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黄大小姐,幸会幸会。”
一个全身冒着酸臭气的乞丐,眼神不善地盯着黄婷婷。
“听我的手下说,你出银二百两,要买黄文忠的项上人头,此事可当真?”
“当真!”黄婷婷拿出几张银票,开门见山道:“定金一百两,我已经带来了,事成之后,付清剩下的一百两。不知道魏老大,接不接这个生意?”
“接,当然接。”
魏老大示意手下接过银票,贪婪地看了数遍后,才擦了把口水,干咳两声。
“只是我有一件事不明,黄文忠是你的父亲,你是他的独生女儿,你为什么想不开要他的命?还是说,黄大小姐故意给我魏老大设下陷阱往里跳……”
“我跟你无冤无仇,有何必要设陷阱害你?”黄婷婷冷冷地打断了魏老大的话。
“那倒也是。”
魏老大又数了几次银票,似乎很满意。
“黄大小姐不说,那我也不问了。只是你爹财大气粗,平日里出门也都有高手跟着,我们要干他,怕是少不了折几条兄弟的人命。虽说我们这些人,人命不值钱,但是做这生意总归是想挣个卖命钱养活一家老小,这些银子,怕是……”
“痛快些,你想要多少?”黄婷婷再次打断。
“黄大小姐爽快,那我也给你说个实数,低于这个数,派出的兄弟肯定不够,我们也就不保证能成功了。”魏老大装作沉思状,似乎盘算了很久才算出一个数一样,伸出一只手,道:“五百两,不二价。”
黄婷婷从小就跟着黄文忠做生意,这些年来学了不少生意经,讨价还价的技术已练的炉火纯青。
只有这一次,她连想都没想,便一口应了下来。
“好!”
说着,便又抽出几张银票。
“这是一百两银票 ,加上刚才的一百两,定金就算是付了二百两。余下的三百两,事成之后,我绝不亏欠。”
“好,一言为定,黄大小姐就等好消息吧。”
黄婷婷一刻没有多停留,交涉完之后,便又悄悄出了院子。
她知道魏老大这群人的底细。
几年前,她刚开始接手黄家的部分生意时,魏老大还是这个县城有名有姓的生意人,她是眼睁睁地看着黄文忠把他逼得无路可走,最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才走上了乞讨的道路。
魏老大跟黄文忠的仇恨自是不必说,她甚至在机缘巧合下,还听到了一丝风声,说是魏老大明着是落魄的乞丐,暗地里干的却是杀人放火谋财害命的勾当,甚至正秘密布局,要杀黄文忠报仇。
她也知道魏老大现在还没动手的原因。
缺钱。
要想干成事,自然少不了银子开路,可惜魏老大手上背了几条人命,谋了些钱财,依然没有凑够银子招募足够多的手下。
黄婷婷这二百两银子的定金,可以说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她相信,魏老大怕是比她更想杀黄文忠。
想到这,她不免露出一丝带着寒意的微笑。
一直躲在外面偷听的玄风,并不知道黄婷婷找人杀她爹的原因,只觉得弑父一事太过违背天理,不由得全身一凛,先走为妙。
他准备去搭付元庆的顺风车时,居然又意外看到裴周从一个医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大包药。
“巧啊。”他凑上前去打招呼。
裴周把药藏到身后,“巧。”
“看你提着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玄风早就看到了,不明白裴周为什么还要藏。
裴周哪好意思说是被玄风打吐血了,为了不让人知道自己的狼狈,故意跑到这么个乞丐地盘里的野医馆为自己抓伤药呢?
“咳咳,你不懂。”他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故作神秘道:“看你个毛头小子,肯定是没经人事,有些事啊,做多了伤身,得时常补补才行。”
“什么意思?”玄风跟个愣头青一样,好像隐约知道裴周的意思,但是又不完全懂,“你的身体不行,为什么不让苏神医和刘大夫看,反而跑到这荒郊野外来,找个还不知道医术如何的外人看?”
裴周干咳两声,“嗐,这你就不懂了,男人的事,哪能让女人知道呢?”
裴周里里外外的话,都是一语双关,直把玄风听得迷迷糊糊的。
玄风索性不问药的事,又问裴周:“你这两天好好休息,咱们还得比试呢,到时候输了可不能再耍赖。”
“谁耍赖?瞧不起人呢!”裴周满脸不高兴。
玄风一脸真诚道:“今天上午比试时,我就发现了,你的功夫着实不赖,就是没有名师教导,缺了些路数和技巧。要是有人稍作指导,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说到功夫,裴周就来了兴致。
“那我就不耻下问了哈。”裴周主动跟玄风勾肩搭背,试探道:“你是有师父教过的,但是比起自学成才的我来说,还是差了些火候,我给你个机会,帮我指教一番好了。”
玄风惊诧道:“像你这样厚颜无耻请教人的,我玄风还是第一次见到。”
裴周给了玄风一记不轻不重的拳头,白眼道:“你就说,你能不能看出我的问题来吧,要是看不出来,就别这么多废话。”
可以说,裴周的激将法非常有效,当即就把玄风给激将成功。
“我当然能看出来了,我跟你说……”
裴周牵着马,跟玄风一路慢悠悠地走着,快到付元庆的集合地点时,两人已经聊得火热。
“我给你指出的问题,你都记住了吧?记得多加练习,好好改正 啊。”玄风语重心长道。
裴周拍拍玄风的肩膀,很是欣慰道:“你小子不错,不枉我今天故意露了些破绽给你,你这两天也要勤勉练功,再比试时,我就不让你了。”
玄风:“……”
脸皮可真厚。
裴周见付元庆的牛车就在前面,远远地打了个招呼,就上了马。
玄风问裴周:“你这几天忙什么呢,怎么不像之前天天跟在神医身边呢?”
裴周豪气干云,拍了拍胸脯,“大丈夫岂能天天围在小女子身边?”
“你之前不就是天天围在神医身边么?”玄风不解道:“好像还有点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