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人少的缘故,凌玄学院内院的生活十分平静,就连不知道真实目的的竺欢和邢陶都一反常态的安静了下来。
日子就如同缓缓淌过的溪流般逝去,转眼间已经过了半年时光。
得益于伯淳峰上丰富的刀法和修炼心得,再加上司剑长老的小屋内,无数的研究成果的加持,宗月歌一跃成为了学院有史以来,修炼速度最快的修士。
虽是已经入夏,伯淳峰上还是保持着秋日般的凉爽。
开满了细碎蓝花的小径旁,一座石亭立在树荫下,亭中,一男一女正谈论着什么。
女子一袭淡青色衣衫,青丝简单的束了个发髻,上插一雕成梅花图案的白玉簪。
“我怎么看着,宜周最近老往药园跑,是你们谁生病了吗?”宗月歌随手捻起一块糕点,问坐在对面的北羡云道。
“不知。”北羡云身着墨绿长袍,语气淡淡。
“他是你的侍卫,你怎么还不如我关心?”
“你最近修炼的如何了?”北羡云看是转移话题。
“还好。”宗月歌喝了口茶,将口中得到糕点送入腹中,道,“雷灵根已至结丹境二阶,火灵根至入境七阶。”
还有宗月歌暗藏的,水灵根已至入境六阶,金木两种灵根也已至入境四阶。
“你果真是天赋异禀,就快要赶上我了。”北羡云语气中是藏不住的惊叹。
“若是赶上你,可有什么好处?”经过这半年的同窗修炼时光,二人直径已经能如此熟练的插科打诨。
“带你去山下玩玩,怎么样?”北羡云眼里满是欢欣。
“宿祁?”
北羡云摇摇头,道:“并非宿祁。山脚下有一处温泉,四季如春,灵力充沛,常年开放着紫色的昙花。”
“紫色的昙花?”宗月歌一时间感到新奇,“这世上还有紫色的昙花?”
“那昙花名为入梦昙,据说若是心中有执念的人,吸入了入梦昙的花粉后,就能进入梦中,得到启示。”
“执念......”宗月歌默念着这两个字,一时间,阿琉的死,自己的穿越,西晋边境的战况等涌入脑海,一时间她感到头痛,不适的眯了眯眼。
“怎么了?”北羡云见她皱眉,忙问。
宗月歌指腹狠狠地按了按眉心,直留下一道指甲的痕迹:“无事,只是想到了我的父亲。”
北羡云的身份,不便过于深论他国战事,只得安慰道:“你要相信宗将军的能力。”
宗月歌点点头,将指尖从额头移开:“多谢。”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重新变得轻松之际,一名修士的到来打乱了这份安宁。
“师弟师妹,长老要你们去一趟启明殿。”
宗月歌和北羡云对视一眼后,一起站了起来,朝着启明殿的方向走去。
启明殿乃伯淳峰上用来议事的场所,旁边就是储存这各类心法秘籍的藏书塔。
二人并肩走到启明殿门前时,正逢邢陶从藏书塔走出来,与他们二人正面相遇。
邢陶头上绑着一根暗红色的发带,随着他的转身的人动作在风中摇摆。
“......”
宗月歌本来想问候他,顺便打探下情况的手僵在了空中。
这不像平日里的邢陶啊。往常这人就算自己不主动迎上去,他都会上赶着来搞点事情,今日怎么如此冷漠?难道,邢陶已经打算专心修炼,不问世事了?
宗月歌这般想着,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愣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呆。
“在想什么?”北羡云见她呆住,问道。
“没什么。”宗月歌将自己在风中的手放下,漫不经心的说,“我见他头上的红色发带,很是新奇,想着问问他是从哪买的。”
北羡云将目光移向邢陶走远的背影,果然在他头上看到一抹红色。
殿内,建章长老正襟危坐,久不曾搞事的邢陶夜已经到了。
二人站定,上座的建章长老沉声开口:“既然人已经到齐了,有一件事,关系到你们三个人。”
他说着,将一双清明的,眸子放在邢陶身上,说:“墨林尸体一案已经查明,是西晋公主,竺欢所为。人已经被关押。”
宗月歌诧异的扬起了眉梢,仔细想来,那红色的身影,的确像极了竺欢。可竺欢又为何杀了那命东夷女子。宗月歌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寝室中,自己将在剑冢中遇到东夷杀手的事,添油加醋篡改目标的告知了竺欢,本想着诈一诈这个胸无点墨的公主,却没成想,竟害死了那名女子。
思量至此,宗月歌有些懊悔的掐了掐自己的掌心,直将掌心的一片嫩肉掐的充了血,才肯罢休。
北羡云眼角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看着她泛红的手掌心一阵心疼:“怎么了?”
宗月歌抬眸看向他,对方眼中满是关切,她心中懊恼和忏悔涌动着,差一点就将事情和盘托出。
“无事,只是有些晕。”
“长老,”邢陶突然单膝跪地,一脸严肃地说,“小妹顽劣,自幼不知礼,如今作下大恶,还望长老从重处罚!”
这话说的,好一副正义凛然,大义灭亲的姿态,没想到,竺欢那样嚣张天真的性子,还有邢陶这样心狠手辣的哥哥,不由得高看了邢陶三分。
建章长老却并未回答他,深深地看了殿中三人后,道:“此事已经了结,今后不必再提。”
“是。”三人齐声应下。
“宿祁往东五十里,有一慈悲谷,谷内山匪流窜,附近的民众民不聊生。”建章长老站起身来,走到他们面前,“两日后,你们三人,北羡云带队,前往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