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片刻的沉寂,顾文辛遣退了余下伺候的丫鬟,而后又看着顾夫人:“你好好陪着婉儿。”叮嘱后,顾文辛离开了房间。
五脏六腑像是被横入了一根棍子翻腾搅滚,痛的顾柔婉不时低声呜咽。顾夫人看着被疼痛缠身的顾柔婉,心底不免也跟着抽痛,然而她除了只能陪着顾柔婉却也没有其他办法。派去宫里请钟太医的小厮到现在也没带人来,想到此顾夫人心下更是焦急万分。
“娘——”躺在床榻的顾柔婉忽然唤了一声床榻前的顾夫人。
“是不是又疼的厉害了?”顾夫人赶忙看向顾柔婉。
点了点头,顾柔婉此时已经痛的不想再多说一句话,目光有些虚散的看着顾夫人:“我恨江家那个小畜生。”
握着顾柔婉手的顾夫人没说话,只是紧紧握着对方的手。
“夫人,陆府小姐来访。”忽然,从门外进来一个丫鬟,先是对顾夫人福身行礼然后才说道。
“是舒文来了?快让她进来。”一听阮舒文来访,原本虚弱无力的顾柔婉强半撑着身子靠坐在床头。顾夫人见状,连忙伸手去扶着顾柔婉:“要不还是躺着吧?”
摇了摇头,顾柔婉脸上露出浅笑:“不碍事。”
丫鬟出了房间将阮舒文带了进来,一进屋,阮舒文便看见了躺在床榻上的顾柔婉:“怎么突然生病了?”阮舒文的脸上微带讶异,脚下步子稍稍加快走了过来,一脸的关切。当看见顾夫人也在,阮舒文便向顾夫人行了一礼。
“说来话长了。”顾柔婉看着阮舒文说道,“你怎么突然来了?”这夜半时刻,阮舒文怎么大晚上的突然来访。
“你们先聊着,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过来。”见着阮舒文,顾夫人忽然从床榻起身,对着阮舒文和顾柔婉道。
“辛苦顾夫人了。”阮舒文冲顾夫人腼腆笑着。
摆摆手,顾夫人便出了房间,登时房间里就只有顾柔婉和阮舒文以及她带来的丫鬟。
坐在床沿边,阮舒文唤来自己的丫鬟,从一个方盒里面拿出东西:“这是长公主派人送来的东西,里面是两条精致细绒的毛围领,我想着让你自己来选总比我挑选的好,所以才会如此这么晚登门拜访。”双手捧着两条毛围领递向顾柔婉面前,阮舒文笑着,“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哪一条。”
转眸看着阮舒文双手捧着的毛围领,顾柔婉眼里带起一抹惊讶:“长公主真是舍得,这两条毛围领一看就是价值不菲。”虽然还是被疼痛缠身,但看着既是长公主送来的东西,身上的痛也减少了几分。手指抚过其中一条微偏鹅黄的毛围领。
“我也觉着这条不错,果然你我眼光相同。”阮舒文拿出那条偏鹅黄的毛围领,仔细一看,“毛质也要比我那条纯白的好。”说完便轻声笑了起来。
待选好了毛围领,阮舒文这又才继续问了起来:“对了,还没问你怎么突然就病着了。”
有些留恋不舍的摸着毛围领,见阮舒文问起这个话头,顾柔婉这才把毛围领放下,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生病的事长话短说了一遍。
“你说这都是江二姑娘在暗中做的手脚?”阮舒文一脸的诧异。“我见江二姑娘话不多又挺老实的,应该不是那种会暗中做手脚的人吧?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顾柔婉偏着头啐了声:“不是她还能是谁?舒文,也就只有你才一脸天真的相信那个小畜生,哼!等我好起来后,我定要让她跪着给我磕头道歉。”
“事情在没调查清楚前,我们也不能乱冤枉了江二姑娘才是。”阮舒文语气颇为耐心说着。
……
在顾家留滞半个时辰后,阮舒文夸赞了顾夫人做的饭又稍微宽慰了一番顾柔婉,这才带着丫鬟离开了顾家。
“小姐,两条毛围领都是长公主派人送给你的,你为何要送一条给顾家小姐?”跟在阮舒文身后的丫鬟不明问道。
抬手轻轻掩着鼻子,阮舒文淡淡说着:“这天是真的越来越冷了,只是出一趟门双手就像是冻成冰雕一样沁凉。”放下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只是一条毛围领而已,多一条少一条没任何区别。况且我以长公主的名义送一条给她,既博得了长公主那边的欢心也更能让她专心为我做事,对我而言都是好事。”
小丫鬟听后点着头,“小姐说的是。”
……
正东偏向临南方向,太子别院——
屋中烛火经风吹动晃晃摇动,太子默不作声拨动着手里的茶盏,身侧坐着的人是齐王,而站在太子正面的正是顾文辛。
“殿下,这是陇州那边传来的书信。”顾文辛双手奉上一封信递给面前拨茶却未喝的太子。
太子只是抬眼淡淡的扫视了一眼面前的顾文辛,“圣上有给魏庭州下旨吗?”
顾文辛一怔,坐在太子身侧的齐王笑道:“太子,何须担心晋安王?圣上他只让太子你秘密前去寻找归墟城,可没让晋安王也秘密寻找归墟城啊,仅凭这事太子难道还看不出来,圣上更为偏重你。”
捧着信的顾文辛这才回拢思绪,赶忙也附和:“齐王说的有理,圣上自然是更看重殿下,不然也不会让殿下去寻找传说中的归墟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