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开展之后，展销会的买家越来越多，因为人手比较少，胡途也随之忙碌起来。他主要做一些体力活和后勤工作，属于跑腿型的，比如临时买个胶带或工具、搬搬资料，忙的时候顶一把，帮忙分发合同表单，宣传册以及小礼品，甚至还要帮忙介绍产品。

虽然忙碌，胡途倒不觉得辛苦，只是有点手忙脚乱，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

偶尔碰到清闲的时候，他左右张望，别的展台可没他这么忙，有的地方还相当冷清，这让他十分惊奇。直到这时候，他才相信展台设计对展销会的神奇作用，他注意到那些买家，有不少人都有订购的意象，他们中能有一两个拿出订单，这次展销会便不会亏本。

尤其让他注意的是一位姓汪的老板，他是专门做雕刻生意的，看到展台上有核雕作品便来询问。核雕的制作者胡途就在现场，介绍的工作自然落到他头上。

他开始还有点紧张，一旦介绍起来便沉浸了进去。从核雕的设计想法，到具体的制作，到具体制作中的巧妙细节，他都讲得一清二楚，让那位汪老板刮目相看。

汪老板来了兴致，具体问了几个非常专业的问题，胡途也干净利落地做出了解答。他做核雕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几个月来每天都会花时间琢磨这件事，比之几个月前进步不是一星半点，虽然不用莲须辅助，他雕刻的水平依然不专业，但是理论上他已经非常专业了。

汪老板递了一张名片给胡途，并赞叹道：“小伙子，你对核雕很了解嘛，那你干嘛在这打小工，不如到我店里做个销售员，就凭你对核雕的理解，光销售提成就比你在别的地方工资高。”

徐秋雨眯着眼睛，笑着说道：“老板，你当着我的面挖我的员工，这不太好吧。”

汪老板笑得像个小娃娃，他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只是见这位小兄弟，想给他多一个选择。何况你这里又不是专门做核雕生意的，留着这么好一个人才，着实可惜了，不妨让他考虑考虑。”

然后汪老板当场跟徐秋雨签了个小合同，每月订购100颗核雕作品，最终议定的价格为5元一颗。他是专门做雕刻生意的，店里产品的品种很多，一种作品的月销售能到100颗，已经是非常可观的数量了，他也是要通过这份订单显示他的实力。

临走时，汪老板笑着说：“我们店的销售提成是3到5，小伙子你考虑考虑。”

徐秋雨特开心地说道：“老板慢走。”这话像是在赶人，但胡途听得出来那里面的兴奋劲。等汪老板走远了，她笑着说，“没想到竟然误中副车，主打的订单还没签，反而签了个附带销售的小玩意。胡途，这是你给你自己拉来的订单，现在你的雕刻水平比以前好很多，以后可以多做一点。”

比之几个月前，胡途的雕刻水平提升很大，但是这两个月徐秋雨挑选的数量并没有明显增加，是因为店里的销售到了瓶颈，进货多了卖不出去。现在有了订单，她就可以多收一点，胡途也能多挣一点。

100颗核雕作品去掉成本，胡途能到手五千多，他的月收入一下子超过三万，他非常开心。至于多做一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难题，要是一直专心做，100颗也不过是半天的时间，根本不耽误他做其他闲事。

“嘿嘿。”胡途笑着说，“我就说这行业有前途，就这笔生意做下来，就比普通白领一个月挣得多。等我把雕刻技术练好了，雕出一些精品出来，嘿嘿嘿，想想都开心。”

他没有因为徐秋雨卖出的价格高而提出提价。跟徐秋雨合作的这段时间里，他收获的不只是钱财，还有很多其它的经验。比如这场展销会，比如刚刚吃的树葡萄，对他的成长都很重要。

更何况，他并不觉得徐秋雨在核雕上面挣得太多，他跟陈国涛的合作都是对半分的，因此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吃了亏，甚至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王小玲说道：“你赚的何止是多，简直比小白领多太多了，弄得我都想学点手艺了。”

“你真想学？”胡途笑嘻嘻地问道，“那我教你啊！”

王小玲翻了个白眼，说道：“可我哪有时间啊，我还要工作呢，总不能上班的时候瞎捣鼓吧，老板会扣钱的。”说完，她看了徐秋雨一眼。不管她们的关系多好，她的身份始终是徐秋雨的员工，要想在上班时间做其它事，必定要老板同意。不因为关系好就擅做主张，是身为一名好员工必须遵守的守则。

“死玲玲，竟然说我坏话，我扣过你的钱吗？”徐秋雨笑着说，“你想学就学，反正平时店里也挺清闲的，这里又不是总店，你没必要那么紧张。而且不管你能不能学好，业务水平总能得到一些提升，你看胡途，才几个月就说得头头是道，把我都唬住了，你争取早日赶上他。”

“谢谢老板。”王小玲开心地说，“胡途，那我以后就跟你学习。我也不白跟你学，我对现代艺术品比较精通，你想学的话可以找我。”

一种技能交换另一种技能，这很合适。

胡途对此很有兴致，说道：“好啊，我正想学学你的本事呢！”

他脑子里想着学会鉴定技能之后的样子，那时候再来这种展销会，看到一个产品，便能说得头头是道，上面有什么瑕疵也一清二楚。到那时候，他走到仇人的摊位前，将上面的东西一一评点，把仇人的下巴惊掉不说，还让周围的看客自发地鼓掌。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他的舞台，简直不能更爽了！

“你笑什么呢，赶紧干活了！”徐秋雨粗暴地打断了胡途的神游，“把这些纸箱子和泡沫都扔外面去，这里都快落不下脚了。”那些纸箱子和泡沫垫都是样品包装，只看这些就可以看出今天上午的收获。虽然现场签的订单只有一个，但之后的订单必然不会少，这一趟她们算是来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