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为皇上的命令,陆娆决定先去寻找魔教在这里的根据地。
出了客栈,就发现后面有人在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不用回头,她也知道又是白陌尘。
就是不知道他是故意让她知道在跟着她,还是跟踪能力不行?
见陆娆没有搭理自己的准备,便出现在她的身旁,“你要去哪里?你跟我说,这地方我熟。”
可以说,这天底下就没有他白陌尘不熟的地方。
听到白陌尘的话,陆娆停住了脚步,她从来没见过这种死缠烂打的人,而且还死皮赖脸的让自己告诉他自己要去哪里?
索性不理他,只见她脚下一运力,用轻功飞走了。
白陌尘连忙追上,两人仿佛一追一跑,没一会儿就来到昨天抓住黑衣人的地方。
这个地方很偏僻,也只有一些零散的行人经过,没有一点人气,看起来非常荒凉。
陆娆在四周观察着,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毕竟方如海昨天是来到这被抓的,至于为什么来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地方有蹊跷?”
陆娆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脚下,脚感不对。
她低下头仔细观察,用脚跺了两脚,听声音脚下好像是空洞的,应该是有人用什么东西打通的。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
想到这里,陆娆心中升起了一丝兴趣。
“怎么了?”
白陌尘低声问着。
“嘘。”
陆娆又往前走了两步,地底下好像还有人,有轻微的呼吸声。
果然,昨天那个黑衣人不是无缘无故回到这里。
陆娆缓缓抽出佩剑,白陌尘就压住她的手,唇形动着:“不急,逮耗子,看他的。”
陆娆不知道白陌尘要干嘛,按她的想法直接在这里一剑刺下去,惊动下面的人就好。
可是,白陌尘这厮好像有其他的办法。
只见白陌尘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了一大捆的干树枝干草反正是易燃的,一掌就穿透了地面,举起手的时候,直接在地面上破开一个口子,然后把干草往里面塞,还扔了一个火折子进去。
干草易燃,也不知道白陌尘去哪里找来的,一点就着,很快就燃起了熊熊大火,还有一阵的浓烟。
陆娆还没反应过来,白陌尘就拉着她往后退去。
就在这时,有个黑衣人突然就从地底下蹿了出来,手里拿着把锋利的匕首,划破空气,发出了刺耳的声音,直奔两人而来。
“魔教的。”
两人倒是不慌,眼中闪过一道厉芒。
身形往后退去,躲过这个黑衣人的攻击。
黑衣人脸上身上露出的皮肤都带着一层黑灰,头发烧成了卷毛,还秃了一块,可见在地底下被火薰的有多难受。
“杀了你们!”
黑衣人带着浓烈的杀意再次冲向两人,只见一道长长的黑影在空中划过,速度极快。
一时间在火光和浓烟之中,三人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只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不停响起,陆娆还抽空打量在和人对打的白陌尘,这人心计是有的,该狠的时候也挺狠。
瞧瞧这黑衣人都被薰成什么样了,换成谁不生气?
没过多久,黑衣人就被两人制服,陆娆用剑指着黑衣人,大声问道:“下面可是你们魔教在这里的据点?”
那个黑衣人一副不怕死的模样,但却并没有回答陆娆的问题,反而冷哼一声,“天真!”
突然那人手腕一抖,就将自己的毒镖射向陆娆的身体,趁机逃走。
因为距离太近,根本避无可避,那毒镖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她的面前。
“小心!”
白陌尘连忙扑了过来,护在陆娆身前,拔出宝剑帮忙挡下毒镖。
等他们再回头的时候,那个黑衣人早就消失无影无踪了。
看着依旧把自己护在胸前的白陌尘,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还想抱我到什么时候?”
白陌尘却依旧抱着她,并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将自己更贴近她,深情地注视着她,“如果可以,我一辈子都不想放。”
陆娆直接抬起手肘给了他的胸口一击,他吃疼往后退开,摸着被撞疼的胸膛,一脸的委屈,“你下手还真重。”
陆娆转过身去,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前方的路,眼中却满含笑意。
这个男人,还真像个孩子啊。
曾几何时,她也是有被人这样保护过的,后来长大了,都是她一直站在别人的前面,保护着他们。
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不赖。
白陌尘等烟散了就进了下面,好家伙,一进去就看见墙角堆了无数的金银财宝,还有兵器等。
“陆娆,我们发财了!”
白陌尘喊得极响,陆娆下来一看,刚想着要回去通知衙门的人来搬走。
白陌尘一把拉住她,一脸认真又严肃的表情,“这就不用麻烦衙门了吧,这种事就交给我吧。”
陆娆想说不行,白陌尘就开始掰起指头算着哪家的穷苦人家没米下锅,哪家的有个不孝子欠了无数外债,最后浪子回头,却没有钱还……
陆娆本想不听,只当白陌尘王八念经,结果还是被白陌尘忽悠着一起把这些钱财拿去救济穷苦百姓。
等钱财都分发完,白陌尘撞着陆娆的肩膀,“刚才有个小妹妹还让我谢谢你呢!”
陆娆没有回话,只是盯着手上的钱袋,一时之间心中竟有些酸涩。
回到城里,发现有很多人都挤在布告栏前面,看着上面的内容。
“看看,看看,杀人凶手抓到了,不日就要问斩。”
“杀人偿命,判得好!”
“是啊,这个人还是魔教的人。”
陆娆经过听了一耳朵,她就知道方如海认罪了。
白陌尘刚要去看热闹,一回头陆娆不见了,“人呢?”
此时,陆娆走到了衙门外,就看到花魁站在那。
花魁一直低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面。她的双手紧握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示她内心的不安。
“我想再见他最后一面,陆大人。”
花魁见她过来终于忍不住,抬起头,跑了过来,眼神中满是泪水。
她的话语很轻柔,却让人听的心酸。
陆捕头皱了皱眉,心里很不舒服,点了点头,带她往牢房走去。
守在牢房外的狱卒一看是陆娆,立刻恭敬地走了过来,“陆捕头。”
“把门打开,我要见一下方如海。”
狱卒一听立刻就把牢房的门打开了。
陆娆一进去就看到吊在牢房角落的方如海,他一脸的颓废,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副被人虐待的模样,看到两人进来他抬起了眼皮子。
他吃力地想抬起手,可是终究不行,他喘着气张着嘴,没能吐出半个字来。
花魁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一手握住方如海的手,任由他的血染到她的衣裙。
这一次,两人都没有说话,花魁哭到差点断气。
不知过了多久,方如海晕了过去,花魁才松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陆娆跟在她后头,一言不发。
等出了衙门,花魁突然停住脚步,转头望着陆娆,“不恋豪杰,不羡骄奢,自愿地生则同衾,死则同穴。陆大人,你可懂?”
陆娆保持沉默,花魁也没希望陆娆会回答她,她眨着泛着水雾的双眼,“陆大人,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次日,方如海狼狈的被压上囚车,要拉到刑场去砍头。
花魁穿着一身素白,头上别着一朵白花,满脸麻木地跟着囚车后面走,她的目光空洞而又呆滞,仿佛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当方如海被压跪在地上,他看向了花魁,嘴里发出了一阵低吼,“来生定不负你。”
下一刻就是手起刀落,血液翻飞,人头坠落。
花魁低语着:“等我。”她的嘴角处也在这时涌出了大片的黑血,然后一个人看着方如海位置栽倒在地,她的手依旧往方如海那边伸去……