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域没有当场问责，搂着玄卿肩膀把她往悦宾阁带，低语：“凌儿公主病弱，此事不宜让她知晓。”

“别告诉她，她会吓坏的。”玄卿赞同。

“你在发抖。”言域胳膊紧了紧。

玄卿半靠在言域身上，长长呼出口气。

再低头看自己一身一手的血，眼睛有点花，头开始晕。

她是被言域抱回去的，醒来时小雨在身边，哭的眼睛都肿了。

见玄卿睁开眼，小雨又开始哭，“就说小雨陪您去，您偏偏要景艾！景艾那愣头傻小子能有什么本事？害的我们公主受这么大罪！”

刺客来的悄无声息，当时只有店里做脸的三个小哥能看见刺客，却一时间被尖刀吓傻了。

景艾当时正躺的舒服，哪能分辨周围声音有什么异样。

玄卿哄了小雨几句，叮嘱她去跟景艾讲，遇刺一事，不得声张。

而此时的暮长岚正在自己书房里，对着跪在面前的暗卫就是一脚。

“玄卿公主身手了得，属下正准备动手，但她先将人刺死了！”暗卫道，“至于被街上百姓发现，并非属下蓄意为之，光天化日之下，属下实在无处藏身啊！”

暮长岚咬牙，“光天化日你不便藏身，倒让刺客悄无声息潜入花想容？”

“可国师不是说将刺客引出生擒吗？属下是这么做的啊！”

“令是生擒，可他死了。”暮长岚冷笑，“你既已于众目睽睽下现身，便不再是本国师的暗卫了。”

语毕，从梁上飞身而出另一道黑影。

瞬息之间，跪着的那人已被割了喉咙，瘫软倒地。

暮长岚回到桌案处坐下，提笔，翻开新的奏折，书写起来。

漂亮话，堆上就是。

边写边懒洋洋问：“今日刺客受何人指使，可查明了？”

“清衣卫。”该名暗卫道。

“哪一卫？”

“尚未查明。属下只于昨夜追踪到有宫内出来的清衣卫与该名刺客私相授受了银钱。但那时，清衣卫带了同伙数人，属下只能远远跟着，结果，跟丢了。”

暮长岚抬起眼皮，“跟丢了？”

“下次一定！”暗卫单膝跪下，深深颔首。

暮长岚抿唇。

他养的这群暗卫，互相之间没什么感情，内斗起来可以毫无负担互相残杀。

但别的暗卫都杀不了这个下次一定。

他敢下次一定，下次，他也确实会有新的进展。

所以这颗人头暂时还不能摘下。

下次，下下次，总有一次，得摘了。

玄卿躺在言域的卧房里，睡睡醒醒，很不安稳。

琉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与之前不同，它这次将狼头搁在玄卿枕头旁边。

每次玄卿睁眼，琉光也睁眼，看着她的那对赤红狼睛像是在询问。

“没事，做个噩梦罢了。”她拍拍琉光脑袋。

小雨哭累了在床榻边靠着床柱睡得沉。

玄卿口渴，想起来喝口水，听见外厅有一些声音。

披上衣服往外走了几步。

“辞官吧，换个人。”言域的声音。

“下官知罪，下官已拟好请辞奏本，按大帅的令，保密刺客一事，寻了其他缘由，明日早朝下官便求陛下恩准了！”

说话的是个苍老的声音，男性。

“合用的人，名单与其履历功勋列来给我。”言域又道。

“下官遵命！”

等这人走了，玄卿才进到厅里。

言域刚准备上楼，回头一瞥，见玄卿衣着单薄，道：“夜里凉，出来做什么？”

“刚那人是谁？”玄卿指指大门方向。

“兴卫署。”言域走过来，帮玄卿拢拢身披的外衣，“我戍守在外，将国内防务重任交给他，他做的不好，就换个能做好的。”

兴卫署隶属于女国相所管镇国院下，四门中，武兴门。

这门，一共两署。

兴征，兴卫，字面意思，一个负责征战事务，一个负责防卫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