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里面的金银大部分都已经被转移，还有一箱箱的铜钱在库房里摆放着，不过三人对此都没有什么兴趣。

“我们只是来找些东西，绝对不会拿这钱庄里一文钱的。”

许是有些做贼的感觉，黄天成对着无人的库房解释着。

“你还信这个。”

殷妙觉得好笑便脱口而出，但她很快就想起了萧玄和自己的遭遇，这还真的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这钱庄老板一家人已经下落不明了，谁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黄天成说道，他那么说了之后，自己心里也觉得安定了不少。

当三人终于找到了存放记录的库房之后，殷妙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库房内没有书架，只见如山的账册被随意的堆积在地上，有些边缘的账册甚至还有被老鼠啃咬过的痕迹……

“我以为至少会按年份摆放一番……”殷妙喃喃道。

这样似乎都无法下手啊。

不过萧玄很快就叫来了十几名死士，开始和他们一同翻找了起来。

从如此多的书册中寻找出一条记录，这是一个极大的工程量。由于商行容易缺货，殷妙和萧玄很快就离开了，不过在他们离开后又给留在库房内黄天成等人送来了足够一日的吃食。

城内等待施粥的队伍仍然如长龙一般，不过并不凌乱，大概也是因为百姓们都知道，城主府的粮食足够，而且他们每人手中都有一张小小的救济票，再怎么上前去争抢，每日每人也只有两碗粥。

不过这两碗粥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就算是成年男人，也能靠这两碗粥维持住生命了。

傍晚，姜焕行红光满面的将一整日的施粥情况一一回禀给了众人。

“今日施粥惠及数万百姓，使用米面杂粮共计10石，土豆木薯等蔬菜26车，人工458人……”

殷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总结，他们从来未曾统计过施粥所用的物资。没想到姜焕行还会有如此细致的心思。

“这消耗量不小，若是每日都是如此，不知九弟那里能否撑得住？”

孙自立和萧纤纤听后却有些担心，若是日日如此，这耗费的担心可太多了。

“三姐姐夫不必担心，只管继续便是。”

萧玄说道。

姜焕行也连忙说道：“今日乃是初次，后厨剩余的还有一些，许是明日开始就不会耗费如此数量了。”

他知道这些食物都是由萧玄提供的，也生怕萧玄听到这个数量会拒绝为百姓提供物资。不过即便是如此，他还是会坚持每日做这样的回禀。

“城内用玉石换到粮食的百姓越来越多，去排队领粥的就会越来越少，我也认为不必担心。”

殷妙方才在心中计算过，虽然姜焕行统计的是10石粮食，但真正的米面只有4石，剩余的6石都是在府内脱壳的谷子豆子等杂粮。蔬菜类的消耗更是不必担心，除了自动挖土豆器，丽丽和阿成每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采摘蔬菜和杂粮了。

也就是说这些物资对她每六日就会成熟一批粮食的空间来说完全不成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

孙自立说道，他这几日都在城内观察了百姓们的生活现状，不得不说自从萧玄他们来了之后，上云城似乎已经从苦难中脱离出来了。

这也是他最愿意看到的。

“比起这些，城外的流民已经聚集在一起了。”

沈丘提醒道，上云城内有粮，这件事似乎已经传出去了，这周边还活着的人为了能活下去，都开始朝这里涌来。

若是不管不顾，那些流民很有可能会造成暴乱。

“明日放进来即可。”

萧玄说道。

“全都放进来？”

黄鄂难以置信的问，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几日，怎么到萧玄这里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带过了？

“这恐怕有些不妥吧？流民每日都在增加，难不成日后也要全都放进来？”

另外一位姓昆的官员也忍不住问道。

“先不用在乎那些有的没的，放进来吧，我上云城尚能容纳。”

孙自立想了想，还是决定道。

“哎，此前九弟还没来时啊，这周边的村子镇子里就饿死了好些人，现在恐怕百姓们更难了。”

萧纤纤轻轻抚了抚日渐隆起的肚子，他们城内虽然也有饿死人，但是比那些没人管的村子镇子好上一些，那时孙自立就想要救下一些人进城，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些流民我去看了，之所以让他们进来也是有原因的。”

萧玄还是对那几名不同意的官员解释了起来。

能活到现在的都不简单，除了要身体强壮，还必须有很高的求生意识，一如平通县的那些流民。

“你是想……”

黄鄂听出了一些意味。

“上云城里愿意听从孙城主的兵力有多少？”

萧玄问向在座的一些人，这些都是孙自立信任，并且他也觉得足以信任的人。

“若是不加府兵，可能不足一千。”

黄自立主动回答道，只是那语气中多少有些颓丧。

“那便是了，若真的有北柔兵来袭，上云城又能抵御多久？”

萧玄直接问出了大家最不想面对的问题。

“可是汪宜修说过，北柔人是不会染指我们上云城的。”

昆正良说道。

“正良，若信别人，不如信自己。”

孙自立劝道，昆正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只可惜他还是有些年轻，有些事情并不懂得。

“跟一群蛮兵谈什么信任？畜生能听得懂人话吗？”

殷博武一路都在与北柔兵打交道，他可不会那么天真的以为那些人会讲信用。

“明日若流民进城，不如先用食物安抚半日，否则恐怕会影响施粥秩序。”

殷妙提醒道，饿极了的人们看到有人施粥，必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抢夺的。

“不如此事就交由我来办，如何？”

姜焕行满脸仿佛都写着“让我来”三个字，他就喜欢救济困苦的人，今日一天的成就感是他二十多年来未曾体会过的。

“可以。”

萧玄应道。

就连殷妙也认为这原书中的姜焕行的确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