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果显然没想到陈宴会这么问,她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考虑,但又不知道有什么其他的工作可以做,所以一下子愣住了。
陈宴也尴尬的很。
让一个忍者去刷盘子,似乎仿佛好像的确不太好……
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
“总之,我会想办法的。”
陈宴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比较虚,这样就很难听出“包在我身上”的感觉。
糯米果其实很想说,自己和欧嘎米其实不怎么缺钱,他们在来帝国前,身上准备了大量金子,暂时不需要为金钱发愁。
但既然房东大人这么说了……
“那就麻烦您了!”
糯米果笑着弯下腰来,对陈宴轻轻点头。
陈宴傻笑两声,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我白天工作比较忙,你们需要自己解决午饭……我会给你留下亚裔中餐馆的订餐电话,都是些亚裔中年大叔大妈经营的黑店……虽然是黑店,也没有营业执照,但制作的食物相当靠谱。”
陈宴补充道:
“他们都是黑户,所以你也不必担心被看到。”
糯米果再次道谢,同时心里想,之前那两根金条,好像给少了。
“总之,暂时就是这样了……我要赶班车,先走啦!”
似乎是想起来什么,陈宴的身形顿了一下,笑着对她说:“祝你今天过得愉快~”
糯米果显然意识到这是帝国人问安的方式,所以对陈宴报以微笑。
陈宴离开沃克街33号,紧赶慢赶上了7点30分的306路蒸汽公车。
这个点正好是市中心上班族的通勤时间,蒸汽公车上拥挤的很,陈宴没有座位,能做的只有紧紧抓住扶手。
他特地注意了今天的广播,好在广播里并没有什么重大伤亡事件。
“三日前,威廉·亚当斯集团发明了一种新的药物,能够有效缓解皱纹和妊娠纹,该药物已经得到身缠许可,即将在一周后限量供应。”
威廉·亚当斯,似乎是一位冒险家,也是一个合格的投机者,他周游世界各地,赚取信息差带来的丰厚红利。
“高街大学城即将展开春季招生的准备工作,请准备入学者时刻关注最新消息,我们将在亚楠日报上及时刊登各个大学的入学信息。”
亚楠日报是亚楠市的老牌报纸了,报纸上的内容大多是哗众取宠的演员花边新闻,以及各种各样的产品广告。
“市中心花园区的某富商重金悬赏一只狗,是一只有10岁年龄的贵宾犬,走失于昨天下午,把狗活着找到的人可以得到10镑的悬赏金额。”
陈宴感觉最离谱的就是这种新闻。
花园区位于市中心,那里是富人区,穷人在此绝迹。
可偏偏就因为这种新闻,一些穷光蛋和流氓地痞。会花费几个便士的重金,买一张通往市中心的蒸汽公车车票。
他们从四面八方来到市中心,只为了找一只狗。
大多数人是找不到的——
找狗的人那么多,能找到的只有一个。
找不到的人,也没有回到原本区域的车票钱了。
这些可怜的家伙,他们要么需要在富人区找个暗巷、花园或者下水道过夜,被巡警在半夜抓起来关进局子里。
要么没人发现他们过夜的地方,被寒冬冻死在某个角落里。
侥幸活下来的人可是撞了大运气,他们会在第二天早上醒来,沿着蒸汽公车的铁轨回到他们原本所在的区域——如果他们还有足够的体力的话。
而悠闲的富人们,则十分乐意欣赏着他们的寻觅过程。
他们喜欢端着用精密仪器萃取出来的咖啡,站在雕花的花园阳台上,晒着早上九点多的温暖阳光,隔着透亮的玻璃,看着地面上那些人寻找他们的狗。
就如同人们乐于在地下拳馆看角斗士们互殴一样,富人们选择了更温和、也更丑陋的方式去欣赏这场比赛。
陈宴以前听三叔说,在这种场合,富人们也会聚在一起,为这场比赛的胜者下注。
就和地下拳馆里赌钱的赌徒们一模一样。
唯一有区别的是,赌徒们输了,丢的是命。
可富人们输了,则只是失去他们一天中所赚钱的几千分之一而已。
在几乎要把人熏晕的浓郁体味中沉浸了20分钟后,蒸汽公车到站了。
下了车,站在站台上,手表准时指向7点53分。
距离上班还有7分钟。
陈宴很满意这个时间,因为这时间卡在“上班前13分钟”的最中间。
来到动物园门前,在检票口,陈宴再次遇到了上次的女孩。
“啊,早上好!”
女孩依然一副慌里慌张神经兮兮的样子,看到陈宴之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陈宴甚至还看到了那本书的书名——《天体运行轨迹与神秘学关联集赏》。
这……看起来完全像是一本娱乐性质的占卜书……
“早上好啊!”
陈宴心里发出了嘲笑,但依然友善的向她打招呼。
女孩笑了笑,她本想表示自己的友善,但笑出来之后依然是神经兮兮的样子。
当陈宴经过检票口时,忽然听到了女孩的低声询问。
“那个……你有没有看到一些东西……”
陈宴抬起头,只见检票口内,女孩正神经兮兮的看着公交站台的方向。
陈宴扭过头,只见公交站台上空无一人。
似乎是看出了陈宴眼中的迷茫,女孩神经质一般的道歉: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知道那只是我的幻觉,可我……”
她正说着,忽然抓起一把五颜六色的药物胶囊,塞进嘴里,给自己惯了口水,仰起脖子把胶囊猛灌下去。
陈宴看傻了。
“我有间歇性的神经衰弱……”
女孩盯着公交站台的方向,陈宴看到她眼神里的恐惧在渐渐消散。
“当我神经衰弱时,就必须吃药。”
女孩眼神里的恐惧消散时,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眼神昏昏沉沉,像是被注射了安眠类的药物。
“对了,我叫爱丽丝。”
女孩脸上露出一个病恹恹的笑容。
陈宴还没自报家门,女孩就已经说出了他的名字。
“我曾在诸天的星象中见到过你,你叫陈宴,来自遥远的东方,对吧?”
女孩向他眨了眨眼,看向售票厅中的挂钟:
“到上班时间了,陈宴,我们改天再聊。”
陈宴看向挂钟,时间正指向7点59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