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秦月楼开创了【变化战体】之道,可这一道若是想流传也得创出一脉功法才行,似己身之异化神通要如何才能利用功法的手段达成还是一个问题,但是这其中根源还是在于法力性质。
秦月楼目前的神通有四个,怪力乱神,异化,仙酿,倾国点化,但这些神通的性质也不同。
在自己没有法力之时,怪力乱神可以使用,所消耗的是什么还尚未可知,若是说没有消耗那秦月楼断然是不会相信的,
而异化则是需要用法力催动,将法力性质转化成为异化法力,因此才能对物质进行异化。
而仙酿这个神通与其说是战斗神通,不如说是一种将【感悟结合内心渴求之事】后,再以仙酿酒方衍生仙酿,用仙酿衍生的酒系法术来解决,与其说是神通,不如说是法术书,而这法术书与心中所感所悟所渴求有关。
但仙酿的酒系法术对于法力性质并未有改变,只是与酒液相合以后激发,或许仙酿之酒充当了某种媒介。
倾国点化虽然未曾使用,但是秦月楼也进行了一次“财气”的吸收,所谓财气吸收,便是对一堆金银财宝进行吸取,吸取完以后这些金银财宝就化作了一堆齑粉,秦月楼也没浪费,将齑粉收了起来放到了仓库当中。
“所谓神通,到底是什么呢?”秦月楼对于自己的神通一直有这样的疑惑。
但是他弄不清楚。
移山填海什么的都可以用法术做到,但是神通到底是什么?
这个课题被他记了下来,准备下次研究,但此刻他还是对于怪力乱神进行了一番测试。
施展怪力乱神之时并没有法力消耗,甚至对于身体也没有消耗,但越是这样,便越代表着怪力乱神所消耗的是自己不清楚的东西,或许是某种形而上的概念?不清楚。
但是怪力乱神展现的效果大多集中在破法之上,而且和斩妖有异曲同工之妙。
“以前要靠怪力乱神,但现在没搞清楚之前,还是作为底牌压箱底比较好。”秦月楼思忖,做出了决定。
此时距离五日之约还剩下三天时间,秦月楼也没有触发什么新的成就,因为很太平,而那些胡府家眷也在胡长亭的带领下在四大家族的门前挨家挨户的负荆请罪。
死了胡山傲,胡长亭便隐隐成了胡家家主,总归是长女,虽然不是长子,但胡家也无人会质疑搞事情,毕竟,它们需要一个当家的。
而现在,胡长亭便同秦江龙致歉,先前秦月楼给胡长亭的那些金银财宝细软什么的,也被胡长亭用于赔罪,至于自家这一份,也等于左手换右手,就是量少了一些。
秦月楼在一旁吃着普通桃子,这硬桃口感脆脆的,嚼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比软桃好,因为软桃吃着的话会满手桃汁,这种场合未免有些不雅。
只见秦月楼一边吃桃子一边发着呆,小猴脑袋瓜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思乱想着。
“十三少···”那便胡长亭轻声唤着秦月楼。
【我在拥有灵明石猴体质的时候喜欢吃香蕉,而现在对于桃子的兴趣也变大了,这是不是六耳猕猴的偏爱?】秦月楼沉思。
“月楼,胡小姐喊你呢。”秦江龙也提醒着秦月楼。
【但既然是猕猴,那不应该吃猕猴桃么?可是猕猴桃在生物学上的分类是属于猕猴桃科,是藤本植物,而桃子是属于蔷薇科李亚科李属植物,总不能因为带个‘桃’字就算作桃子了吧?】秦月楼还沉思。
心猿意马,犹自跳脱活泼,猴性见长,但人性仍未消失,只是缺了什么。
“十三少。”胡长亭又轻声呼唤了一声。
秦月楼一口咬上了桃核,不过在常态肉身之下,还没有铁齿铜牙,桃核未被咬碎,秦月楼也回过了神。
“啊?请说,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秦月楼将桃核放在了桌子上,问着胡长亭。
“十三少,我们胡家会记得您的恩德的,此番也是前来道别的,关于那件事···我们实在是不好意思,希望您可以不要放在心上···”胡长亭底气不足的说道。
不放在心上?怎么可能?
当时胡家满府妖与人混杂,若非秦月楼,能活下来多少都是问题,何况,秦月楼若是本事不佳,可能也会葬身。
当时胡山傲的本意如何也只有胡山傲自己知晓,但胡山傲做了什么事,四家中人都知晓。
不问缘由,只看过程。
秦月楼有时是这种人,但他绝不会是引颈就戮的人,也算不上见死不救之人。
虽然秦月楼很想说一句:“你觉得我们会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看胡长亭这般真诚作态,秦月楼还是改口了。
“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有这个心也算不错,但诗乡城终究留你们不得,所以,快些离开吧。”秦月楼礼节性敷衍了起来。
“十三少,我们也准备即刻动身,但还是谢谢您没有赶尽杀绝。”胡长亭欠身施礼,接着便也离开了。
秦江龙看着胡长亭,捋着胡须,只听到秦月楼说了句。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胡家起朱楼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四家都去恭贺道喜,也算混了个脸熟,那胡山傲乔迁动土之宴,嫁女之宴,还有这最后一出鸿门宴,四家中人也都去过。
可最终还是被秦月楼,把那朱楼拆塌了。
运道兴衰,不外乎如是。
秦江龙听着秦月楼的有感而发,细细品了起来。
“这孩子,不愧是仙道异人,可能这就是当时那位高人挑中他的原因吧。”秦江龙看着秦月楼,拍了拍秦月楼的肩膀。
“?”秦月楼疑惑的回望秦江龙。
“月楼,陪爹喝点酒吧。”
“···好啊。”秦月楼点了点头。
秦江龙和秦月楼也没多说什么,秦月楼从仓库拿出了自己酿的梨花酿和剑酒黄,将梨花酿留给了秦江龙,剑酒黄留给了自己。
隔着酒坛秦月楼控制着吐焰的温度将剑酒黄加热了一下。
这剑酒黄属于黄酒,也即是常说的女儿红,状元红,大靖旧有习俗,和前世古代差不多,一家人生了女儿或者儿子都会买一坛黄酒,封好以后买起来,等到女儿大婚或者儿子高中起开,用以宴席。
至于它的酿酒工序到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原料可谓···奢侈,酒虫加上黄泉水,注入些许法力,很简单很快捷,别人做不到,但是秦月楼身负仙酿神通,这酒便也酿了出来。
只不过秦月楼依照口味,在剑酒黄里加入了大枣蔗糖枸杞青梅姜丝,这是寒冬的喝法,喝下去暖身补气,但秦月楼不在意什么时令,想喝就喝了,谁还能指摘了不成?
“月楼,你得了这份仙缘,之后打算怎么做?”秦江龙问着秦月楼。
“我将蒸馏之法已经抄写好留在了书房,那些酿酒用的器具也放在了家中库房,日后有家酒铺您便找个信得过的人打理便可,我准备游历一番。”秦月楼说了出来,“但近两个月的时间我还是会在诗乡城的,因为诗乡城内还是有危机没有解决的。”
秦江龙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这孩子果然是要外出游历,但秦江龙很放心,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为人父母总是会为即将远行的游子而担忧的。
这一点秦月楼深谙,可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故作平淡的说起来。
秦江龙闷头喝了口酒,叹了口气。
“你不问问我城中什么危机没有解决么?”
“可这事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在肩上啊,你其实可以不用那么劳累,你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啊。”秦江龙喝了口酒,语气有些激动。
秦月楼没喝黄酒,手指在坛口打圈摩挲,沉默半晌,二人都未曾言语,最终还是秦月楼打破了沉默。
“可是你们在这里啊。”
秦江龙身形猛地颤抖,眼眶通红,嘴里低语。
“是爹没用,如果爹和你一样的话,你娘也不会死了,你也不用这么的累。”
秦月楼看着秦江龙,看向门外的远方。
“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您,生死有命,只是有些事,很难解释。”
“你不解释,怎么知道会很难解释?”秦江龙抹了抹眼眶。
【怎么和你解释?解释我是一个异世恶鬼?解释我这个异世恶鬼侵占了你儿子的身体?怎么解释?解释我鸠占鹊巢?解释我借体还魂?怎么解释?
我还能怎么解释?我要怎么解释?因为我的到来让你们父子这般如此?
秦月楼没法喊你爹,我也不是秦月楼,你让我怎么解释?
解释我回不了家了?解释我回家喊不了爸妈了?
我还能怎么解释?你告诉我啊?】
秦月楼没有说出来,只感觉心脏发闷发堵,提壶灌酒,若鲸吞长饮,喝罢剑酒黄,那后劲便呈现而出。
秦月楼昏昏沉沉,扔下了酒坛。
绣口一吐,胸中郁结之气便随着酒气与法力化作了剑气。
那三尺剑气通体橙黄,瞬息间若剑光穿透屋顶,直上云霄三千里,搅碎了云层,不见踪迹。
后劲仍在,只是没那么大了,发闷发堵的心脏也渐渐冷下,不知是否已经成了石心。
“此剑名为三千里,剑酒黄·三千里,足以斩杀城中地龙。”秦月楼离开了座位。
不敢去看秦江龙。
望着秦月楼的身影,只觉得,似远似近,可却越来越远。
秦江龙老泪纵横。
秦月楼又取出了一坛梨花酿。
“这酒···我还是想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