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云华想了想,又好像没毛病。
他们这些读书人,平日里学的就是儒道,以文入道,修习浩然正气!
而作诗,自然而然就是修炼的一个过程。
虽然是俗套了一些,但是,换成别的,自己也不会啊!
现在刚好考核到了自己最擅长的这一项,毕竟,谁上辈子还没背过几首牛逼轰轰的诗呢?
运气真好。
这波啊,这波是“四叶草”天赋立了大功。
回到当前,面对女帝的考校,状元只是斟酌了一小会儿,便沉言道出。
“长安大道连狭斜,
青牛白马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
金鞭络绎向君家。”
长安纵横的大道连着小巷,四通八达,香车宝川流不息,王公贵族的车子纵横在君王家外。
一幅长安城繁荣昌盛,和乐太平的画卷当即构建在了眼前。
女帝考校之时,二三甲进士自然是允许围观的。
这两句诗一出,当即引来了一阵阵低声咋舌。
“不愧是状元,女帝才刚提问,转眼便成诗!”
“更重要的是,仅用三言两语,便将长安城的繁荣盛景给勾勒了出来。”
“状元公之文采,吾相去甚远。”
皆是对状元的称赞与自愧不如。
不仅如此,一诗作罢,状元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微光,浩然正气生成!
当学识创新之时,与天地正气相接引,致使修为稍许提升。
这,更是新诗现世创新的象征。
女帝微微颔首:“不错,端丽不乏风华,突出一个富庶。”
简单做个评价,总体还算满意。
状元颔首,受宠不惊:“多谢陛下夸赞!”
“你叫何名?”
“璃清远。”
“国师之子?”
“正是。”
两人惜字如金,一个字也不多说。
云华听到璃清远的身份后,直呼好家伙,原来是官二代啊,怪不得这么拽!
“你们二者,谁也想好了?”女帝不拖沓,转向剩下两人。
榜眼自然率先站出,嘴角扬起极高的弧度,献媚笑着道:“在下没有状元公那般才思泉涌,唯有一句,‘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虽然只有短短一句,却同样让众人惊呼。
“好一句香透长安,满城金甲!”
“不愧是榜眼,视线如此犀利!”
“榜眼爷,还得是你!”
越是太平盛世,人们对美好的景致追求越高。
通过满城花香的描写,从侧面衬托出了长安城的太平。
黄金甲,既是对花草的暗指,亦是可将其理解为穿着金甲的长安城士兵,凸显国力之强盛。
短短一句,却是丝毫不逊色于状元公的两句。
亦是同等程度的浩然正气,飘洒在了榜眼身上。
“也不错,你叫何名?”女帝这回甚至懒得评价了。
榜眼比起璃清远就显得更为活跃,笑着介绍道:“在下名为何珺,美玉之君,兵部尚书之子。”
路人甲云华:“……”
都是高干子弟,就自己是个穷苦人家出身的小可怜呗?
难怪这两人对自己如此针锋相对,是不屑与自己这等贱民为伍啊。
可恶的封建歧视!
女帝对何珺的来历不感兴趣,倒是转过头来,饶有兴趣盯着云华看:“不知探花郎的想法?”
云华被女帝这般直勾勾盯着,内心有些无所适从。
这女帝神态看上去甚是冷清,其眉眼,却是透露出一股诱人的熟妇气质,让云华莫名有些心跳加快。
真的好诱人!
但,怎么有种对方要把自己吃干净的感觉?
不过,他估计是想多了,女帝始终保持着冷漠,见他迟迟未回应,低声道了一句:“没能作出来吗?无……”
“作好了!”
还没等女帝说无妨,云华便打断了。
嘴角轻扬,一字一句悠然道出:“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往日的困顿,已经不值一提,如今无拘无束,只想拥抱这美丽的大自然!
众人一愣,探花郎这是放飞自我了?
璃清远眼神微眯,这家伙,真没有提前做准备?这么随便的嘛?
而何珺,则是满脸蔑笑,果然云华这个探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不过还没完,下一句朗声而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嘶!
霎时,众人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整个御花园春意浓上几分。
璃状元的死人脸,一阵扭曲。
何榜眼的戏笑脸,顷刻僵滞。
女帝微微色变,凤袍中,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轰!轰!轰!
忽而,如天官赐福,磅礴的浩然正气倾泻而至,将云华整个人点亮,闪瞎了周围众人的狗眼。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云华一诗入九品!
因为一首诗,由普通人,踏入了修炼者的世界。
他们这些读书人,修习的是儒术这一套,一旦开窍,则可正式修炼。
即为九品“开窍境”。
当然,云华的修炼天赋其实不怎么样,算是三百进士中踏入九品比较晚的。
言归正传。
云华的这首诗,并没有刻意去描写长安城的景象,而是将自己……不,将每位进士的真正感想全盘托出。
寒窗十数载甚至数十载,又有谁能够真正领略过长安,这座皇城的景色。
也只有跨马游街这一天,做到放荡思无涯。
原本看上去不思进取的前两句,配上后两句,可谓是实现了极致升华,真正做到女帝所说,概括一路而来的感想。
在场的进士们无一不是颖慧之士,导致全球气候变暖的罪魁祸首的他们,吸完凉气之后不忘慨叹。
是啊,也只有今日的走马观花,方能体会到春风得意的豪气感啊!
无人出声,只是默默注视着那面若冠玉的少年郎,在春风的吹拂下,美不胜收。
探花郎,永远滴神!
璃清远已经沉默了,眼神飘忽。
何珺面色沉了下来,暗自咬牙。
可恶,又给他装到了!
“好一个一日看尽长安花,也恭喜探花郎正式踏入修行一途。”
女帝那面若寒霜的俏脸上,竟流露出了一丝欣赏之色。
踏入九品,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女帝既见,赐上祝福也无妨。
“多谢陛下夸赞!”云华行礼。
女帝摆手,红唇轻抿,笑问道:“探花郎为何名?”
云华高挺胸膛,笑靥如花:“云华!”
“云探花。”女帝颔首会意。
随后,女帝没有多言,与丞相径直离去,将御花园留给这群未来的国之栋梁。
云华望着女帝婀娜的背影,隐约可以看到凤袍之下的丰满翘臀,嘴角稍稍扬起一个弧度。
这种类型的,得劲!
就决定了,先定个小目标,娶个女帝做老婆。
好景不长,直至女帝身形渐远之时,何珺再度跳了出来,咬牙咧嘴道:“云华,别以为你今日占了上乘,就可以沾沾自喜,别忘了,你不过是个贱民罢了!”
面对耳边跳梁小丑的嘈杂声音,云华轻扯嘴角,有些无语:“你什么时候见我沾沾自喜了?”
还没完,声音继而转为了冷漠:“还有,你口口声声说着贱民,你可曾想过,不是每个人的出身都似你这般优渥,在场的进士,又有几个不是贫苦人家出身的?”
他不是那种任由小丑跳到自己头上的好脾气,先前不说,只不过时机未到,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何珺一愣,刚想反驳,却发现周围阵阵窃窃私语传来。
周围围观者的目光,或是敌视,或是落寞,亦或是闪躲,算不上友好。
见此状,何珺不自觉握紧了双拳,暗自咬紧了牙关。
……
金銮殿。
女帝姿态恣意坐在宝座之上,俶尔发问:“丞相认为,十六年前“长安之乱”的真相,该由谁的手来揭晓?”
魏丞相埋着头,不敢与王座之上的至高者对视,嘴角顿了顿:“臣以为,三者皆是可造之材。”
没有正面回应。
女帝知道丞相的老奸巨猾,只是轻笑着:“丞相认为云华如何?”
即使没有对视,魏丞相仍能感受到王座之上传来的压力,压迫感十足。
内心挣扎了一下,最终硬着头皮回话:“云探花尚幼,资历和见识较浅,仍需要观察其近期表现。”
“哦。”女帝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随后,身形一个扭转,搭着的二郎腿换了另一个方向。
一双长腿透过凤袍,暴露在空气中,纤细的手指撑着下巴,慵懒中夹杂着十足的诱惑力。
若是云华能将这幅景象收入眼中,小心脏定要当场蹦出,大喊一声:姐姐,我可以!
旋即,女帝话锋突转,冷不丁道:“那,丞相,云华文采斐然,为何只是个探花?”
话及次,魏丞相这回倒是有了底气,满脸恭敬。
“皆说文无第一,一甲三人自然相差无几,况且,这其中有诸多世故,想必陛下的想法与臣八九不离十。”
“但是,臣认为最关键的还是一点……”
“虽有状元之才,更宜探花之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