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真下定了决心,说干就干,当下便考量起铺子的装修,并提出了一些小意见。
苏玉婉见大姐其实很上路,只是因为一直在村子里待着胆子小了些,所以她也不再干涉大姐,铺子里的事情也任凭她做主。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苏玉婉便建议道:“大姐,我还要去一个病患家送药,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苏玉真笑着摇头道:“在铺子里收拾了一会儿,整个人都轻松许多了。你不用担心我,先忙你的去吧,忙完了再一起回家就成。”
苏玉婉今天要去王侍郎家问情况,确实不太方便带大姐,既然大姐发了话,她便自己先行离开了。
裴周紧随其后,也追了出去。
“还不理我?看谁能别过谁!”他说着最硬气的话,办着最怂的事,亦步亦趋地跟在苏玉婉身后。
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上次黄婷婷出事的地方,也就是富商黄文忠在县城的商铺最集中的地方。
那里围了很多人,有人哭天抢地,有人大声哀求,脾气火爆的甚至开始动手了,场面可谓是一片混乱。
“发生什么事了?”苏玉婉嘀咕着,便想上前一探究竟。
她现在对黄文忠的事情格外敏感,毕竟整个县城只有他知道互市贸易一事。
就在她刚刚往前迈了两步时,一个秤砣就朝她砸了过来。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裴周提着苏玉婉,一个空中旋转,堪堪躲过了秤砣的攻击。
苏玉婉飞在空中,直感觉时间停顿了一般,被裴周护在怀里的感觉,竟说不出有多踏实。
她心跳地厉害,却不敢去细究那抹心动感觉,更不想承认正经时的裴周,有那么一丢丢的威风帅气。
随着两人的落地,秤砣也正好砸到了附近商户的窗子,力道之大,竟将木窗砸了个洞。
裴周眼神冒着寒气,一边护着苏玉婉,一边朝对面人群瞧去。
他不动声色却异常认真地问着苏玉婉,“你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苏玉婉见他神情如此严肃,也顾不上使性子,仔细想了想,也想不到得罪了谁。
“除了让王泉丢了功名,其他人,我好像也没有能力得罪。”
裴周的目光,从人群中收回,指了指那个破了洞的门窗,解释道:“隔着一条路的距离,寻常人便是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将窗子砸个洞。而且那秤砣,明显是趁着人群混乱,故意砸向你的。”
苏玉婉大惊,沉思片刻,才道:“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地农家女,也只有最近一个多月来县城的次数多了些,根本没有与人发生过争执,能得罪谁呢,竟然还想要我的命?至于王泉,依他的家世背景,我也感觉他不可能有能力有资本请如此高手来对付我。”
“嗯,你说的有道理。”裴周说着,又朝混乱的人群中看去,只见商户们与一群家丁模样的人,已经从争执发展到了大动干戈。
商户们手无寸铁,虽然叫嚷的起劲,可真动起手来,根本不是那群练家子家丁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打的四处逃窜。
就在这时,一直在人群中调解的黄婷婷,似乎才发现了裴周,挥着手便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不起眼的家丁打扮的人。
“裴大哥,婉姐姐,你们怎么过来了,这里正乱着,你们快躲躲吧。”
苏玉婉这次,注意力并没有放到黄婷婷身上,反而被那个家丁吸引住了目光。
因为那个家丁,看似不起眼,可从她对人体的熟悉来看,这个人的肌肉很是发达,在这大冷天里竟只穿了一身单衣,健壮的肌肉似乎都从衣服里溢出来一般。再看那人露出的手背,竟然全是茧子。
一旁的裴周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不过他只看了那个家丁一样,原本严肃凛然的神色,瞬间变成了嬉皮笑脸,甚至有些猥琐。
“婷婷你怎么也在这么乱的地方待着?你可要小心些,要是受伤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说罢,竟然还往黄婷婷跟前走了几步,与她离得格外地近。
黄婷婷身边的家丁,立即警惕地上前一步,与裴周只有拳头大小的距离。
裴周莞尔一笑道:“老兄不必如此紧张,我还能吃了你家小姐不成?”
黄婷婷给家丁使了个眼色,又对裴周解释道:“裴大哥别多心,他是刚来的,还不认识你,所以反应过度了些。”
裴周连连点头,“怪不得我觉得眼生,原来是新来的。”
裴周曾在黄文忠家干了三年,上上下下不说全都认识,最起码人脸也混熟了。
眼前这个家丁,他可是一次都没见过的。
黄婷婷似乎并不想让裴周注意到家丁,便挡在了家丁身前,解释着眼前混乱的现象。
“这条街的铺子,租期眼看着就到了,我爹想收回来自己做些生意,谁知道这些商户们不愿意,就闹了起来,我这次来就是来解释并安抚商户们的,可他们竟然连解释都听不进去,还说些过分的话。”
说着,竟差点委屈地落下泪来。
裴周赶紧安慰道:“婷婷别难过,铺子租期到了,他们闹也没用,就算告官也没道理,等他们闹过了,会想通的。”
黄婷婷感激地福了个礼,“多谢裴大哥安慰。”
裴周温柔地笑笑,又说了些安慰的话后,便告辞了。
带苏玉婉走到另一个路口时,见路上行人稀少,脸色才又顿时冷了下来。
自言自语道:“是个练家子,不好对付!”
苏玉婉仰头问道:“你说的,可是黄婷婷身边的那个家丁?”
裴周诧异道:“你也看出来了?”
苏玉婉前世也上网,还记得有个视频中介绍,真正的练家子,不光手心起老茧,就连手背上也是苦练功夫留下的茧子。刚才那个家丁,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练过的。
不过,她也不能告诉裴周,自己是在网上学来的。
只能应付道:“看他的手背起茧了,猜着应该是。”
“你说的没错。”裴周笑了,不同于对黄婷婷的温柔或者猥琐,而是欣赏地笑,“你懂的还真不少。”
随后又冷了脸色道:“我怀疑,那个秤砣,也只有他才能扔的那般有力道。”
苏玉婉满脸诧异道:“他为什么要针对我?我今天可是头一次见他,根本不可能得罪过他。”
“这件事你别管,交给我。”裴周一锤定音,不容苏玉婉再多想,又忽然想起来苏玉婉终于肯搭理他了,不免又心花怒放起来,“走,你不是去王大人家么,我送你过去。”
苏玉婉没有再拒绝裴周,便上了马,直奔王侍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