准备迎接跳帮战,管损中队全体待命。”唐嗣在数秒内就下达了一系列命令,随着信号旗手发出出击信号,原本成护航队形保护战列舰分队的2艘巡洋舰和4艘6级战舰立刻解散了队形,朝着明军反击的舰队冲了去。
混战在这一刻爆发了,护航的巡洋舰借助更大的吨位和更多的大口径舰炮,在距离拉近到1000米以内就开始了半齐射,正在冲锋的明军战船气势顿时就被压了下去,而6级战舰则凭借其高速和灵活的特点直接冲入明军阵线中,将明军的阵线搅得七零八落。
而且六级战舰的28门火炮也完全能形成局部火力优势,明军被迫更改了目标,福船开始放慢了速度,和闯入的4艘6级战舰平行行驶,同时展开了跳帮战。
明军水手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诏安的海盗,他们脱光衣,嘴里叼着匕首等各种武器,悍勇的借助麻绳跳到6级战舰。
但第一舰队的随舰海军陆战队也不是吃素的,在一艘6级战舰,海军陆战队士兵们在战舰中轴线组成战列线,用整齐的齐射将刚荡过来的明军集火打死,然后在军官的怒吼声中,手持了刺刀的步枪,呐喊着朝已经登船的明军冲了过去,明军也怪叫着冲了来。
几十人就这样在狭窄的甲板狠狠碰撞在了一起,顿时刺刀入肉的声音,濒死者痛苦的惨叫声和士兵们的怒吼声交织在了一起,整艘军舰的甲板一片刀光剑影,身穿黑色军装和光着身的尸体层层叠叠的堆在一起,以至于交战的双方就只能踩在战死者的尸体继续拼杀,然后也变成一具尸体倒下。
鲜血在甲板像河流一样流淌,原本平整的军舰甲板竟然形成了几个尸体堆成的缓坡,双方还活着士兵无视周围的惨状,继续怒吼着冲了去。
这样的场景在每一艘突入明军战线的6级战舰不停的演。
其中一艘六级战舰却敌号因为被两艘福船左右包围,形式更加严峻,在这场好像没有尽头一样的惨烈白刃战中,所有人都红了眼睛,但人数更少的海军陆战队不可避免的占了下风,却敌号的副舰长,水手长和45%的水手阵亡,随舰的海军陆战队排更是阵亡了70%的士兵,军衔最高的军官一名中士。如果明军福船的士兵继续跳帮,却敌号的沦陷将不可避免。
就在这一片惨烈的白刃战交锋中,这艘6级战舰的中尉舰长,拖着被打断了的腿咬着牙艰难的爬到舰船右侧一处12磅火炮的炮位,他吃力的将炮位的炮手尸体推到一边,然后举起角落里的火把点燃了火炮的引信。
“轰!”
一声巨响过后,这颗12磅炮弹准确的命中了一艘福船的前半部,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火柱从福船的船体前部升腾而起,犹如一支火矛直直刺向了这艘福船,爆炸的威力迅速向四周蔓延,撕裂着它们碰到的一切,这艘福船的火药库被打中了。
仅仅十秒钟不到,以那艘福船的火药库为分界线,整艘船被炸成了两半。那些在福船正准备继续跳帮的明军还没有从爆炸中缓过神来,就随着整条船沉入了海中。
而打出这关键一炮的却敌号舰长因为身处火炮正后方,被火炮的巨大后坐力撞飞了出去,这名舰长躺在甲板,嘴里大口的吐着血块,原本笔挺的深蓝色海军军官服也变得破破烂烂的,最终这名舰长带着微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胸膛中溢出的鲜血将他胸前的那枚一等英勇勋章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却敌号的明军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吓了一跳,后路被断的明军战斗意志不可避免的下降了,而海军陆战队仅存的那名中士高喊着“胜利或死亡!”带领剩余的士兵和还活着的水手继续挺起刺刀发动了新一轮攻击,而他第一个朝明军冲了过去。
明军们终于崩溃了,他们惨叫着转过身跳入大海中,他们宁可淹死也不愿意面对那些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海军陆战队士兵和水手。
处于却敌号左侧的福船也被爆炸吓了一跳,急忙脱离了却敌号转身逃跑了,他们误以为是却敌号将要发生爆炸了。
而破破烂烂的却敌号也没有办法追击了,它的桅杆被打断,全舰被命中40多次,吃水线多出近水,战舰火炮也几乎全部损坏了。
现在的却敌号就像是奋战到了最后一刻的勇士,即将迎来它生命的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