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一起生活了三个月，分别，总是有些伤感。

更何况叶贺也不是小孩子了，面对看似有很多选择的生活，最终也只能选一条路走下去。

看到叶贺有些伤感，李长歌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男人在这方面总是略显迟钝。

“暂时的分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聚。”莫名的，一代宗师李长歌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骚话。

叶贺怔怔的愣在原地，许久，才缓缓点头。

“咳咳，”李长歌似乎也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对劲，右手一挥，一个巴掌大小的铜镜，浮现在这半空中。

这面镜子上有一些古朴的花纹，看上去明显是有些岁月了。仔细去看，就会发现镜子内有若有若无的灵力存在，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淡淡的影子浮现，散发着异样的光芒，显然颇为神奇。

“这是一面玄光镜，你我师徒二人，各持一面。在一定的距离内，你的声音、影像都会透过玄光镜被我捕捉到。”

“你离去后，我们即可前往西域，因为带着姬欢纯我们的速度不会太快，以我们的脚程算，三日后，这面玄光镜就会因为距离过远而失效了。”

“玄光镜重亮之时，就是你我师徒再聚之日。”

说着，李长歌屈指一弹，原本巴掌大小的玄光镜迅速缩小，玄光镜贴在了叶贺的左胸胸前，宛如一个普通的徽章，不仔细去看的话，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李长歌是一个比较随性的人，他的人生字典中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对于叶贺的教导，也仅仅是这个三个月的时间，至于叶贺接下来的路怎么走，李长歌只是指了一个乾坤学院，至于过程和结果，都不在他的操心范围内。

李长歌将这种教徒方式，称之为“放养式”！

因为能圈养的，只能是绵羊。而放养的，不是雄鹰就是雄狮！

“行了，收拾一下行李，出发吧。”

说是行李，其实也只有一套换洗衣服和一个包袱，此时已经被叶贺背在了身上。

叶贺的身上没有任何储物道具，李长歌也没打算给他，原话是，这些不值钱的小东西，都需要叶贺亲自去争取和获得。

轻易得来的东西，往往不知道珍惜。

“师父，谢谢你这三个月来的尽心教导。”叶贺真心实意的说道，他能感觉到，李长歌这些日子对他的付出。

李长歌教导他的世间不多，但这三个月的时间内，绝对称得上尽心尽职，有好几次，叶贺还撞见了李长歌和萧山在讨论，怎么教他的问题。

师徒两人，在经过一个短暂的拥抱过后，正式分别。

叶贺在走出山洞后，感受到聚集在自己背后的目光，脚步微微一顿，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就这么放任他一个人回去，自由闯荡了？”叶贺这边刚刚离开，那边萧山的身影就慢慢浮现出来。

“现在的他太弱了，跟在我们的身边，始终太危险了一些，我始终不觉得这是一个好的选择。”

“三个月的世间虽然不长，但是我已经给他打下了一定的基础，在他成为灵师之前，已经足够用了。”

“雏鹰，终究是要经历风雨，才能搏击长空，现在，就让他自己去面对风雨吧。”

顿了顿，李长歌用有些低沉的声音道：“如果这个过程中，他死了。那么无论对方是谁，走到天涯海角，我李长歌都会把他揪出来，亲手将他挫骨扬灰！”

李长歌邪魅一笑，带着特有的从容洒脱道：“我李长歌若是发疯搏命，就算是姬冰寒，也不敢说能一定能扛得住！”

萧山本能的就想反驳，但是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哪怕对方现在的实力，只是一个二十多级的大灵师。

没办法，这李长歌不光是七十九级的灵圣，还是一个符文师。

属于这个世界上，绝对不能招惹的群体！

可惜这两人的对话，叶贺注定是听不到了。现在摆在叶贺面前的问题是，走之前，他要不要去跟姬欢纯道个别。

望着面前这条小岔路口，叶贺犹豫了。

往左就是平日里姬欢纯待得山洞，往右就是回第九学院的路。

叶贺从脚下捡了一片树叶，用力的往上空抛去，正面就去告别，反面就不去。

树叶刚刚扔上去，还没有落下来，叶贺就已经有所行动了，因为树叶在半空中落下的瞬间，他的内心，就已经有了答案。

“踏！”

踩着枯枝，叶贺就往左边的道路走去。

刚走几步，叶贺就发现了不远处俏生生站立的姬欢纯。

今天的姬欢纯似乎有些不一样，身上穿着的是那件淡青色的袍子，但是一头秀发却没有系起来，三千青丝披落在肩头，无风自动，微微飞扬，异常光彩照人。

“嗨，我要走了。”

“嗯，我知道了，所以来送送你。”

没有过多的话语，两人肩并肩的往外走去。

不知道为何，两人的脚步似乎都刻意放慢了一些，甚至连一些迟暮老人的速度都赶不上。

但，曲终有散...

“我该回去了。”

姬欢纯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叶贺，然后走上前去，伸出她洁白的小手，轻轻帮叶贺整理了一下上衣。

“好了，我回去了...他日，有缘再见...”姬欢纯嘴唇微动，本想在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着叶贺甜甜一笑，转身往回走去。

叶贺站在原地，望着姬欢纯渐行渐远的身影，脑海中一片空白。

漫天飘落的树叶，像一把把无情刻刀，将两个人逐渐分成两个世界。

“哒！”

树叶落在地上，盖住了大地，也盖住了所有情绪。

时间走远，记忆长存。

许久，叶贺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姬欢纯消失的小路，转身往第九学院走去。这一路上，树叶不时飘落在叶贺身上，叶贺就静静的让它待在上面，也不去用手拂，因为可能下一个瞬间，那片树叶就从肩头黯然跌落。

“是喜欢的味道吗？”

叶贺不是特别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