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洛休瑜手里还捻这那枝玫瑰花,想了想,还是没扔,而是找了个小花瓶养着。
然后才坐下看那幅画。
她出生在中元节,又顶着私生女的名头,出生的第二天,她爷爷就旧疾复发住了半年多的医院,在她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外人说她不吉利的其实比暗地里骂她野种的还要多。
妈妈说,星光是带着希望的。所以,她留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就是这幅被命名为《星光》的作品。
可惜,死物并不能真的给她带来希望啊。
算起来,她很久没有这样静坐着看她妈妈留下的作品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妈妈留给她的东西,是她像笑话一样的生活里唯一的慰籍。
记得小时候总有一些孩子嘲讽她,说她永远都见不到她妈妈了,说她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那时的洛休瑜其实还不大能体会到什么叫永远,一直到后来,她经历了许多许多事,每次躲起来舔伤口时总是会幻想着,要是妈妈还在,会怎样?她这才渐渐觉出“永远”二字里头的酸楚。
她其实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活得风光金贵,有的人却过得艰难痛苦?就像她也从来没弄明白,为什么她妈妈要抛下她离开,又为什么在离开两年后只传过来一个死讯?
她曾经一遍又一遍地看过这幅画,也曾娇矜自负地立下总有一天要超过她妈妈的目标,但那些年少轻狂,现在看来,却只觉可笑又可怜。
星光……星光。或许妈妈从没想过,星星虽有光,那那光实在太弱,弱到无法让她看清夜里的路。
洛休瑜闭上眼,锁住眼底汹涌的情绪,待平静后,她才再度把画封存好。
翻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顾亭。
“怎么啦大小姐?”
“你在医院?”听到他那边的声响,洛休瑜问了句。
顾亭没什么所谓回答:“嗯,吊着水呢。怎么啦?”
“……我去洛家的拍卖会了。”
“什么?!”顾亭一听就激动了,“你现在在哪?回去了吗?没怎么吧?不是,你不是说等拍卖结束直接把我们收集的东西放出去就行吗?”
“临时起意。”洛休瑜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洛安雪把我妈的画拿去拍卖了。”
“啥?”顾亭也不傻,稍微一想就想到洛安雪什么用意了,“靠!她竟然有脸?”
“我已经把画拿回来了。”洛休瑜:“今天洛家瞒着封锁消息,估计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找我。”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洛休瑜低眸看着裙摆上的刺绣,声音有些冷漠:“那就给明天要放出去的消息再添一点料吧。”
顾亭眸光一闪,“行,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另外,从我的账户划三千万到——”洛休瑜顿住。
顾亭问:“到哪儿?你怎么不说了?”
洛休瑜才想起来,她只问了邻居的名字,没有邻居的联系方式,更别说转账了……
洛休瑜:“算了,这件事之后再说吧。那个电影的事,什么时候可以开拍?”
顾亭:“你的戏份不多,下周吧。怎么了,心烦了?”
洛休瑜淡淡“嗯”了声,她现在确实挺烦,下周对她来说有点晚了。“那你借辆跑车给我吧,我开出去溜溜。”
这不是什么不好办的事情,但顾亭却警觉起来:“你想干嘛?不回又要开车去找死吧?你忘了上次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