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连忙起身,去寻鲁智深。
小种相公的经略府很大,有数间房子,格局也颇为复杂,跟迷宫似的,他七拐八拐,竟迷了路,分不清哪里归哪里,连大门的出口都找不到。
府中的院子里有许多丫鬟,以及仆从在来回地忙活,准备中午的餐食,也有不少看着很机密的房间,因为那些房间都配有两名带刀的侍卫把守,所以三郎一眼就能判断出来,而后绕着走。
绕行多次,三郎犹豫了,也是不敢再乱闯,怕给鲁智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宋朝的经略府,是掌管一方兵民大权的机构,拥有的权利非常大,特别是战时,若前方战况焦灼,该府甚至能调度当地几乎所有的资源,来支援前线,就算在和平时期,也有着不小的权利和威望。
而掌管经略府的官员,必是文武双全,极为厉害的角色。
其威严不可冒犯,不可触之,冒犯必死,触之必伤。
他蹑手蹑脚地,不想被人看见,又急于去寻那花和尚鲁智深,所以只能以墙体为遮掩物,慢吞吞地,小心往前移动。
不多时,他误打误撞,来到一处戒备极其森严的地方,此处的带刀侍卫足有六人之多,皆目光凌厉地扫视四周,观察有无异动。
看得出来,这六人绝非等闲之辈,定然身怀绝技,哪怕有一丝风吹草动,那六人都能察觉的到。
刚有只鸟儿掠过,那六人皆齐刷刷地望过去,眼神中满是杀气、以及戒备,待确认只是只普通的斑鸠后,才转头各自监视四周。
三郎自知,来错了地方,于是后退几步,转身往回走。
突然,天空之中闷雷翻滚,一杆长枪极速飙来,带着破风声,朝三郎的心窝子力插而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
眨眼之间,长枪已至,三郎警觉,翻手拿出斩天,向长枪横劈。
咣当!火花四溅,黑刃斩天弹飞长枪。
他的反应已是很快,但仍躲闪不及,左肩膀被凌厉的枪芒划过,割破了肉,渗出一汩汩血水,瞬间浸染了衣衫。
“谁?!谁特么偷袭老子?”
三郎快速瞥了一眼伤口,只见鲜血跟不要钱似的,一直在往外淌,随即大怒,他好心低调行事,却被小人暗算偷袭,实在可气、可恨。
话音未落,在暗处的那人却被气笑了般,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你是哪方的细作?这般愚蠢,怎会派你来刺探军情?”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讽刺声,那人推开大门,从那间秘密房间内走出来,有豪情万丈,气吞山河的气魄,那六名侍卫紧跟其后。
三郎看到,那门上有一个破洞,很明显,长枪就是从此门内投掷而出,再破门而来,而眼前这厮就是要他命的人。
说他三郎什么都可以,但说他蠢绝对不行!他的智力值足有50点,在这个水浒世界几乎可以横着走,特别是在谋略这一点上,他很有自信。
刚才他做的这事,看起来确与细作无异,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往人家藏有军事机密的地方里钻。
不是细作,是什么?但事实就是,他真的不是。
此情此景,三郎心知百口莫辩,眼下只有鲁智深才能证明他的清白,而鲁智深现人在何处,三郎一清二楚,他定是去砍杀那镇关西了,不消半日,鲁智深他自身都难保。
就算扯出他的名讳,看来也毫无无用,眼前这人是不会相信的,反而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来人儒雅,年轻,透着上位者特有的气质,他身后的六名侍卫皆抱拳请命,要去拿下三郎,却被他不怒自威地瞪了回去,制止住,随后那六人跟随在他的身后,警惕地盯着三郎,而他则饶有兴致地,开言问道:
“你是哪方的细作?”
闻言,三郎笑笑,不说话,他随手扯掉一块袖口的布料,单手用破布缠住伤口,用牙和手一勒,简单地包扎了下。
见三郎淡定自若,肩膀处鲜血直流,眉头都不皱一下,来人一笑,对其改观了不少,道:
“你姓甚名谁?报上名来!我种师道从不杀无名之辈。”
三郎双手握住斩天,道:
“如果我说,我是被你府上的鲁提辖强带进来的?你会相信吗?”
“我信,但只信一半。”
“哦?”
“我是说,我相信你是被鲁达领了进来,但他的心思不够细,也许受了你的蛊惑,也说不定。”
闻言,三郎警惕之心大起,此人心细如尘,思路清晰,绝对是个狠茬,旋即将种师道的危险等级提升至最高。
他无语的要死,做梦都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极速发展。
“看来,只有一战了。”
种师道招手唤来长枪,单手持住,枪指三郎,反问道:
“你说呢?”
“那…便战吧!”
电光火石间,三郎持黑刃斩天欲先发制人,毫无花哨动作,直接力劈而去。
“愚蠢,刀不错,但速度不行。”
望着三郎持着一把闪烁寒光的黑刀,直冲而来,举起就是砍,且速度奇慢,种师道淡然,评价了一番,随后一扬长枪,刀枪相接,“砰”的一声,轻易就接住了三郎的一记力劈。
见此,三郎深感意外,这种压迫感异常熟悉,只在那位神秘的客千璇身上感受到过,但他还是一如以往,卖了一个破绽,想使出【朴刀三砍】的第二砍,出于意料之外,长枪不科学地骤停,突然顺势斜刺,干穿了三郎的一条胳膊。
“草!”
鲜血“嘀嗒嘀嗒”地流淌,有一滴血落在了黑刃斩天上,顺着漆黑刀锋滑落,刀如有灵性般泛起了更加深邃、更加摄人心魄的寒芒,三郎战意十足,举刀,目光冰冷,使出技能【朴刀三砍】的最后一砍。
在三郎眼中,对面并无任何人,只有一堵高墙,砍倒,便可踏着墙走过,砍不倒,就只能被其拦住,困于此地。
一时间天地变色,丝丝淡薄的杀气从三郎眼中弥漫出,形成了一道道无形的压迫,宛如实质般,摄人神魂。
见这阵势,种师道面色凝重,耍了个枪花,大吼一声,便朝三郎冲杀过去。
大有无畏无惧,是生是死全凭天命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