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左脚后撤一步,右手握着的紫云鞭霎时电光大作。宗月歌眼瞧着瑞安似是用了什么鞭法,那紫云鞭被挥舞的密不透风,直像一张电光织成的密网,朝宗月歌兜来。
宗月歌悄悄的将一点灵力灌注于足下,左腿旁伸蹲了下去,在那张雷网将要落在她身上之际,于低处飞快的窜离了原处。
这紫云雷网是目前瑞安能用紫云鞭使出的最为厉害的招式。瑞安前几日才将这招运用熟练,正想在教官面前操练一番,好得到夸奖,这下见自己一击不成,恼怒异常,手中的紫云鞭也乱了章法,胡乱朝宗月歌的方向挥去。
就像老话常说的“乱拳打死老师傅”一样,修士打斗中,有时偏偏最无章法的最为致命。
一旁观战的潘冀暗道不好,刚想上前阻拦瑞安,便惊奇的发现,那本该被紫云鞭击中的宗月歌,此刻正于密布的雷光中,身形极快的闪躲着,步法优雅,似闲庭信步。
宗月歌其实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瑞安的鞭法越来越杂乱,她只能在双足上运转越来越多的灵力,又因着怕被一旁的潘冀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十分的谨慎辛苦。
好在宗月歌的辛苦没有白费,空气中飘散的雷属性灵力一股一股的涌入她的丹田,直让她的境界飞升至入境七阶,离结丹境仅一步之遥。
瑞安似是累了,紫云鞭飞舞的越来越慢,终于是停了下来。
“呼......”瑞安双手撑着膝盖,长呼一口气:“你竟然能躲到现在,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宗月歌正努力修习空气中的雷灵力,尽可能将刚刚晋升的灵根巩固下来,一时没有回答她。
待瑞安终于平静下来,潘冀走上前,对着她说:“公主近日的修习颇有成效,希望公主今后多多努力。”
瑞安得了夸奖,立马将自己没有重创宗月歌的遗憾抛之脑后,冲着潘冀扬起笑脸:“多谢教官。”说完朝宗月歌得意的看了一眼,转身进入了藏书阁。
宗月歌原想和瑞安一道进去,却被脸上若有所思的潘冀叫住。
“宗小姐之前有学习过体术?”
宗月歌心头一震,仔细思量了一阵,才回到:“并不是,我只是之前和父亲同去校场,对军中将士心生敬仰,所以回去自己偷偷练了几下。”
“原来如此。”潘冀心知,宗月歌方才展现出的,可不是闺阁小姐自己偷学能达到的程度,但也没有拆穿她的谎话,“宗小姐若是想去藏书阁的话,随时都可。”
“多谢教官。”
“宜周!宜周!”
“来了来了!”
宜周本正在吃饭,便听着北羡云高声喊他,连忙放下筷子走进他的书房。
他推开门便见自家皇子坐在案后,左手拿书,右手握笔,脸上一派欢喜。
“找到了?”
北羡云招手示意他靠近:“看这儿。”
宜周凑近看他手指的地方:‘六甲五慈印属上古九印之七,上有七环,每环上有七印。解法不似其他八印般繁琐,只是决不能由外力强开,一旦强开,非死即伤;若解,非依时,依序排列不可。’
“依时依序?”宜周的喜悦被冲淡,“什么时什么序?”
“看这儿。”北羡云将书翻至第一页。
“内外规矩,方圆体统?”
“对!”北羡云啪的一声合上书,扇出的风将宜周额前的刘海吹至脑后。
“我有眉目了。”
宜周虽是不知他的想法,但见他有所收获也放下了心。突然他想到一事,便问:“你真的和那个将军府的小姐结了誓约?”
“真的。”
“她能行吗?”
“能不能行我不知道,”北羡云终于是喝了一杯茶,“只是我左右都是要进萧承翼府,多查一件事也无妨。”
宜周心下了然,便也欣然。
“那个公主每七天的出宫日定会出来,到时再同她互通有无。”
宗月歌漫步在书架前,雁宫的藏书阁虽小,内藏书籍却十分齐全,从修行入门到高阶的功法技能,从风土人情到治国之策,一应俱全。
她拿出一本装帧精美的蓝皮册子,上面记载的是皇宫内每一适合修炼的场所。
“御花园西南角,御池边,宜水灵根;夏日林中,宜火灵根;春夏暴雨,宜雷灵根......”
“看来走的是以形补形的路子啊......”
宗月歌神情专注于手中的书,并未发现瑞安已经不知不觉的靠近了她。
“你看什么呢?”瑞安一把抢过她手中的书,“修场?”
她嗤笑一声:“你又没有灵根,看这个做什么?”
宗月歌对她的冷嘲热讽早已免疫,更知多说更会引发一场没有意义的争吵,便没有说话。
“我告诉你,过两天休沐出宫,你跟我一块去,少惹事。”
宗月歌倒是第一次知道,这里还有休沐一说,便问:“出宫?”
“是啊,每七天休沐一次。”瑞安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不是想趁着出宫,跟你爹告状吧。”
“.......”饶是宗月歌的思路再缜密,也被瑞安无厘头的想法打乱。她确实是想找人,只是不是告状,更不是宗凛。
“公主大可放心,臣女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我管你有什么打算。”瑞安转身欲走,“也不知道你这废物往藏书阁跑什么,看了也白看。”
与此同时,四皇子萧承璨正在自家屋内不停地踱步。
他看向面前的人说:“饕餮赌场内,最近出现大批给皇兄下注的人,以你所见,此事是何缘由?”
那男人拱手,正是王一辅。
“四殿下,依老臣看来,这事也并非是件坏事。”
“怎讲?”
王一辅仿佛从未与三皇子萧承翼私下相谋一般,看似十分尽心:“皇上最厌恶的就是那为了储君之位,无所不用其极之人,殿下见三皇子的处事,可见一斑,因此老臣以为,殿下可派人多给自己下注,让其与三皇子的赌注保持相平,这样皇上就只会认为,是百姓对储君之事的讨论过于热切,便不会怀疑有皇子在其中动手脚了。”
萧承璨听完他的建议,很受触发,对着王一辅不住赞叹:“王相不愧是文官之首,妙啊。”
王一辅谢过他后,又说:“如今三皇子与将军府的婚约已作废,殿下可多争取将军府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