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和离书即便钟钧心中再怎么不情愿但念着最后一丝的夫妻情意还是签下了。
阿晚对于钟钧的识相表示满意不然她不介意用一点特殊的手段。
把和离书收好,阿晚也没啰嗦,开口说:“快刀斩乱麻,既然我们都已经达成共识的话那么今日便到官媒那边做个公正,再消去户籍。”这几日她也翻了一下唐律疏议户婚律中关于夫妻和离的一些相关规定。
知道和离不止是单单签下一张和离书这般简单。
还需要到官媒那边公正再到官府那里注销相关的户籍这才算是正式的和离。
阿晚不想夜长梦多便干脆利落一些,赶今日把事情一齐办好。要知道和离的话,阿晚都还没有和她娘家那边商量过但她不用商量也知道裴父那边绝对不会同意的。要知道钟家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扒上的亲家他自然不愿放手。
钟钧眸色复杂的看着阿晚不由脱口而出说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不过话一出口心里便生出些许的懊恼他们和离书都已经签好了,再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自然。”阿晚才不管钟钧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回答说道。阿晚虽然是喜好美色,但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碰不干净的男人。想到原主记忆中钟钧和那个良妾,情意缠绵的样子,就觉得有点恶心。
钟钧也有自己的傲气,见阿晚一副恨不能快点离开的表情,心里虽生出两分不解之意,但亦不会勉强别人。
因钟家是权贵之家,钟钧在洛阳也素来有才子之名,不管是官媒还是官府,自是都不敢怠慢。虽心中可惜,这般男才女貌的一对,竟要和离,但办事速度上却是杠杠的。
不过一个时辰,所有事情便也办理妥当。
阿晚拿着新鲜出炉的户籍,笑了笑。
现在起,她就是个自由身,想怎么玩乐就怎么玩乐?来日不用看人眼色,有钱有貌,若是碰到看对眼的,学着女帝,包养两个小狼狗,也挺好!
既然已经和离,阿晚是一秒钟都不想要在钟家呆。
况且她早两日便也已经做好准备,因而从官府出来,阿晚立刻寻了人,把自己在钟家的一应东西都搬走。她的嫁妆中有陪嫁的庄子,她几日前已经遣人去打过招呼,想来此时也已经收拾的差不多。
阿晚这般大的动静,自是不可能瞒过钟府上下的人。
钟夫人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也没先到两人办事这般迅速,竟然已经和离,连带和他们商量都不用。这让她心中很是不悦,但木已成舟,现在说什么也都已经晚了。
只是心里不放心,才得了消息,便带着心腹嬷嬷,赶了过来。刚进门,便见阿晚正指挥人搬东西,习惯性的上前一步,不悦的开口说:“老四媳妇,你什么时候能懂点事?闹腾什么?”
“钟夫人,我和令公子如今已经和离,我不是您的儿媳妇,一应的行动举止自是不用受你的管教。”阿晚笑眯眯的开口说道。钟夫人素来喜好贞贤文静的女子,对原主那种娇蛮清高的有些不喜,加上原主时常闹腾,逮着机会,钟夫人就要说教一回。
以往也就算了,钟夫人是婆母,但如今她们可没关系了。
钟夫人听到阿晚的话,当下一噎,刚要开口,不过想到阿晚已经不是她的儿媳妇,已不能随意说教。便生生咽下要出口的话,看向钟钧,低声问:“文俊,怎可如此胡来?和离这等大事,竟没和我和你爹商议,就和离了。若是传到外头,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如此儿戏。”钟钧,表字文俊。
“阿娘,事已如此,再说无意。”钟钧心里也有些烦躁,先前一时冲劲,如今冷静下来,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妥。
倒不是说舍不得裴晚,而是觉得事情做得太过急切,让外头看着不好。
钟夫人虽生气,但心里也清楚,既然和离书已签,官媒官府那边俱都已经过了明路,便再无更改的余地,也只能认下。转念一想,钟钧说的也对,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况且老四和裴晚,性情确实不合,那丫头太骄纵,不是个贤妻,如今和离了倒也好。
有这个时间,不如好生想想,再给老四寻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这次她可要睁开眼睛好生观察。断不能再找个似裴晚这般的。
就在阿晚要离开时,陈锦瑶也从偏房里走出来,只是似乎顾虑什么,并不敢往前,只站在一面看着。
看到她阿晚才想起一件事,回头对钟钧说:“对了,钟四公子,提醒你一下。你刚纳下的这位妾室,我并没有喝过她敬的茶,因而虽有纳妾文书,但她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所以,若是四公子对她有两分真心的话,就尽快的再娶个夫人回来,早早为你的爱妾正了名才是。”
纳妾不比娶妻麻烦,但正经的良妾,也要有官媒那边出具的纳妾文书和原配喝过妾室敬的茶,才算是正式过了门。但当日钟钧纳陈锦瑶进门时,不管钟府这边是如何议论,就是钟大人和钟夫人接连施压,裴晚都硬着一口气,不肯出席。而事后陈锦瑶几次敬茶,也都被裴晚直接给打飞出去。
因此,一直到今日,裴晚都没有喝陈锦瑶敬的茶。
当然,阿晚说这话,也并非是全然在羞辱陈锦瑶的缘故,恰恰相反,阿晚这是在提醒陈锦瑶。
能哄得钟钧对其有几分真心实意,陈锦瑶必定也是个聪明女子,即便一时想错但日后也必定会明白。
钟钧听了阿晚的话,一脸的铁青色,心里更是再次的确定,和裴晚和离,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倒是陈锦瑶低下的眼睛有点亮,刚才阿晚的那番话,她也听到一二,虽不全,但关键字却清楚。她本就聪明,又逢家道中落,更添细腻心思,自是明白阿晚刚才话中额外的意思。
但正是因为明白,她的脸色才有点发白,眼含泪水的看向钟钧:“夫君。”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她一定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不然就真的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其实阿晚提醒陈锦瑶,也不是好心,相反,带了那么一点看戏的意思。
现下的规矩,原配若是没有喝过妾室敬的茶,那她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即便有纳妾文书,也不过就是一摆设,没有任何约束力。
若是钟钧对陈锦瑶有意的话,只需要烧了纳妾文书,再去官媒那边稍加打点一下,便可以名正言顺的迎娶陈锦瑶做他的嫡妻正室。但若是没这个意思的话
那日后可就有的瞧了。
不过阿晚想到钟夫人的性格,只觉得陈锦瑶的正妻之路,有点长远。想到原文中陈锦瑶也是花费了三年时间,又搭上女主的船,在钟家危机时刻,又提供助力叫钟家翻了盘,这才得到钟家上下的认可。
成了钟钧的正妻。
如今她这番话,不过是小ase。
她相信有了这番提醒,陈锦瑶一定会比原来做的更好,而钟家的日子也肯定会比之前更精彩。
也算是她报答钟夫人这三年来对她的谆谆教导吧。
和离后,阿晚暂时搬去了陪嫁的庄子上。
但她知道这并非是长久之计,要知道她和离的事情,裴家那边还不知道。不然的话又是好一番的闹腾。
阿晚是个怕麻烦的人,特别是如今她占了裴晚的身份,对她的爹娘自是要敬上两分。不能硬来,就只能躲着一点了。所以她要在裴家知道和离之前,赶快离开洛阳。
所幸裴家在并州,距离洛阳遥远,消息一时半刻绝对传不过去。
她也有足够的时间来做准备。
因她要嫁来洛阳的缘故,所以她的嫁妆里的两个庄子,两个铺面还有一座酒楼,都是直接置办在这边。当然,因银钱有限,不管是庄子和铺面还是酒楼,不管是环境还是位置,都不算好。
不过对阿晚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除了现下所住的庄子外,其他的阿晚已经委托牙行那边进行变卖。她已经不打算呆在洛阳这边,闹心的事情太多,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倒不如换成银钱来的趁手。
至于日后的营生,她也已经有了打算。
不过一日的时间牙行里的牙婆便已经过来传话,说是她的买卖已经有了着落,约她到酒楼那边商议。阿晚自然欣然赴约。
不得不承认,这家牙行很靠谱,果然不愧是几十年的老店。
一个有意买一个有一卖,很快便也达成了共识,并且在当天就到官府那边做了过户的契约。
看着匣子里满满当当的金元宝,阿晚真真的是笑弯一双眉目。不过想着自己身有巨款,带着行走也不方便,便先到钱柜那边存放了银钱。
这个钱柜和她知道的古代的钱庄还有所不同,就只是个单纯的保护存钱的地方不仅没有利息,还要向别人交保管费。
这一现象让阿晚眼睛亮了亮,在心里把自己事业的宏图又拓展了一两分。
阿晚刚从钱柜那边出来,迎面便被两人给拦住去路。
“裴晚。”
拦住阿晚的人正是钟钧的胞妹,钟月,至于和她一起的则是她素日往来的小姐妹。
钟月满脸倨傲的看着阿晚,上前一步,语带嘲讽道:“裴晚,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粗衣麻布?头上连一件像样的簪子都没有,我听说你如今已经穷的过不下去,在变卖嫁妆了?果然,你离开我四哥离开钟家,就什么都不是。”
她一贯都和这个四嫂不和,觉得她清高孤傲,不懂得体贴她四哥,更不知道谦让自己这个小姑子。在家时,就经常闹得府中不得安生,虽说四哥彻底看清楚,和她和离,但想到是裴晚主动提出来的,她心里就一阵不自在。
她不过是知府千金,能嫁到她们钟家,嫁给她四哥,是三生有幸,几世修来的福分,她居然还敢主动提和离。
凭什么?
阿晚抱着手肘,看着钟月,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这和你有关系吗?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家,竟然管到兄长和不和离?手伸的够长啊!果然你们钟家的家教,让人大开眼界。”
论到嘴皮子,钟月这个千金小姐,如何能是阿晚的对手,只两句话,便将她气的满脸通红。
小姐妹心中还算敞亮,又见阿晚不是个好惹的,便伸手悄悄拉了拉钟月的手,轻声道:“月娘,我们走吧。横竖她都和你四哥已经和离,多说无意,没得让人看了笑话。”说着话目光在周围看了看。
这里可是闹市,人来人往,已经有好事的人,停下脚步,往这边看过来。
大庭广众,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钟月还不算糊涂到底,看着渐渐围堵过来的百姓,也只能点了点头。但心里到底有些许不甘心,故意加快脚步,想要碰上阿晚一下,最好能让她跌倒,出个丑,让她散散心中的郁闷之气。
但她却没想到阿晚动作如此灵活,一个闪身便躲过。
她自己却没能及时刹住车,力道来不及收,竟直直的撞倒一个中年女子的身上。
两人顿时摔做一团。
“小姐。”
“月娘。”
………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更新,希望亲们多多喜欢!3e
ps:偶尔会有伪更出现,那是某夏在捉虫和修改错词,希望亲们谅解,么么哒!看文愉快!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